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从来没有和女人生过孩子,当然也没有生过孩子,更加没有分裂出一个后代之类的。
在他不做人的时候,也没有过传承自己基因或者某种本源的动物和植物。
站在任何需要依靠繁衍来传承生命,保持种族存在的生物的立场上来说,这个过程具备极其重大的意义。
它不是任何文字,诗歌,影视作品,小说戏剧等等可以描绘出来的伟大史诗。
生命的诞生,多少族群为了繁衍和传承,历尽劫难,在数之不尽的危机和灭顶之灾面前挣扎着寻求生存,寻找着那一丝丝一点点的机遇,来把生命传承下去。
再怎么艰险苦难的环境里,都有生命的赞歌,沙漠,雪山,火山,深海海沟,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地球上,遍布着无数的生命。
也有很多种族灭绝了,因为生命要传承下来,绝对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些种族的灭绝,甚至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刘长安亲眼目睹了无数生命的消失和隐匿,繁荣与壮大,甚至亲眼目睹一些生物在漫长的岁月里变得面无全非。
作为一个观察者,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丝毫不亚于感受地壳运动带来的沧海桑田。
可是他没有传承的后代,他也不需要传承,因为他就是传承,
即便如此,他也尝试过,和数不清的女人尝试过,何止万千……没有一个能和他生下一个孩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出来。
“她们不能和我生孩子,不是她们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刘长安摇了摇头,“你也不能。你和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未曾采取过避孕措施,你也没有怀上过孩子,这一点你不清楚吗?”
苏南秀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尽管里边没有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制造出生命在肚腹中孕育,才是对生命之美最神圣的表达方式。
“我以前不能,不代表我现在不能。”苏南秀偏着头看着刘长安,提了提裙子,“不信你试试。”
苏南秀的裙摆刚刚好压住脚背,她的手握成拳头攥着更多的臀边布料,裙摆摇摇曳曳的显露出一截细嫩的小腿,然后裙子的侧缝分开,一条光洁细长的腿隐隐约约。
少女的身子,成熟的女人擅长的小动作中展露自己的风情。
“我和你试过无数次了,这些事情就不要说了。”刘长安并没有被诱惑,只是笑笑,“更何况这种事哪能随便试试?”
很多事情,早已经知道了没有希望,哪能随随便便就被勾起了再次尝试的欲望?更何况尝试的对象是苏南秀……一和她试过了,他难道还能提起裤子不认账?那简直是后患无穷。
苏南秀对刘长安的拒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的晕红从脖颈上爬了上来,爬啊爬啊,就像她那天晚上的床单浸泡在水中似的,染了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苏南秀走了过来,扯了扯刘长安的衣袖,又松开手,露出些很有把握的神色来,“你以前和别的女人不能生育后代,是因为存在着生殖隔离,而且她们脆弱的躯体,也无力供养长生者的后代。”
刘长安打量着身材娇俏的苏南秀,这种柔软的少女的模样当然只是表象,苏南秀获得了吸血鬼卡恩斯坦夫人的能力,难道她的意思是她的这种身体改造以后,便具备了和他孕育后代的能力?
“对于真核生物来说,无论它们在形态上的差别有多大,生殖隔离才是两个群体能否真正分化成不同物种的关键。生殖隔离分很多种,生态隔离,机械隔离,行为隔离等等……就像小学生都知道红蟋蟀长得和富尔顿蟋蟀几乎没有区别,但是因为它们的鸣叫声不同,所以不会进行交配。”苏南秀眉头微皱,想了想,“如果这样说你比较难理解的话,我举个合适的例子。现在很多男人和女人的交流过程都是在社交软件上,但是许多男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包和他追求的女人不协调,不和谐,或者风格迥异,就会造成他们难以达成交配的一致意愿。其实这也是一种生殖隔离的表现。”
刘长安张了张嘴,他第一次听到这么扯淡的生殖隔离表现。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是个学生物的,而且我还和克里克教授交流过,我不是一个需要科普的小学生。”刘长安觉得苏南秀的这个例子太不合适了,例如他有时候也会给安暖发“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这样搭配着金光闪闪玫瑰花的表情包。
他相信自己和安暖达成了将来某种亲密行为的一致意愿。
“我知道你肯定思考过生殖隔离的问题,但是你的研究多半是专注于遗传结构,基因型频率和基因频率之类的问题。没有考虑过母体能够提供的孕育环境的问题,基因本能就是繁衍,但是如果在繁衍过程中就会导致孕妇死亡,无法让基因传承下去,她的基因就会本能地排斥让她的卵子接种变成受精卵。”
“我们的孩子,也许孕育期都不止短短的266天左右,说不定是2666天也未可知,甚至更长更长……试问普通女人哪有可能撑得住这样长的孕期?更何况我们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对母体汲取的营养和造成的负担,应该也远远超越普通胎儿,哪个普通女人能够提供?”
苏南秀看着露出思索神情的刘长安,拉着他的手,放在了他柔软的小腹上。
感觉到触手的绵软与温柔,刘长安的手掌曾经无数次地按在上边轻轻抚摸,仿佛手掌也有记忆似的,刘长安回过神来,抬头有些恍惚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
他把手掌抽了出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是这样……你也负担不了,你也提供不了。”刘长安摇了摇头,“你以为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但是在我眼里,你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南秀觉得刘长安的态度太不积极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亏他还曾经是一位科研工作者,在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中,不就应该勇于尝试,积极尝试吗?他面对她提出来的建议,试都不试就拒绝,实在太气人了。
“我也有自己喜欢的小朋友,如果单纯的只是作为科研需求而配种,我并没有十分强烈的意愿,你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我难以接受。”刘长安脸上露出了笑意,“更何况看看你的竹君棠吧,一想起我要是和你生个孩子,被教育的和竹君棠一般模样,我觉得这孩子吧,还是不生的好。”
苏南秀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到如何反驳这样的观点。
“有时间再聊聊。”刘长安摆了摆手,走出了仓库。
苏南秀回过神来,心知这样的事情急不得,他也未必没有一点动心……一百年都等过去了,急什么?
苏南秀面无表情地跟着刘长安回到地面的房子,看着刘长安走了出去,苏南秀给仲卿打了个电话,声音变得成熟而冷清:“仲卿,把竹君棠禁足一个星期!”
“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对面挂断了电话,仲卿回头看着刚刚从中海回来,正在对“门主”颐指气使指挥它叼着盘子跑来跑去的竹君棠,三小姐又做了什么惹三太太暴怒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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