蓝天坐在床上修炼,半响才回过神来,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她是要跟莫军华划开距离,从此形如陌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成了她给他写信,果然不能相信他的话,这世的莫军华比前世更狡猾。
呸,写个屁的信!你以为你是谁?美不死你喔。
蓝天给这事气疯了,默念几遍静心决,心绪慢慢平复下来,而后才想起,这年的十月,莫军华要去当兵了。
下午,蓝天去屋里闭关,孙奶奶喊住她,“篮子,今天下午去趟县城,回来你在闭关。”
蓝天不明所以,疑惑道:“我跟着去县城干吗?”
孙奶奶摸了摸蓝天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不知道,县政府旁边的上山有座庙,里面的菩萨很灵验。今年你多灾多难,去庙里拜拜,占占菩萨的灵气。”
蓝天很想说,等她闭关出来后,比什么菩萨都灵验,真的不用去拜了。抬眼瞧见院子外,莫元乐牵着借来的牛车回来,赵莉收拾香烛纸钱装篮子里,从堂屋挎着出来,看样子是一家人出动。
好吧!让孙奶奶求个心安,蓝天跟着家里三个大人去县城。
县政府旁边的山不高,有两条路上去,一条陡峭,但近,仅容一人攀登的石块小道路通向山顶。一条石块铺的大道,从山脚下蜿蜒上去,呈圆圈绕上山顶,路程绕的很远。
不知从什么时候流传,远路是菩萨给天下苍生的考验,香客来烧香,满心虔诚的香客,从大道慢慢走上去,心诚则灵。
追求刺激的人,攀登小道上山顶。
从山下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丛林,漆了红漆的一角庙宇檐角,宛如从天宫露出一丝神迹。庙里菩萨灵验,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逢初一十五,附近的老太太老大爷,上山烧香拜祭。
今个儿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庙里菩萨的诞辰,上山的人不多,可以看到前面的三两个人影。
到了山脚,蓝天一行人也要下车走上去。扶着孙奶奶下车,等赵莉过来一起上去,却看到莫元乐在跟赵莉说话,然后赵莉留在车上,莫元乐下来往蓝天两人这边来。
“婶婶不去?”蓝天奇怪地看了牛车上的赵莉。
“你婶看车不去,路远我陪你们上去。”莫元乐过来扶着孙奶奶爬。
这庙前世蓝天来过一次,观世音菩萨诞辰那天,跟孙奶奶来烧香。莫家村全村的老少婆娘出动,两辆牛车堆着坐,还有一半的人坐不下。年纪大的坐牛车上,身强力壮的后面走路,蓝天占了孙奶奶的光,跟坐牛车去的。
那天路上到处都是人,都是去给观世音菩萨过诞辰的,牛车赶的比走路还慢。庙里人还要多,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蓝天的布鞋几次被人踩掉,差点光脚回去。烧香磕头,一磕下去,碰到前面人的鞋底。
打那之后,蓝天再也没去。
到了山顶,蓝天只去大殿里拜祭,行道礼,不跪拜,旁边孙奶奶见了正要说她,想起上来的路上莫元乐提点她的话,劝说蓝天的话不说了,孙奶奶自己更加虔诚的拜祭,心里念叨,小孩子不懂事,望菩萨不要怪罪。
蓝天拜祭完大殿的主要菩萨,其他佛殿的佛,蓝天不去拜祭。孙奶奶要拜祭完庙宇的所有菩萨,蓝天不去,莫元乐陪着她老人家去。
大殿的后面不远处,有座小凉亭,凉亭周围种着翠竹,外面太阳大,倒是个歇凉的好去处,还可以看到山另一边的风景。跟两人说好,她在亭子里等他们回来。
蓝天坐着无聊,趴在石桌上,看着来往的小路发呆,耳边恍惚想起佛音,“仙子,缘是天定,不可逆改;顺其自然,时机到了,自然知道其中因果,切记!切记!”
蓝天抬头四处张望,附近没有人,倒是瞧见那边往山顶佛殿去的路上,一名和尚的背影,很快隐匿在拐弯出的树林里。
“是对我说的?”蓝天的目光一直看着和尚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回。
从庙里回来,蓝天闭关了。前世修炼到练气后期,半步筑基。重来一遍,蓝天得心应手,五心向上,双眸渐渐地瞌翕,呼吸按某种规律吐纳,渐渐地进入某种境界。
院子里,赵莉抖了抖衣裤,挂在衣杆上,往那边剁猪草孙奶奶看了眼,担心道:“婶,天天人看着不对啊,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一会就好了。你没发现她不待见华子,每次两人见面,好像前世的冤家,华子总要惹得丫头生气。你不觉得看他们两个好玩吗?”孙奶奶看了眼蓝天的屋,起身回她屋里拿了锁出来,将蓝天的门锁了。
有吗?赵莉回头想了下,天天每次都很乖地跟莫军华说话,哪里像冤家?
蓝天可不知道孙奶奶的看法,不然指不定怎么恶心。眼前闪过一幕幕前世的事,蓝天好似旁人般旁观她的一生,颠沛流离的童年,忐忑不安的收养日子,卑微的婚姻生活,中年被人赶出家门的坎坷,暮年突如其来的修仙。
心绪杂乱的蓝天,渐渐心如止水。不管前世她活得那么卑微,一切已经慢慢远离,如今在这里的是一个重新的蓝天,一个新的人生的蓝天。
渐渐的放空心思进入冥想,周围的一切慢慢消失,桌子,床,屋子,院子,莫家村,虚无的黑暗中,只剩下她自己。
蓝天知道在这黑暗里,它们就在那里。渐渐地,连呼吸也没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一颗绿色光点闪烁,而后,一颗红色光点闪烁,在远处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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