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护士打了个颤,点头,眼里带着恐惧:“当时我就在现场。医生说打一点点局部麻醉,可是不行,一碰麻药,那个孕妇就呼吸困难,休克,属于重患者。”
小护士好也跟着打了个抖,惊骇道:“真的生剖了?”
“不剖,肚子里三个孩子都会憋死,大人也会死。”年长护士语气悲伤无奈,“剖,大人会生生疼死,但孩子有可能活!”
“最后呢?”小护士急了,“真剖了?”
“剖了。”年长护士,声音悲凉,“孕妇说,死她一个,好过于死四个。”
“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都足斤,身体健康。”年长护士的声音在颤抖,“孕妇咬碎了牙,眼睛怎么也没合上。”
虽然她们是护士,这种生生死死的事见的很多,但她们不是冷血动物,依然会被这些事给感动。
萧风不动声色,心中却战鼓擂擂。
他的女人麻药过敏,她是怎么把诺诺生下来的?
一旁的医生也说道:“我也遇到过一个麻药过敏孕妇,那个孕妇还是服刑者。”
萧风的心顿住,手继续不停,这是他多年训练的肌肉记忆。
两个护士好奇怎么回事。
医生说:“那个孕妇推进来时,脸打的面目全非,一只眼睛肿成馒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是好的。听说,是在里面被打的。”
两护士眼露胆怯。
萧风身上的冷气,陡然下降,瞬间就让手术室里降了几个度。
“听这种事,感觉周边都冷嗖嗖的。”护士缩了缩脖子,却又止不住好奇,“然后呢。”
医生接着说:“孕妇本来是可以顺产的,但是正好她阑尾炎穿孔,所以只能动手术。”
“哎,阑尾炎穿孔就是个小手术,哪想到动手术途中,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发作了。”
“发作就发作吧,那个孩子居然要即将要生的时候,玩起了脐带绕颈,还是三圈半,几乎要将自己弄窒息。”
“孕妇当场提议,剖孩子。”
“她还说,她能扛住痛打,也能扛住这一刀。”
“她真的扛过了那一刀,把毛巾咬的全是血,她也没哼一声。”
“做医生二十多年,那是我第一次佩服一个女人。”
两护士听的感动不已:“母亲太伟大了!”
医生又神秘兮兮说道:“你们知道,那个孕妇为什么会进监狱吗?”
这种八卦最吸引人,两护士摇头。
医生低声道:“听送来的人说,那个孕妇勾引家族大少爷偷家族资料,被当场捉住,大少爷和孕妇互咬是对方偷资料,结果两人就都被送了进来。”
小护士惊讶道:“两人都被送了进来,太可怜了,那孕妇生孩子时,那个大少爷呢?”
“人家大少爷进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你真以为人家会在这里待着放假?”医生冷哼,“大宅子的事,咱们小老百姓不知道。”
小护士也冷哼:“哼,那个大少爷是个狼心狗肺,那个孕妇生下来的孩子,千万别让大少爷知道,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凭什么给他。”
他们聊完了,萧风的手术也结束了,面无表情把沈冰倾推进VIP房。
萧风坐在床前,握着沈冰倾的手,细细打量着沈冰倾。
她的皮肤比第一次见到时,细腻了,白皙了,光滑了,看上去更美了。
她的手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粗糙,现在的手,虽不是青葱如玉,也有着一般女子的滑嫩。
“傻女人!”
萧风把头发往旁边别去,露出她苍白的巴掌脸。
天知道,看着她倒下去时,他有多恐惧慌乱。
他当时恨不得给自己给替她中弹,替她疼。
这个傻女人,真傻。
沈冰倾微微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萧风,急道:“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沙哑,干燥,嘴唇苍白无血色。
看着刚醒来,却关心自己的女人,萧风心柔似水,亲吻她的手背,声音轻柔如羽毛,轻拂过沈冰倾的心房:“我没事。”
他拿棉签蘸点水,给她润润唇,动作极尽温柔,好似眼前是易碎的瓷娃娃。
沈冰倾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就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倒吸一口气:“疼!”
这娇气的一个字,让萧风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又心疼到窒息,声音放到轻如微风:“我给你扎一针,你便不会觉得疼。”
萧风给沈冰倾扎了一针,沈冰倾惊喜道:“真不疼了!若是女人生孩子,也能这样止住疼,那该多好。”
收针的动作一顿,萧风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个医生说的,扛了一刀,麻药过敏的孕妇,就是沈冰倾。
她说女人生孩子止疼,是因为她想到自己当初生孩子的那种痛吗?
眸子微闪,心痛到无法复加,全身神经系统都在疼痛,痛到四肢百骇都在叫嚣。
可抬头时,萧风已恢复如常,声音微微有点低沉,沙哑:“你还说,我不是让你藏好吗?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沈冰倾怔愣的望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突然蓄满了眼泪,哽咽道:“你凶我?”
萧风惊愕的望着这个女人,心疼成了渣渣,她是疼的,她在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来哭泣。
她一直警小甚微,活的小心翼翼的,活的悲凉。
女人,如今有我在,我不会再见让你小心翼翼了。
萧风握着她的手,细细的哄着:“我没凶你,我就是心疼你,担心你,你就那样跑出来了,你可想过我?”
平常凶悍坚强的沈冰倾,此时弱弱的如一只小猫咪,吸吸鼻子,控诉道:“你凶我。”
萧风摸摸她的额头,笑容细细如风:“那就好起来,把我狠狠的打一顿。”
“这还差不多。”沈冰倾朝肩膀上望去,惊喜道,“这真好,一点也不疼了,那拨掉以后,是不是又会疼?”
萧风柔声道:“有我在,你不会疼。”
沈冰倾这才得意的笑了:“那还差不多。”
此时,萧风电话响了,一旁接听去。
“战神,他们自称是雇佣军。我查了,就是些要钱不要命亡命之徒,并不是真的雇佣军。他们的头死了,所以,还没查到买凶者是谁。”
“好,知道了。”
沈冰倾看他接了电话,虽然很想他陪在身边,但还是以大局为重:“你有事就先忙吧,我没事的。”
委屈,可怜,弱小。
“我就在这陪你!”萧风摸摸她头发,声音轻如羽,“在我面前,你可以撒娇,可以任性!”
“我,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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