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任村医以来,秦凡去村诊所里的次数,伸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主要是村子里的人都没生什么大病,一般的头疼脑热光是交给姚芯,让她按单子上开药,就已经足够应付了。
如此,秦凡每天要面对的不过是王建发的顽疾,还有地里草药等杂事。
此时此刻,同姚芯相比较起来,秦凡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不作为的愧疚感。
他倒是比姚芯这个半路出家,连医书都没看完全的人还有些不负责……
“那之前那些过期的烫伤药你都放在哪了?”秦凡追问姚芯,心中暗自祈祷她没把那些东西扔掉。
“那些东西全都被一把火烧了,村长说有些人生病不舍得吃药,专门捡这些过期的东西,让我给处理干净。”
姚芯老实答道,她看着秦凡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知道坏事了。
每天在村诊所里坐诊的人就只有姚芯,她平日里无事可干,除了看医书之外,闲出来的时间就是整理库房中的药品。
只有当她自己正儿八经管了库房中的东西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一看吓一跳。
里面的许多药品都已经过期好长时候,还有一部分药品,因为保存不得当,甚至变得黏黏糊糊,长了绒毛。
“现在村诊所里没有烫伤药,要不然我去其他人家问问,说不定有哪家常备着的?”
知道情形不妙的姚芯赶紧站起来,想要帮秦凡解决当下发生的事情。
“不用了,连村长家里都没有烫伤药,其他人家里肯定更没有。”
秦凡摆手,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想要找一个折中的法子。
很快秦凡就想到自己栽种的无茎根,原本就是为了烫伤而做药的原材料,他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把这东西拿去给林晓晓试试。
“我妈说他们之前用牙膏什么的也试过,现在到处都找不到烫伤药,要不然你就试试?”
姚芯试探开口,村子里的人家大多都是用惯了土方子的,她觉得这其中说不定会有妙用。
只是一听,秦凡立刻摆手否决了她这个提议。
要是被烫伤的是村子当中的人,说不定还可以用土方子试一试,但对方是省城当中的记者,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别说用土方子了,就算是用村镇所里的烫伤药,或许人家都看不上。
“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你别担心,赶紧去休息吧。”
秦凡对姚芯摆了摆手,让她别跟着担心,接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中。
之前放在陶花盆里栽种的无茎根被秦凡分成好几株,放到了原先的地里。
分株的时候,他有些舍不得那些幼苗,留了几株下来,这几天没把心思放在上面,倒不知道现在长得如何了。
刚一推门进到房中,秦凡立刻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种香气很淡很飘渺,就像是风带过来的,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很快,秦凡把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窗台旁的那盆无茎根上。
看见现在已经长到成熟,甚至于枝干上已经长出了细小果粒的无茎根,秦凡狂喜不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日常吐纳,房间当中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妙,甚至于开始流淌出了丝丝元气。
而一直被他放在窗台边的无茎根正好吸收了这些元气,在这么三五天的功夫里,突然开始暴长。
秦凡走到窗台边,把裂开的根茎用小刀刨开,仔细地拨出里面结成的小果。
这些圆果大概就只有黄豆这么大,外表呈淡淡的金黄色,捏在手中坚硬无比。
看见秦凡进房之后,姚芯紧跟着而来。
“这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快,我前两天帮你打扫房间的时候,还正在长叶子呢。”
姚芯感慨,对这种奇妙植物的生长周期感到怀疑。
“咱们村子里风水好,气候好,东西自然长得快了,你赶紧帮我找一块白布过来,要那种干净的。”
看见摊在手心当中的圆果,秦凡不敢掉以轻心,他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面上带着几分急促。
姚芯答应下来,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中,她爱干净,闲下来没事的时候,就是整日的洗刷。
衣柜里的衣服虽然不多,但是那些上好的老布却还是有好几块的。
姚芯从衣柜里抽出了一块干净洁白,不知道放了什么时候的老布。
她双手捧着放到了秦凡面前,又看见他把圆果倒在白布里,随后找来榔头一点一点的碾碎果子。
秦凡下手的力道很大,一下又一下的碾着,没过片刻工夫,硬果就变成了细小的粉末,连一个稍微大点的渣滓都看不到。
“我今天就要试试这个药究竟好用不好用,你别跟着操心了,赶紧去休息,下午的时候记得准时去村诊所里。”
秦凡对着姚芯叮嘱了一句,记者受伤之后,恐怕还会去村诊所里,到时候王建发说不定也要过去。
答应下来以后,姚芯把秦凡一路送到门口,看见他走远之后,才又折返回来,回房休息去了。
光是有白布当中的粉末,秦凡觉得成不了气候,在路上的时候,他对着这些粉末看了好几眼,还用手护着,生怕被风给吹散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原料说不定最能起作用,反正林晓晓的伤,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烫伤药,用水冲洗这么久,恐怕没什么要紧的了。
秦凡走到王家洋楼里时,王建发正对着自己的老婆狠狠的训斥着,丝毫没有了平日里把她当姑奶奶对待的样子。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手上没个轻重的!”
“连壶开水都端不稳,竟然还把林记者给烫伤了,人家省城里的记者生的细皮嫩肉的,是你能够比得了的吗?!”
王建发板着一张脸,整个人气得脸色通红,好像被开水烫着的不是林晓晓,而是他自己。
他越是训斥的起劲,旁边的人就越是跟着安抚,就连林晓晓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赶紧劝到。
“这件事情和嫂子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坐的太近,把她给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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