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判断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男人神色晦暗憔悴至极地出现在门口。
“漠辰,把这份材料看完,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判断。”
陈颂将那些材料塞在陵漠辰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下了楼。
关上门,回到房间,盯着那些材料看了好一会儿,陵漠辰才强迫自己,再次看下去。
前面的很多照片都是聂飞和叶念在一起的照片,他看得蹙了眉头,不知道陈颂为何一定要自己重新看一遍。
直到,有一张照片上突然出现了叶念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她走出医院大门的照片,可是她的整个人,和先前在聂飞身边含笑温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那一双眼空洞又无神,没有半分生气。
她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竟然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车,就这样一路走着。
走累了就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一会儿,眼睛茫然无神地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几张,是下大雨的照片,她竟然连伞都没有打,就这样淋着雨,浑身湿透,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的眼泪。
她的人瘦的不像话,脸上的神情,令人心疼,看得陵漠辰心脏一阵缩紧。
她,是在为聂飞的病情担心吗?
有一次,她一路走回去的时候,在一个卖杂志报纸的报刊亭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然后,买了一本杂志。
杂志上的封面人物,赫然是陵漠辰。
标题的字体很大,很显目,所以,哪怕是照片,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凰宗集团董事长、总裁陵漠辰彻底退隐幕后,不知所踪】
那是半年多前,陵漠辰辞去集团职务,将集团全权交给陵泽辰时候的新闻。
叶念捧着这一本杂志,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样,坐在一处公园里的石阶上,痴痴地看了很久很久。
她从傍晚一直坐到了夜色四合,路灯亮起。后来她捂着脸趴在膝盖上,似乎在痛哭。
偶尔路过的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很晚很晚的时候,她终于站起身来,可是,不知道是坐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竟然一脚踏空,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那时候公园里已经没什么人。
她似乎是摔得晕过去了,额角被磕破,血流满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手上还紧紧地抓着那本杂志。
后来有巡逻的公园管理人员发现了她,拨打了急救电话。
有急救车赶过来,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去医院。
照片上只是静态的画面,但能看得出她很坚定地摇头拒绝急救医生,也拒绝去医院。
她头上缠着绷带,绷带都被血染红了,就那么回了家。
第二天,她额头的绷带不见了,却戴了个帽子,遮住了额角的伤口。
到了医院,她见到聂飞,依然又是笑容满面。
此后她一直随身带着那本杂志。
很多次她从医院出来后,她就会去那座公园,安静地坐在石阶上,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本杂质,很是认真地捧着,有时她就那么盯着封面上陵漠辰的照片,能一看一两个小时,看着看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还有很多照片,是叶念在住处的照片。
很多时候她回到住处的时候,好像都已经很晚了,下人们都已经休息了。
有时她会直接上楼,什么都不吃。
有时她一个人开了灯,在厨房里煮速食面,煮好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餐厅里吃面。
有一系列照片拍到了她煮面时被烫到的一幕,她当时心不在焉端着面去餐厅,脚下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那碗刚煮好的面连着汤水撒出来,烫得她的手腕都红肿了一大块。
可是她好像不知道痛一样,用冷水冲了冲,然后就根本不再管它,只是第二天,却穿了一件黑色长袖的衣服,遮住了被烫的手腕。
她的衣服似乎永远都只有那几件,黑色长袖的裙子翻来覆去的穿,就连外套也都是黑色的。
明明还那么年轻,可是她却将自己弄得死气沉沉的,和修道院的修女一般,全无生气。
她房间里的灯,总是在半夜会突然亮起来,一亮起来就会直到天亮,就好像她根本不用睡觉一样。
有时能够看到她默默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窗口看不到她的人,可是灯一直亮着,显然她根本就没有睡。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那样没有精神,可是,等到她一走进医院的大门,一出现在聂飞的病床前,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容。
可是等到她晚上离开时,却完全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就好像一个具有两种分裂性格的人,同时共存在她的身上。
……
看着这些照片上的叶念,陵漠辰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反复地搓来捏去,痛不可当。
他几乎要看不下去了,可是,到底还是忍着痛楚,将那些照片一一看完。
他终于明白司无颜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你以为念念这两年过得容易吗?”
或许,只怕连司无颜,都不曾知道她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容易……
在所有这些照片的最后,是一份没有轻轻薄薄的复印纸。
那是一张流产手术底单的复印件。
陵漠辰瞳眸微缩,缓缓将这份底单拿了起来,目光落在底单上的一行字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患者孕期误食孕妇禁忌药物,胎儿有极大致畸风险,同意流产手术,患者无异议】
底下,是叶念的签名。
误食孕妇禁忌药物……
陵漠辰心神剧烈震荡了一下,突然想起叶念约他在罗德教授办公室见面的事情。
她说,“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她要说的,是关于这个孩子关于流产手术的事情吗?
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陵漠辰拿起手机,拨通了罗德教授的电话。
睡得正沉的罗德教授被电话铃声吵醒,还以为是医院里的病人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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