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萧璃雪竟发了心魔誓,李乐山原本就觉得此事蹊跷,所有的证据齐刷刷的指向萧璃雪,这萧璃雪竟还自己回了昆仑,这不是找死么?这下更是觉得其中定有隐情,有人想陷害萧璃雪。
其实他一开始是觉得这阵盘的主人会有问题的,谁晓得到最后牵出的居然是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而且确实无懈可击。况且一个筑基初期,能杀掉三个筑基中期再害一个林月儿?实在太抬举她了。如此李乐山便又犯了难,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这样的事呢?
“明秀!”李乐山皱眉看向明秀真人,指着萧璃雪道,“她已发心魔誓,这件事……”
“心魔誓?”明秀真人勾起了嘴角,冷笑起来,“有我大孚齐音功的秘技传讯,不是萧璃雪还会是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以为说个心魔誓就完了么?哼,笑话!我岳明秀第一次听说杀了人发个心魔誓就不追究了!”
“便是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耳听?”李乐山对明秀真人的胡搅蛮缠也有些怒气,“这件事情尚有疑点,你未免下定论下的太早了!”
“李真人果真是行事公正、坦荡,若拿出方才发问无辜之人一半的力气,又何止只会问出这么一点儿来?”明秀真人冷笑。
葭葭低着头,将身子完全的隐在顾朗身后。
“总之此事尚有疑点,萧璃雪怎么说都是我的徒孙,现在,恕我李乐山还不能交人!”李乐山一拂广袖,不满的瞥了眼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秦雅与梅七鹤两人,可任凭他怎么的看,那两人始终是正襟危坐,不置可否。能修炼到这个份上的人,谁不是面皮、经历都经历的多了,这一点点眼神自然是连一点都不能让他二位有所动作。
李乐山说着起了身,撇了眼地上的萧璃雪:“随我来!”眼看便要在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
“李,李真人!”萧璃雪却在关键大的时候喊住了李乐山,“这事虽不是弟子做的,但弟子与林月儿也算同门,弟子手头有些上好的药草,愿意拿出来给她疗伤!”
这话一出,不仅李乐山一愣,众人一愣,便连连葭葭也是一愣。
要不要这么圣母啊,萧璃雪!葭葭听了只想翻白眼。且不说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弟子哪里来那么多珍贵的药草。昆仑大神通修士都是那等高风亮节的好人,这话骗谁呐!她手里头有空间这事若让有些人知道,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呢!
再说方才证据确凿之下,李乐山以强硬的姿态要将她带走,若换了葭葭一定一声不吭,夹起尾巴就走。她倒好,关键时刻,圣母附体,葭葭只觉得这作为正常人一定会这么看:不是你做的,你拿什么药草啊?对萧璃雪行为最最合理的解释是:真做了这样的事,良心发现才会想到补偿。
葭葭只觉这样的事一般人抽身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去多管闲事,不是她心狠手辣,若是此刻拥有空间的是她或者别人,与林月儿有些交情或者有些渊源之人拿出药草,换来的才会是明秀真人的感激。若这个疑似凶手拿出药草,其结果么?葭葭已经忍不住摇头了。
果然明秀真人“呸”了一声,怒目萧璃雪:“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杀我徒,害我女这笔账我岳明秀对天发誓定会找你算个清楚!”
萧璃雪这话一出,李乐山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便变得极不好看:这位原先看着像是聪明人,却不料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关键时刻掉链子,感情他前面说的话都白说了!李乐山这样想着,目光一瞥撇到了隐在顾朗身后的连葭葭:这个倒看上去像只兔子,关键时刻不仅一点不掉链子,还反将了她一军。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萧璃雪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李乐山拉下脸面,朝萧璃雪吼道:“还不快走!呆在这里作甚?”
