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史清倏的话音都还未落下,木板子已经落到了宁王的身上,打得宁王苦叫一声。
“你还有脸叫?”史清倏步步紧逼,根本就不给宁王一个解释的机会,“自称是宁王就罢了,竟然还敢跑到春楼里来肆无忌惮地吃花酒,你可知这是何等重罪?”
“哎——哎哎,别、别打了!”
那门边的女子见状也是吓得不成,忙冲下来拼命地才拦住了史清倏,“姑娘!这位看是真的宁王殿下!你、你这样在街上打他,你不要命了不成!?”
“这位姐姐你怕什么?”史清倏挑了挑眉头,道,“我在替你打吃霸王餐的小人啊!这人穷的连吃花酒的钱都没有,还要跑到街上来向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借钱,真正的宁王殿下那可是何等风光的人啊?怎么会落魄成这幅德行?此人一看便是个骗子!”
说罢,有转了转手中的木板子——她就是要打,还要打得他事后都没有理由找自己的茬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史清倏才不是那种会把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摆着不要的人。
于是双目看着女人身后被打得不请的宁王,笑道:“这位姐姐放心便是了,这人是我燕王妃打的,出了事儿自然有我来提着,姐姐只需说一句公道话便是了——此人的做派究竟像不像一个王爷该有的!?”
那女子被说得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这、这虽然是不像的……但他真的是……”
“有姐姐一句话便够了,看我不打死这个骗吃骗喝的小人!”
话音刚落,史清倏又拎着板子冲上了前去,眼见着马上要将板子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宁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玉牌来伸着挡在面前——史清倏动作一滞,这才看清楚了玉牌上面刻着的字——果真是‘宁’字。
见史清倏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了,宁王这才一手举着牌子,另一手蹭了蹭自己唇角旁边被她打出来的血渍,“嘶——你这小丫头,看着瘦弱,打起人来怎的这般有蛮力!?”
看来此人果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宁王了,史清倏心下虽然早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假模假样地‘慌乱’地将手里的板子一丢,一脸惊恐地后撤了几步,对宁王福了福身:“原来真的是皇叔啊,皇叔您也真是的……怎的打扮成这幅样子便出来吃花酒了呀?侄女儿实在是没见过皇叔,方才竟蠢笨痴傻地以为是有小人故意要做坏了皇叔的名声呢……”
宁王一听,只是欲哭无泪——这史清倏的意思就是:我不认识你,我认错了也都怪你自己不好好地呆着,我是你的晚辈,前辈是不应该处置晚辈的。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倒是把他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啊?
宁王忍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是燕王妃?”
史清倏点头轻笑,双目弯弯,天真又烂漫:“嗯!皇叔,今日都是侄女儿眼拙没有认出您来,好在皇叔您大度不计较,不然侄女儿可是真的要后悔死了!”
听她语气中气十足,忍着笑意,宁王便也不觉得这丫头是真的后悔,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脸上挨了一板子的地方还疼得不行,“我可不敢认你这么彪悍的侄女儿。”
“这……侄女儿真的是手笨眼拙,只想着不能叫外人污蔑了皇叔的名声,这才心急了些的,”史清倏一脸的委屈,小嘴儿嘟得都能挂上二斤的炊饼,“要么、要么这样吧,侄女儿只当方才的都没见着,嗯……还有,”
说着,又对薛应挥了挥手,从她手里夺过了自己的钱袋来,双手俸给了宁王:“皇叔,这次出来侄女儿也没带太多的钱财,这些都给您,您吃花酒被人赶出来的事情侄女儿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见到宁王并没有动作,史清倏也不同他僵持,直接将手里的钱袋子塞到了一旁的女子手中去:“好了好了,这些钱用来抵账吧,若有多的只管记在宁王殿下的账目上面,全当是我这做晚辈的孝敬皇叔的了。”
“这、这个……”那女子拿着那一袋子的钱,也不知道到底收好还是不收好,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王气得脸都黑了,但史清倏又怎么可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呢?刚好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史清倏打了个寒颤,对宁王道:“呼——天也太冷了,皇叔吃了酒许是察觉不出来,但也莫要冻着了,这位姐姐快些把我皇叔扶进去好好伺候着!皇叔,侄女儿身子单薄,实在是吹不得冷风,就先愧疚离开了,皇叔自便!”
说完,史清倏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下人一同离开了,也不去看身后人的脸色,反正早跑早完事儿嘛……
史清倏离开了好久,宁王这才回过神来,面色见依旧带着愠怒的神色。
“宁、宁王,奴家……”那女人向前走了两步,脸色登时变得有些畏惧。
宁王上下看了一番她,这才冷笑了一声:“给你你就拿着吧,本王说赏你便是赏你的,双瑞——”
话音刚落,一名为双瑞的小厮便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用布匹包裹着的玉簪,“彩蝶姑娘,这是我们王爷的赏赐,您好生收着吧。”
那彩蝶两眼放光,忙将那玉簪夺了过来,随后这才身子一扭,轻轻靠上了宁王的身子:“宁王殿下,日后再来咱们这儿玩儿,奴家一定好好地服侍着您。”
宁王没有说话,整个人也都没有了方才那样轻浮的状态,脸色阴沉,带着些叫人心惊胆战的煞气,连彩蝶都不敢过分地攀附上去了。
回到了马车上,史清倏这才拍着腿哈哈大笑,笑得都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王妃!您这也胆子太大了,万一那宁王是个记仇的可怎么办呀?”薛应无奈地叹道。
史清倏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算是记仇,这件事情他也不会敢往心里面记的,错不在我,我只是‘简直短浅’罢了,他能如何?”
虽然白白地贡献了几十两银子,但是能够出一口恶气,还是叫她心里十分愉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