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办公室里,她刚制定好一套重症患者的治疗方案,正活动着发酸的脖颈。
“叩叩叩——”
萧诗冉倚在门口,用指节敲了敲门板。
“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了吗?”许安宁有些意外。
“我听说阎少找了一位护工?”萧诗冉开门见山。
“不是他找的,是他的家人找来的。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许安宁有些疑惑。
“那个护工刚才来找我了,给我送了一份晚餐。”
“啊?为什么?”许安宁一时愣住。
“她说看我们辛苦,要表达敬意。对了,她有没有给你送?”萧诗冉的目光从许安宁的办公室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餐点的痕迹。
“没有。”许安宁回答。
“你说她为什么要给我送晚餐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端着食盒又去了别的医生的房间。这是几个意思,承包了我们医院的食堂?”
许安宁笑了起来:“没有,医院的食堂并没有包给她。”
“那就是另有所图!”萧诗冉十分肯定,劝解许安宁道,“你小心一点哦!”
许安宁并不以为意:“她只是厉珩的一个护工,送饭而已,也许真的就是表达敬意呢!”
“那也应该第一个给你送啊!你是阎少的主治医生。反正我感觉她不是什么好人,你注意一些。”
“为什么觉得她不是好人?”许安宁有些好奇。
“直觉!十分精准的直觉!”萧诗冉信誓旦旦。
——
在唐可心忙着收买人心的时刻,阎厉珩联系了阎一。
几天之前,阎一听说阎厉珩苏醒的消息,就慌忙来探望。
这位铮铮汉子在知道少爷换了奇怪的失忆症之后,竟然红了眼圈,当场发誓,无论少爷变成什么样子,自己的忠心不变,永远为少爷办事。
阎厉珩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一丝无语。
毕竟阎一的话听起来,实在不像什么美好的祝福。
不过联系上阎一,阎厉珩便可以私下办一些想要办的事情,比如,弄清唐可心的来历。
阎一很快透露给阎厉珩一个重要信息,唐可心虽然是老爷子送来的,最初,却是叶从露找到的。
虽然身世背景干净,履历和证明也是真的。
但这一点,仍然让阎厉珩陷入思考。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需要不动声色的逼走她,最少,要搞清楚她的目的。
——
晚上。
白天喧闹的医院环境重归寂静,只偶尔有些急诊患者前来问诊,并不涉及病房这边。
唐可心待在阎厉珩的病房内收拾完毕,准备去自己的护工位休息。
豪华病房内的护工位,与病人的病床一墙之隔,相当于内外的套件,以便护工随时服务。
阎厉珩厌恶这样的安排,又无法直接赶走唐可心。
是夜,沉寂。
病房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
唐可心也正睡的香甜。
“唐可心!”
一声不带感情色彩的呼喊,唐可心被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
意识到呼喊自己的人是阎厉珩,连忙应和,起身,朝病床方向走去:“阎少,您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
“我需要喝水。”
阎厉珩的表情很是冷淡。
唐可心快速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你就是这么做护工的?”阎厉珩不满的看着杯子。
唐可心立刻意识到什么,将杯中的热水换成了能入口的温水。
阎厉珩接过,只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然后躺下,一言不发。
唐可心原地站了一会儿,确保阎厉珩没有其他需要,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在打架,便回到了自己的护工位。
但是,刚入睡不久,又被一声喊了起来。
这一次是说床品不舒服,要求唐可心换一副新的床品。
等到唐可心满头大汗的换好,又累又困逼得她恨不能倒头就睡过去。
然而刚入眠不多时,又被叫到名字。
这一次的唐可心是被惊醒的,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在床上缓了一大口气,才能行动。
这时,她已经意识到,阎厉珩是在故意难为她。
但是,为了更深的目的,这些为难是必须忍下去的。
“阎少,您需要什么?”唐可心耐着性子问道。
“你的晚餐做的太难吃了,我没吃几口,现在饿了。”阎厉珩依旧面无表情。
唐可心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阎少,现在吃东西会给肠胃造成负担的。”唐可心耐心解释着。
她实在不想大半夜的去做饭。
“你不做?”阎厉珩深邃的目光看过来,分外冰冷。
“您想吃什么?”唐可心挤出一个微笑。
“你就去做好了,做不明白就多做几次,总能找到我要吃什么。”阎厉珩淡淡的说。
唐可心暗中攥了攥指骨,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去照办。
半个小时以后,唐可心端着一个餐盘回了病房,上面放着一碗淡粥,还有些辅粥的精致小食。
很适合夜宵。
“我不喜欢吃这个。”阎厉珩冷冷的开口。
虽然早就料到,但是真被当面无情拒绝,唐可心还是生气。
“我再去给您做一份。”
不动声色,暗自咬牙。
又过了半个小时,唐可心重新端回一份。这一次比较上回更加丰盛,唐可心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但当她回来的时候,阎厉珩已经睡下,似乎睡的正好。
唐可心哪里敢吵醒他,只能暗自生气,心里比划着,好想将餐食扣倒。
无奈,她只能蹑手蹑脚的放下餐盘。
心想着,无论怎样,总算消停下来,自己也可以睡个好觉。
再次入睡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阎厉珩冷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睡觉的声音太吵,让人无法入睡。”
唐可心已然是非常疲惫,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的眸光闪了闪,换上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来到阎厉珩面前。
轻咬着唇,双眸汇总泛起涟涟水光:“阎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一直生气?可是,您生气归生气,怎么责罚我都行,却不要因为我伤了身体,晚上不休息可不行,您这样伤了身体,可心怎么担当的起呢!”
这副可怜的模样,任谁都难以自持住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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