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不敢作声。
不动声色地等着这一波反复袭来的麻痹感过去。
蔺时初看了她一会儿,清俊无双的眉眼之间渐渐晕开讥诮之色,“羊毛出在羊身上。”
连翘立即意识到,他指的是他把时笙卖给陆氏的事。
“既然连晟早晚要落在我手里,我多少也该拿出点未来当家人的态度来,意思意思。”
他很快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被你处处后发制人的前车之鉴告诉我,树大,绝对好乘凉。”
蔺时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连公司都卖了,二十四孝专职老公,保证随传随到。”
到这会儿,连翘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正想开口,却听得他又说了句,“哦对了,你是不是该给我配辆车?”
“还有,附属卡。”
连翘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怪他,她只是心疼。
他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却偏偏装出一副打定了主意吃软饭的样子。
“老公你真好,”连翘微微仰起脸看着他,越发撒娇道,“那你可不可以……”
——“小翘,怎么你买楼买地买腻了,改买老公了?”
远远站在门口赫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人,正是虞司凛。
语气极为揶揄,甚至是无礼。
但因为是他,连翘面上心头半分计较也无。
情绪一敛,她笑吟吟地起身跟虞司凛打招呼,“凛哥哥,欢迎你回来。”
“你们在吃饭?”言毕,虞司凛大长腿一伸,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正好,我也饿了。”
连翘一边应着,一边偷眼去看蔺时初。
其实除了对她,他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也能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的共存。
温润如玉是他,凛冽锋利也是他。
好像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将其中一面变成全部,而把另一面不着痕迹的隐匿起来。
印象中,蔺时初应该是没有跟虞司凛正面打过交道的。
但是很显然,虞司凛刚刚这句话,令他非常不愉快,原本刻意为之的轻佻脸色,瞬间跟着阴沉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飞机餐难吃死了!”虞司凛毫不客气走到连翘旁边的位置,拉开椅子,扬声叫道:“雅雅,进来给我添一双碗筷!”
“来了。”温雅连忙应声走了进来,嘴上埋怨着,脸上却是一派热情洋溢,“凛少爷来吃饭,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
虞司凛人长得好看,个性风趣幽默,尤其一张微笑唇,永远微微上扬的弧度总好像在对人说着什么动听的话。
连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但今天虞司凛多半是专门来找茬的,因为他接着竟然说了句,“不搞突然袭击,怎么能听到刚刚那么精彩的对话?”
“要车,要卡,”虞司凛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睇蔺时初一眼,自顾自地坐下来,转头朝连翘撇了撇嘴,啧啧两声,“小翘你这次的眼光……”
不等连翘给虞司凛使眼色,蔺时初侵染着寒气的声音仿佛直接从隆冬腊月天里飘过来,“北城最年轻最受欢迎的危机处理专家,手持律师和谈判专家双牌照,精通辩论学,犯罪心理学,近代经济学……”
蔺时初不紧不慢地轻嗤了一声,“除了撩妹,原来还专门喜欢偷听人家夫妻的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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