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姆的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双手抱着胳膊,不悦道:“明明是祸害国家的间谍,却没被抓住,反而被放回来了。啧啧,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许安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与之过多计较,打算走开。
谁知道兰姆却故意不让他走,脚步挪了一下,又挡在她的面前。
“你走什么啊?怎么,让我说中心虚了?你这一次不是逃过了吗?怕什么,再来一次照样可以逃。长得漂亮就是有好处啊!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用色相迷惑别人的?连这种死罪也可以逃?”
兰姆的话让许安宁轻轻蹙了蹙眉,她冷下脸来。
“让开!”
“哼!你以为长得好看是通行证?在我这里不行,我早晚有一天把你告到统帅那里,让你这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不行,你出卖色相还能迷惑了统帅!”
兰姆等着眼睛,恶狠狠的说着。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却自身后响起。
“你要告诉我什么。”
兰姆一愣,那个声音让他的脊背不自觉的起了一层冷汗,同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他慢慢回转过身,便看到一个穿着精致军装的挺拔男人站在身后,一双深空般的剪瞳正睨着自己,瞳色是那样冰冷。
这位是……
兰姆迅速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统帅!
统帅怎么会在这里!
他眸光飞快闪着,来不及思考统帅来到这里的原因,急忙上前一步,先把身子弯成了九十度,脸上堆出谄媚的笑容,开口说道:“统帅您好!我、我是兰姆……”
“我问你,你要告诉我什么。”
希尔森并没有理会兰姆故作谄媚的样子,语气比之前更为冰冷。
兰姆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眼睛转了转,连忙回身指着许安宁,开口说道:“统帅,我汇报!那个女人是间谍!我上次就把这个情况向上传达了,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依靠色相逃脱了!”
希尔森的冰冷的目光顺着兰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眼许安宁,又转回来。
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兰姆愣了愣,以为统帅真的没听清,又指着许安宁重复了一遍:“那个女人,是个靠出卖色相逃脱惩罚的间谍!她……”
“砰!——”
一道火光闪过,是一声巨大的枪响。
火药味瞬间扩散,同时扩散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是希尔森开枪,直接击中了兰姆指向许安宁的手指。
许安宁一怔。
兰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子弹的威力直接削去了他半根指头,血流像水柱一样,不断的向外冒着。他盯着手指看着,整只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
兰姆整个倒在地上,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异常痛苦的蜷缩成虾米,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枪声和惨叫惊动了帐篷里的其他人,包括索耶院长在内,所有人全部朝此处集中过来。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集体一怔,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不是兰姆吗?!怎、怎么回事啊!”
“刚才那一枪是打中兰姆吗?谁打的!是统……天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兰姆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家围着,小声的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里,希尔森淡然的将枪口暂时朝上,一双剪瞳睨着地上痛苦打滚的人,唇角缓缓扬起。
他轻启薄唇,慢慢说道:“话是不能乱说的。敢给我的小师妹扣帽子,竟然还敢用你污秽的手指去指她。这份罪,你要怎么赎?”
听到他的话,所有再次被惊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移向一旁的许安宁。议论的声音仿佛蚊子叫一般,一刻都不能停止。
“听见了吗!许医生是统帅的小师妹!怪不得能跟统帅一起出现!”
“真没想到许医生还有这样的身份!兰姆这下惨了!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得罪这样的人?”
“他已经惨了,没看见手指废了吗?这副样子还怎么当医生?这就是得罪许医生的下场!”
许安宁将这些议论听在耳朵里,不由得蹙起眉心。
地上的兰姆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听到了希尔森的话,心中忽然一震。
那个女人竟然是统帅的小师妹吗!
自己怕是会死!
这个念头顷刻之间涌入脑海,让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能死!绝不能死!
兰姆秉着这份信念,捂着冒血的手指,仿佛一条蛆虫一样,蠕动着,朝希尔森爬过去。匍匐在他的脚下,努力的抬起头来,用着控制不住的、颤抖的声音,勉强开口:“统帅……求、求您……我、我错了……放过我……”
希尔森垂下眸子看着地上的兰姆,渐渐他的手指上冒出的鲜血,顺着指缝不断的滴落,其中一滴正砸在自己的军靴上,染上一小块鲜红。
“啧。”
希尔森发出不耐的声音,修长的指节翻转着枪筒,让枪口朝下对准,慢慢的拉开枪栓。
“砰!——”
有一道火光闪过。
一个血洞出现在兰姆的额头上,飞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希尔森的军靴。他的表情还保持在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眼睛大睁着,整个人定在那里。下一秒,直挺挺的朝地面倒去。
众人原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自动捂住了嘴巴。
更为震惊的是许安宁。
兰姆虽然行事过分,但罪不至死。行医者仁心天下,更不会随意剥夺别人的性命,可是眼前这个统帅却……
希尔森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这些目光。非常淡然的收起手枪,又从怀中掏出巾帕,俯下身,将军靴上沾染的血迹悉数擦去,然后将染血的巾帕,直接扔在了兰姆永远定格的脸上。
他直起身子,冰冷的剪瞳扫视众人一圈,唇角勾着,缓缓说道:“以后无论是谁,说话的时候,过过你们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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