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一身疲累的从手术室出来,还不知道网络上正在发酵的事件。
她脱掉无菌服,整理干净,准备回到办公室休息片刻。
刚推开门,一眼看见忧心忡忡的萧诗冉和路柔,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
许安宁愣了愣,清丽的眸子朝两人看了看,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忽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还都是这种表情?”
“安宁啊!网络上又有黑你的言论了。”
萧诗冉蹙起眉心,一脸担忧的朝许安宁走了过来。
听了对方的话,许安宁的神态并没有太大变化。自己被黑已经是常事了,每次因为什么在网络上出了名,不久之后肯定会有嫉妒的人黑自己。无非是一些小打小闹,有些技术水平低级到,许安宁本人都懒得理会。
“这次又是什么黑料?”
许安宁淡淡开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意外的是,萧诗冉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向了路柔,两个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许安宁有些奇怪:“怎么了?是什么黑料,还有些难以启齿吗?”
萧诗冉回转过头,脸色上带着些许犹豫,咬了咬唇,最终开始开了口:“安宁,你的国籍……是不是不是华夏的?”
许安宁一怔。
她的国籍的确不是华夏的,但这一点,却是历史遗留问题。
曾经的许家也是华夏的大家族,其实力和产业,丝毫不输现在的阎家,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但是,时代原因,国难突来,人的命运无法自己掌控,偌大的许家只剩下祖父母那一支。按理来说,在当时的环境下,人人自危,许家也应该为了家族利益蛰伏起来。但是,面对个人利益与民族利益,许家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许家人不惜背负思乡之苦,远赴海外帮助国家渡过难关,在异国他乡拼命打拼,用剩下的财产倾数用来暗中购买和运输武器。
但当国难结束,许家人在海外的势力却成了某些人忌惮的原因,也因此,许家人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回归这片土地。
之后的许多异国岁月,祖父母当时有多思念这片故土,许安宁是再清楚不过的。老一辈人信奉落叶归根,却始终无法堂堂正正的踏上这片土地,这件事,已然成了老人心中永无法再弥补的遗憾。
同时,也是许家人心里持久的伤痛。
但是,祖父母从来没有以此作为憎恨的理由,反而自小就教育许安宁要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是一位华人的身份。
祖父母的言传身教,是许安宁深爱这片土地的原因之一。
这便是许安宁的国籍不是华夏的理由,这是她无可奈何的一点。
当然,这样的故事是无法告知任何人的。
萧诗冉从许安宁的神情中读出了什么,凑近一些,试探着问道:“安宁,难道你真的不是华夏国籍啊?”
许安宁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向萧诗冉问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萧诗冉又转头看了看路柔,两人都面露难色。
犹豫了片刻,萧诗冉从桌上拿起许安宁的手机,朝她递了过去:“安宁你看一下吧!刚才我问你的事情,就是他们黑你的点。”
黑国籍的事情?
许安宁的心中瞬间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打开因为手术关掉的手机,才片刻,手机立刻弹出无数的消息提示,等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所有的消息提示,几乎都是来自于维博的。
许安宁快速登录自己的账号,点开维博看了一下。已经登上热搜的“真相弟”维博,立刻映入眼帘。
她点开那条长图文看了一眼。
“真相弟”的言语很是犀利,发表的内容却并不客观,明显在故意煽动读者的情绪。许多言语甚至是直接挑衅,将矛头刻意对准许安宁。
但棘手的是,“真相弟”做这一切事情的根本,是真实存在的,也是许安宁无法反驳的。
她动了动纤细的指节,翻了翻下面的评论。
热评前几位几乎都是辱骂和指责她的话语,“滚出华夏”、“滚回自己国家”等字样,不断映入视线。
自己的私信区也被挤满,各种各样的人艾特和私信自己,要求自己出现“解释一下”,或者“给个说法”。
许安宁的眉心蹙了起来。
“安宁姐,怎么办,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啊?”
路柔走过来,也是一脸担心。
“那家伙说的太过分了!把你形容成什么样子,明显是故意在黑嘛!那些人也是,怎么就听风就是雨的,昨天还要粉你一辈子,今天就过来踩一脚,什么东西!”
萧诗冉实在忍不住,抱怨道。
许安宁并没有接话。
这是第一次,面对网络上黑自己的言论,感到有些无能为力。
对方的确是在黑,说的话也的确过分,但,事实就是无法反驳。
“安宁,要不你出来说句话吧!不能被他们这样白白指责啊!这人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不知道在哪里P的图就拿出来当证据。这些人也是,怎么就一夜之间把你的好都忘了,骂你的这些人里,不知有多少还是被你就过命的呢!”
萧诗冉在一旁建议道。
就算注意到许安宁的表情,她也不相信对方不是华夏国籍。
许安宁在M国和X国的表现,她甚至作为其中之一的参与者,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啊!更何况还有上次病毒爆发的主动请缨,还有谁,比眼前这个女人更爱国呢?
路柔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是啊!安宁姐,你出来说句话,谣言肯定不攻自破,可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胡说八道了,影响太不好了。我刚才看到,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咱们医院,开始煽动群众情绪了。”
在她们的印象里,只要许安宁上去说明,黑她的人往往都会被打脸,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溃败收场。
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许安宁却蹙着眉心摇了摇头。
“关于我国籍的事情,他说的是事实。”
轻不可闻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悲伤,缓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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