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和痴梦二人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连连喊着自己如何如何的委屈。一边立着的薛应和露薇已经笑得快要喷出来了,各个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都出了血红的印子才勉勉强强憋住笑声。
霍氏与身边的黄妈妈则是那两个不清楚内情的,则是满眼的惊讶与好奇,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恨不能直接问问这两位通房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儿出来,只等着出去与人说笑嘲讽呢。
史清倏似乎是看出了霍氏的小心思,于是乎百般愁肠地叹了口气,对两个通房道:“唉,亏得今儿是表婶婶在这儿,断断不会出去乱说话,若是换了旁人我可是绝对不敢与你们这样逼问,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若叫什么耳报神传出去了丢脸呢!”
霍氏与黄妈妈各自撇了撇嘴,被点破了什么坏事似的。
巧翠与痴梦双双不可思议的看着史清倏,尤其痴梦,一脸幽怨与委屈地看着史清倏,膝盖朝着史清倏的方向挪了挪,“王妃何出此言?自打我们入府来便是连王爷的面儿都未曾见上几面的!我们便是想要去惹事儿也没那个机会的呀!”
“那为何王爷迟迟不肯叫你们上来侍奉?”史清倏反问道。
翻来覆去其实就这样一个问题,却是能问得她们两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史清倏第四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二人便已经开始双双怀疑到如今也未能伺候王爷都是自己的问题了。
露薇和薛应心中十分佩服史清倏这说话的能力,三言两语将原本两个通房出来为难她的局面一下子给扭转了,痴梦和巧翠脸上越是挂不住,她们二人在一旁看得越发有意思。
霍氏实在是好奇,思虑再三过后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咳咳……侄儿媳妇,你莫怪表婶话多,表婶也是想着帮你看看如今情况如何,这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史清倏抬眼轻轻看了霍氏一眼,霍氏又急忙道:“别误会,你年纪尚幼,且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内宅的事儿呢!没事,又表嫂帮你坐镇。”
史清倏心下笑了笑,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似的,莫小娘还不是我打压下的。
但这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史清倏的表情管理还是十分不错的,一张小脸儿愁成一只小包子似的,“唉,表嫂嫂有所不知,这两个丫头半年前就来了府里头,我这怀着身孕自然王爷不肯叫我多多操心的,我还当她们俩都好好侍奉王爷了呢,哪成想今儿她们来请安了我才知道压根儿未曾伺候过王爷一次!表嫂说说这样的通房我养着还有什么用处!?”
“这……”霍氏面容古怪的扫了一眼,心道史清倏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年莫小娘就是从一个普通丫鬟到通房,又到如今这毫不厉害的妾室的,“这倒是,说是通房,一次都未曾伺候过老爷……便也称不上通房了!”
史清倏仿佛见到了知己一般用力攥着霍氏的手激动点头,“表嫂嫂说的极是,到底是表嫂嫂心思通透,竟是一语中的!”
“不、不是的呀王妃、霍夫人……”痴梦颤着嘴唇,心中七上八下地打鼓扑腾,“奴婢们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王爷一直不肯见奴婢们。”
霍氏眼睛转的提溜圆,看着跪着的那两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只觉得心下暗暗泛起一股怒气——凭什么她史清倏过得如此之好,竟还要因为王爷不去宠幸通房这样的事情发愁,自己呢?与妾室斗了一辈子了,愁成这副模样。
越想越气,霍氏笑了笑,对史清倏道:“侄儿媳妇,你看你大着肚子也侍奉不了王爷,要么亲去与王爷说说。再不成……寻几个姿色更好一些、更加知礼懂事儿的来侍奉?”
史清倏忽的眼色一冷,看得霍氏不禁打了个寒颤,幽幽开口:“表婶婶该是知道她们是宁王送来的人,岂能随意叫别人顶替了?”
“也是……也是。”
“说起来我倒是又想出个对付莫小娘的方子,”史清倏这才笑道,“说不准表嫂嫂给表叔寻觅几个颇为不错的通房伺候,表叔便忘了那莫小娘了呢?”
霍氏脸色一暗,浓黑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史清倏发作起来实在是有其事,语气平平毫无波动,却是字字见血,表面看着她一面和煦,背地里却是狂风暴雨般挤兑得人不知如何回应。
巧翠与痴梦双双垂泪,莫名地被挤兑了一番自然心情不佳,最关键的是她们也十分的纳闷儿:我到底哪里出了错!?
正在场面极度尴尬的时候,堂中几人忽的听见外头传来几声“王爷回来了”的声音。
随着所有人目光殷切地看去,沈夙打帘入门,看着屋中几个人的局面十分头脑犯懵,片刻后便冷静下来,走到史清倏的身旁去轻声细语地说道:“怎么今日起的这样早?”
史清倏眨了眨眼睛,霍氏还在,沈夙一句话便将她日日睡懒觉的事儿给暴露了!
“王爷!”痴梦跪行扑到沈夙的脚边,满脸悲壮地哭喊道,“王爷,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竟叫您如此厌恶奴婢,如若真的有什么看不惯奴婢的地方还请王爷明示啊!”
实在是因惧怕露馅,史清倏急忙干咳了两声:“咳咳,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你们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得王爷不快,你们竟还在此装傻充愣,难不成你们今日特地过来请安就是为了指责我?”
沈夙看了眼史清倏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说话时候中气十足,便也将将懂了一些,虽不知道先前史清倏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沈夙还是决定了好好配合她,于是一掀衣摆姿势帅气地在史清倏身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是,你们两个当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厉害的角色?今日还忽的还请安……你们的身份,轮得到你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