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只说出口这样一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她多希望看见母亲能跟自己一起挑选出嫁穿的秀服,能为她轻拢秀发,嘱咐她嫁做人妇应该注意的事情;她多希望父亲能牵着她的手,走完那长长的红毯,将她亲手交给爱的男人手中……
这看似平常的一切,却终是实现不了的。
许安宁垂下眸子,任由泪水滑落下去。
身后的阎厉珩看在眼里,不由的很是心疼。他走过去,缓缓跪在许安宁的身侧,也跪在了许父和许母的面前。
“伯父、伯母,请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宁,绝不再辜负她、伤害她,会将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好好保护她一辈子,直到永远,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阎厉珩深邃的眸子溢满坚定,每一句都无比的诚挚。
站在两人身后的许朗感受到他的心意,曾经的隔阂终于被彻底放下。
再没有什么比妹妹的幸福更加重要了。
阎厉珩诚恳的表达也深深的感动了许安宁,她泪水涟涟的抬眸,看向身边这个深爱他,她也深爱的男人,晶莹的泪水再次滑落。
这一次,是因为爱和感动。
身边的阎厉珩轻轻的牵起许安宁的手,牢牢的握住,另一只大手则动作轻柔的为她拭泪。
“有我在,不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疼惜一位受伤的小女孩,充满了呵护。
许安宁终于忍不住,扑到阎厉珩的怀中。
与许父和许母说明之后,许朗找出了户口本,交到了阎厉珩的手里。
作为哥哥,他最后对着阎厉珩嘱咐道:“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要是有半点违背那些话,我许朗代表许家,绝不会放过你。”
“知道。”
阎厉珩郑重承诺。
许朗的面目表情这才放松下来,薄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朝着阎厉珩伸出手去:“我的宝贝妹妹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照顾好她。”
阎厉珩也伸出手,两个最爱许安宁的男人的手,握到了一起。两人约定,明天一早,作为家人的许朗会带着左涟到民政局为两人做见证。
一旁的许安宁内心中充盈了满满的感动。
阎厉珩将户口本小心翼翼的收好,两人离开了许朗的住处。
接下来要去拿阎厉珩的户口本。
阎厉珩的户口本并没有在自己手里,也没有放到老宅,而是放在了阎家大宅——阎钧的住处。
总是要面对,真正结婚的时候,也不可能完全不通知阎钧。
虽然并不想面对父亲,但是为了与许安宁领证,还是要去拿回户口本。
阎厉珩将豪车停在里大宅不远的路口,熄了火,深邃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建筑,一言不发。
许安宁明白阎厉珩的心思,温柔的将手轻轻的覆上他的大手。
其实,阎厉珩何尝不想在人生大事上得到父母的祝福,但是母亲不在了,父亲是害死母亲间接的凶手。这样的家庭环境,又让他怎样才能安然面对。
去寻求父亲的祝福吗?
那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阎厉珩跨不过这道心门,也不想面对父亲。
“厉珩,要不,我们再等等……”
许安宁清丽的眸子看向阎厉珩,眸底满是担忧,红唇轻启,轻声建议道。
但是许安宁的话语,却给了阎厉珩力量。
自己这份家庭纷争的为难,不应该再让许安宁跟着承受。已经对许父和许母做好了承诺,无论什么困难,都不能阻止他与她领证的决心。
思想至此,阎厉珩反握住许安宁的手,开口说道:“没关系,我们这就去拿来我的户口本,明天去领证,让你正式成为我的阎太太。”
说完,阎厉珩温柔的在许安宁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打开了旁侧的车门。
他牵住许安宁纤细的手,两人一起朝阎家大宅走去。
他们彼此是对方的力量源泉。
门口的保安认出阎厉珩,激动的不行,毕竟少爷已经有很久没回来了。
“少爷您回来了!少爷好!”
他连忙恭敬的打招呼,一边开门,一边通知里面。
阎厉珩冲着保安微微颔首,牵着许安宁朝屋内走去。
接到通知的佣人们早就开门迎接,另外几位则马上去通知了阎钧。
自从经历了叶从露那边的一切,又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决裂之后,万念俱灰的阎钧曾经大病一场,原本想要前往国外,再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孤独终老。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那样的决定是在逃避责任,既然是犯了错误,就要甘心受到惩罚,然后再想办法去弥补。
所以阎钧留了下来,想尽力缓和一下父子的关系,哪怕是帮助儿子再做一点事情。
但是孤独的大宅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寂寞像是幽灵一般,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年纪渐老的阎钧开始害怕一个人的深夜,于是只能每日早早睡下。
今天的他也如往常一样,晚饭吃的很少,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卧室。
翻来覆去之间,却总是难以入睡,阎钧起来想叫佣人拿来一片安眠药,没想到还没等吩咐,房间的门便被急促的敲响。
“叩叩叩——”
紧接着,是佣人的声音:“老爷,您睡了吗?”
“没有,什么事?”
隔着房门,阎钧淡淡的回答着佣人。
“老爷,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佣人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喜悦。
“什么?!”
阎钧心里一惊,立刻从床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房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
“你说什么?”
阎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佣人一遍。
“老爷,少爷回来了,还带着许小姐,现在两人正在大厅里呢!”
听到佣人坚定的确认,阎钧这才相信听到的事情,连忙对佣人吩咐:“快!带我过去看看!”
佣人应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
阎钧的步伐很久没有这样焦急了,他的步子迈的很大,疾步朝楼下走过去。
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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