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汽水泼了两人一身都是,女人的脸当时就有些难看了。
饭桌上的人都连忙纷纷递了纸巾过来,江瑟转身放了杯子,有些歉疚的道:
“没注意您还站着没走,我还以为您说要走了,我就跟上。”
她抖了抖裙子,这个模样自然不能再去敬酒了,她提了包准备进洗手间将身上处理了。
反正在洗手间里呆一阵,出来时她转身一溜,现场这么多人,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走了。
江瑟今天穿在里面的裙子是雪纺面料,又是碎花,拿水将饮料痕迹擦过,再用纸巾一压,看起来便好多了。
她收拾完从洗手间出来,一侧剧组包下的大厅里还传来笑声。
今天过来应该是白跑一趟,江瑟没有再进去的意思,按了电梯,就等着电梯从楼上下来了。
瑞吉酒店十二楼上,聂淡一路追着裴奕从餐厅的包间里出来。
“奕哥,奕哥,别生气啊。”
裴奕人高腿也长,几步之下就已经出餐厅了。
电梯还在楼上,聂淡摇头晃脑的:“上回从法国回来,我爷爷看得我跟孙子似的。”他说这话,又觉得不对:“好不容易开学了几个月,我爸宽限了我几个快活时间,哥儿几个好不容易出来聚聚,叶勋他们还给看押得跟骡子似的,你怎么一来就走啊?”
裴奕没有说话,又从包里摸出手机望了望。
聂淡一看他动作,就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冯南还没理你?”
他一提到了冯南,裴奕就抬了眼皮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威胁道:“冯南是你叫的吗?”
聂淡点头哈腰:“是是是。”
冯南就是他的软肋,无论他在外头气焰有多嚣张,但遇着冯南他就没辙了。
裴奕比冯南小了五岁,从头到尾,他都是单相思,两人认识了多年,到头来冯南心里人家只当他是个弟弟。
当年就为了冯南随口所说的一句波尔多的秋天空气、阳光与风景都很美,他就跑到法国买了个庄园,收整了两年,将古堡翻修成冯南最喜欢的样子。
原本今年约好了想要讨她欢喜,哪知人家根本没领着裴奕这份儿情,反倒与江华集团姓赵的小子相亲。
裴奕没有沉住气,与冯南起了争执,自己去了法国。
回国时哪知冯南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了,打电话不接,面也不见,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于当初跑去法国悔得肠子都青了。
从法国回来之后,裴奕心情一直都很差。
“奕哥,你都生儒宁的气多久了,那小子嘴贱,是该打,但你大人有大量,要不把他当个屁放了。”
他提起程儒宁,不厚道的又咧着嘴笑了。
当初裴奕跟冯南闹了别扭,程儒宁就提议说哥儿几个去法国散散心。
哪知回来之后冯南就不理裴奕了,反倒跟赵家那小子打得火热。
他心情一旦不好时,就跑去程家,将程儒宁揍一顿,揍得程儒宁鬼哭狼嚎给他打电话倒苦水,说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聂淡被他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吵得烦,答应今晚约了人出来聚聚,也让裴奕给程儒宁一条活路走。
哪知裴奕是被约出来了,一听程儒宁也要来,调头就走。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儿却小,又十分记仇。
他是裴家长孙,从小被裴老爷子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宠得他没边儿了。
聂淡虽说约了程儒宁过来,有心调和兄弟矛盾,但也怕裴奕说翻脸就翻脸,因此提前话里先透出一点儿讯息来,哪知裴奕一听程儒宁要来,二话不说调头就出来了。
“奕哥,冯南姐这么多年对你都是一样,可能根本就没那心思……”聂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裴奕眼神不善,拳头都握起来了。
他眼皮直跳,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挡在脸前:
“得得得,是我嘴贱,不说了。”
冯南就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的,偏偏他还嘴欠去提这事儿。
裴奕脾气一来,霸王似的,还不讲理,到时要被裴奕打了,回头他爸说不得还得押着他去裴家道歉的。
程儒宁的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当初程儒宁被打成那熊样,程家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还专程跑裴家里提了两下,裴奕被关了一段时间‘禁闭’,出来之后依旧该咋打就咋打。
“奕哥,来都来了,干脆哥儿几个聚聚再走啊,你要不喜欢,让儒宁别来得了。”
他跟着裴奕走了两步,裴奕就停了下来:
“不了。”他走到电梯前,有些烦燥的将手机又拿到面前看了看,并没有任何的消息与电话。
仿佛自己从法国回来一趟之后,冯南跟他就成了陌生人一般,再没跟他联系过了。
他有时发了消息过去,却从没收到过回话,去过冯家几回,却发现她跟江华集团的赵君翰越走越近了。
好像去了一趟法国,将他与冯南之间拉出一条巨大的鸿沟来,令他跨越不了。
想到这里,裴奕又是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折得手指‘咔咔’作响:
“不行,程儒宁那小子几时来?”
他又不爽了!
聂淡眼皮直跳,看他这模样,提起程儒宁就没有好脸色,要是程儒宁一来估计又得挨打。
程儒宁被打也就算了,今晚的聚会可是他提起来的,回头闹大了别这祖宗没摊上事儿,自己反倒会被家里长辈给收拾了。
“奕哥,奕哥,您老就消消气儿!”
他先前还想劝着裴奕留下来,这会儿却一见电梯来了,就推着他往电梯里走:
“要打程儒宁什么时候不好打?何必要今天呢?”他还怕裴奕不肯走,亲自陪着他进了电梯里,又按下了到大堂的电梯按扭。
楼下江瑟原本以为自己离开了杀青酒会,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但她才在电梯前等了没多大会儿功夫,身后就有人缠过来了。
还是先前在楼下时,与戴佳谈到的《弄假成真》剧组的姚祥。
“这是怎么了?”
今日杀青酒姚祥头发抹得油亮,西装外套已经脱在餐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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