被李乐山这么一吼,萧璃雪只觉得满心委屈:她不过是心善想帮助林月儿,怎么说她都是与墨天青青梅竹马的玩伴,虽说心眼坏了点,可到底也没对她真下杀手,被带来之前,听人说了她这幅模样,她总是有些不忍的。这年头难不成真是好人不易做么?明秀真人,你拒绝了我萧璃雪一定会后悔的。萧璃雪嘟起嘴唇暗暗想到。
被李乐山连说带骂的带走了,明秀真人呆呆的怔忪了一会儿,魏探见状,刚想上前安慰她两声,不料却见她神情一肃,提步竟然离开了太阿峰,她这举动实是奇怪,魏探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被人轻轻的在肩上一拍,回头望去,却是秦雅带着顾朗与连葭葭在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方才从头到尾连神色都未变过的梅七鹤朝秦雅点了点头,便从他们身边经过了。
“恭送掌门!”众人齐齐低头行了一个道礼送走了梅七鹤。
“我若是猜的不错,她应该在那里,咱们瞧瞧去!”秦雅眨眨眼,朝魏探神秘一笑。
“哦?”魏探有些惊异的跟了上去。边走边将目光从秦雅放到了顾朗身上,最后再转至连葭葭身上。方才的争锋相对,从头看到尾的人可着实不少,敢于质问元婴大修时的近十年来不过这唯一一位而已。秦师叔眼光果然不凡,能慧眼识英的人这世上可不多了。
魏探想着,脑中不知怎地想到了阿若,当年那一桩,随着连葭葭逐渐走到众人眼前,阿若自然也清晰的记了起来。不知怎的,许是第一次交锋就彻底输在了她的手里,对于连葭葭她总有些害怕,是以看到她,便绕着走,实是不想与她正面对上。
魏探不由一哂:以无权无势之身摆脱嫌疑,这位若仔细思量起来确实是个有点脑筋的,却不知她知不知晓,当年一事其实是那位与她交好的管事暗中作梗,想找个替罪羊罢了,只是不想弄巧成拙,最终反倒自己送了性命。
秦雅一路带着魏探与顾朗、连葭葭从太阿峰回了藏剑锋,却并未回执法堂或者东来阁,而是一路向西,直至走到最西边。
一座屋檐一角勾起,深黑色的匾额上上书“冥想堂”三个字的小院出现在众人眼前。
葭葭有些惊异,她来藏剑锋的日子实是有些短,竟不知这藏剑锋最西边还有这么一个“冥想堂”,能叫明秀真人举步无奈之下来这里的,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进去吧!”秦雅背负双手,定定的站了很久,才道了一声,而后率先推门而入。
进入院中,葭葭自是只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院中的明秀真人,她痴痴的跪着,也不说话。
这下不止秦雅,便是魏探跟顾朗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样,可却像是说好了一般,没有一人上前阻止。一切转静,仿若一幅久远的昆仑古画。
这一跪,便跪倒了第二日的日出东升。便如葭葭这般从下午站至第二日日出东升的,也觉得脚有些麻,更别提是跪倒在地上的明秀真人。
修士比一般人体质好,比一般人长寿,这些都不假。可这敏感度,对疼痛、酥麻这样的感觉不会比一般人麻木,一般人有多难受,修士便有多难受。
如此痴痴跪了一夜的明秀真人,直到此时才轻轻动了起来,她这一动引得除秦雅之外,顾朗、魏探连同葭葭齐齐的脚下一顿,几乎是本能的便想走上前去瞧瞧。
秦雅微微摇头,伸手拦在了众人面前。虽不知是何意,可众人还是依着秦雅的意思退了下来。
却见她一掌一掌如魔障了一般打在自己的身上,每一掌一出,葭葭便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剧烈的波动了起来。也不知是从第几掌开始,每一掌便喷出一口鲜血,如此自残式的方式叫人触目惊心。眼看她摇摇欲坠,几欲昏倒,顾朗与魏探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去阻止,可都被秦雅伸手拦下,只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
便如葭葭也明显的感受到了周围灵力突如其来的暴躁与充斥,游走的毫无规律。
“她要散功么?”葭葭惊异之下,脱口而出。而闻言的魏探与顾朗更是齐刷刷的脸色一变,想要冲上前去阻止,不无意外的再次被秦雅拦下,只是这次却回头看了葭葭一眼。
葭葭自知这份心性还是不到家,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了,是以认错的低下了头,却不想秦雅勾起嘴角微笑了起来:“你这感觉越发敏锐了,果真不错!”
“感觉?敏锐?”魏探口中有些迟钝的跟着说出了这两个字,看了葭葭许久,这才有些不确定的问秦雅,“秦师叔,莫非她……”
“不错!”秦雅不待他说完便点了点头,目光撇到一旁的顾朗,眸中带了一些笑意,“是顾朗发现的!”
“难怪啊!难怪!”魏探不住地点头,目光转向葭葭再次上下打量起她来,葭葭自也知晓他们说的是什么,回头给了魏探一个笑脸,站的落落大方,倒是一点不见拘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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