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一个中年矮胖的男子战战兢兢的进了太和殿,隆冬腊月,因为跑的太急,额头上密布汗珠,气喘吁吁。
一进太和殿,看到跪着的梅太医和梅太医身前托盘里的两味药材,更是冷汗涔涔,声音发颤:“微臣,叩见皇上。”
“吴太医,告诉朕,梅太医面前放着的两味药材是什么。”
老皇帝脸色冷峻骇人,吴太医本不口吃,如今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战战兢兢:“回皇上的话,一味是甘草,一味是甘遂。”
“你能考入太医院,难道不知道这两味道药材的药性相克,会致死吗?你居然就敢开给朕的儿子。”
吴太医忙磕头:“皇上,甘草甘遂同用,确实有致死的可能,可臣没有给六殿下开过甘草甘遂同方,只是在药方里加了一味甘遂,因为六殿下近日有些痞症,发热盗汗胸背疼痛,而且小便不畅,这甘遂下水利尿,而且可治疗痞症,臣下药也是斟酌再三,用量上绝无过量。”
“吴大人,可你分明看过王爷前几日的药方,其中有一味甘草,止咳消痰,王爷刚服用过甘草,你直接就开了一帖甘遂药方,若是中间没有过渡两日,控去甘草的药性,怎能保证甘遂甘草的药性没有在王爷体内相撞,怎能保证王爷的安全?”
梅大人字字针对,吴大人急的满头大汗。
“梅大人,您这么说,像是我蓄意为之,臣确实看过王爷之前的药方,所以才说斟酌了甘遂的用量,而且皇上,甘遂甘草虽说是十八反,同用容易引起中毒,可是只要分量得当,是不会有事的。且不说王爷是断了甘草再吃甘遂的,就是同饮,有一道甘遂半夏汤,里头就有甘遂甘草共同煎煮,也对身体是无恙的。”
梅大人大呼一声皇上,跪下上半身去:“皇上,甘遂半夏汤,也不是人人都能服用,有人服之病痛痊愈,也有人服之不能适应一命呜呼,六殿下身份何等珍贵,便是一分一毫的偏差都不能有,这甘遂能不用,自然是绝对不会用的,而甘遂的药性只是利尿下水罢了,连普通的冬瓜皮也能完全替代,根本就不需要这样药性浓烈带有毒性的药材,太医院里始终有训诫,甘遂等药材,能少用则少用,能不用则不用,吴太医不会不知道。”
吴太医脸色瞬间苍白。
皇帝龙颜再度震怒:“吴太医,你当朕的儿子,是你们太医院养着喂药用的兔子吗?既知道甘遂有毒,药性可用其余代替,为何还要这么做,说,是谁指使你的。”
吴太医惶恐不已:“皇上,皇上,臣真的斟酌用药,真的是为了六殿下的病好啊。”
“可事实上是,六殿下病的越来越重,皇上,六殿下自幼习武,身子强健,本只是小小的风寒,但是现在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不可排除,是这药方做了怪。”
如此一来,却是要将吴太医戕害皇室的罪名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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