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沈夙说道。
见到薛应稍微稳定了一些,史清倏这才把她放开,当务之急还是处理阿莫的事情。
于是上前走了两步,对阿莫说道:“阿莫,你可想好了,你杀不了我,而且现在还暴露了自己,指使你的人是否还会给你留一条生路,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是生,还是死,你自己来斟酌吧……”
阿莫咬了咬牙。史清倏和沈夙愿不愿意让她活下去,她不知道,但是背后的那个人却是一定会让她死的……
聪明人都该知道,五十对一百,谁都会选择那个‘五十’。
“是皇后!”阿莫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是皇后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她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小王爷,小郡主,奴婢自知做了错事,不求这条贱命能否保全,只求你们能保住奴婢的家人啊!若不是因为牵挂他们……奴婢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呀……”
沈夙扭头看了看史清倏,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史清倏思考了一下,道:“阿莫,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就好,现在知错便改,为时未晚,只要你回到京城后愿意在皇上面前出首皇后的话,我和小王爷一定会保住你的。当然了,你寓意谋杀,此罪责必须要承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先前,他们就算是拿到了什么把柄,也不会敢轻易地去皇上面前告状,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人觉得是在故意陷害,毕竟那时的墨家还有着绝对不能够撼动的地位,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墨家已经失去了很多,在皇上面前更是威严扫地。
所以,史清倏和沈夙都觉得,此次决不可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些解决了那皇后和墨家的人,才能早些得到安宁!
阿莫咬了咬牙,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讨价还价了,若是还能保住一条命,那边已经是万幸。
“是……奴婢愿意!”
既然阿莫都这么说了,史清倏和沈夙也就不再继续为难他。
沈夙让羽林卫把阿莫带了下去,且勒令严加看管,又对长吾道:“长吾,你还是先去告诉一下习姑娘和子卿公子吧,他们不知实情,现在一定也很是担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长吾回复道,随后便退了出去。
“那、那奴婢也先行告退了,”薛应用袖口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但语气中还是充满了哭腔,“小姐、公子,奴婢去给您二位准备洗澡水了。”
史清倏苦笑了一声,看着薛应别别扭扭地走了出去。
“倏儿,这几天苦了你了。”沈夙迫不及待地环抱住了史清倏,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根本不愿意放开。
“咳、咳咳……没事啦,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病,相反……装病装的我反而觉得很对不起别人,”史清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叹着事情终于是结束了,“这几天习姑娘、哥哥,包括应儿,他们都为我担心坏了,唉……我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赔偿赔偿他们才是。”
沈夙伸出手去掐了掐史清倏的小脸儿,道:“他们都不会怪你的,这件事情你也有苦衷,况且你二哥哥又那么爱你,绝不会因为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儿就埋怨你。”
史清倏点头。
史安肯定是不会生气的,习曼婉的性子又那么温柔善良,知道史清倏为何要装病后,肯定也不会不肯原谅。但是史清倏心中就是觉得过意不去,一想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而揪心,可自己却还躺在那里装成真的生了病的样子,她就觉得羞耻。
“不过……补偿还是要有的,”沈夙笑着轻轻弹了史清倏的额头一下,“这点小事儿难不倒你的,但是今天先不想了,好好地去洗个热水澡,明天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吧。”
史清倏点头,和沈夙道了别后,便去隔间寻薛应去了。
一边洗澡,薛应这才忍不住开始抱怨,怪史清倏没有事先告诉她一声,害得她那么担心。
“臭丫头,你还怪我呀……还不是因为还怕打草惊蛇,你看阿莫平日里那么机灵,稍微有点儿异样被她发现了的话,可能你家小姐就被她用别的法子干掉啦!”史清倏笑着说道,一扭头,便看到了薛应那别别扭扭的笑表情,只能赶紧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瞒着应儿了!”
薛应嘟了嘟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史清倏的‘道歉’,“好吧……小姐,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了,我这颗心可是受不了啊!”
“我保证!”史清倏叹了口气,道,“话说回来,我得想想怎么跟二哥哥和习姑娘好生说这件事才行……”
刚来铜陵时,史清倏就说要帮习曼婉想办法让她脸上的疤痕淡下去。结果第一天晚上便遇到了火灾。
后来史清倏也只是写了张药方给习曼婉,让她自己每日都按照药方敷脸,但她后来也没再问过习曼婉如何。因为一直装病的缘故,虽然觉得习曼婉脸上的疤痕可能是淡了一些,却也没有仔细地看过。
“对了,应儿,你说给习姑娘做一个面帘如何?”史清倏忽然想到,因为动作幅度地增大,溅出了一汪水花来,“就是,用珠子串起来,挂在两耳上,这样既不会像那面纱一样显得死板,又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你说,这样如何呀?”
薛应听这史清倏的话,仔细在脑海中勾勒着那‘面帘’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小姐,我觉得可以呀!这样扬长避短,习姑娘本来的美貌也可以若隐若现地凸显出来一下……哇,小姐,您真的好聪明呀!”
“好了好了!彩虹屁我可不想听了,赶紧洗完了,我们今晚就开始做!争取明天能把面帘拿出手来!”
薛应点头,找来一个下人,先让她去帮忙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了。梅院什么都缺,但是珠宝首饰从来不少,史清倏让侍女拿上了钱财,朝梅院的艺伎们买了不少的同一个色系的珍珠首饰。
随后,她又和薛应把那些珠宝一个个地拆开,再用银线串起来。
只可惜两个人都是笨手笨脚的,琢磨了好久,直到半夜三更,才把那面帘给赶制出来。
看着成品,史清倏心里有说不出的成就感,一想到明日习曼婉收到礼物时候的样子,她便觉得骄傲和自豪。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快睡吧。”临走前,薛应熄灭了烛光,低声道。
“嗯,应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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