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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动得了他,既使是解九泽,也没办法无声无息地要了顾凌霄的命。
这次阳曦会武的东道主,程翊风,甚至都在偏向迟宁他们。
有眼色的人自然开始站队。
看出迟宁面有倦色,连槊上前道:“王上未说何时回来,不如你们改日再来,这些礼物也请收回吧。”
武掌门来了精神。
迟仙尊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便挑连槊这个最软的柿子捏。
武掌门:“我们是专来诚心拜访,你这样擅作主张,怕是和炎北王心意不符。到时候炎北王发起怒来,你承担的起?”
迟宁:“我承担的起。”
他困。
想抱着小橘猫睡觉。
等了这么久,忽然被下逐客令,有人忍不住暗戳戳讽刺:“这里谁能代表得了炎北王的心思,不过住在一处,炎北王未必把你们放在眼里。”
话音落,顾凌霄走进屋中。
武掌门迎上前:“我们在这里……”
顾凌霄越过他,走向迟宁。
迟宁:“你怎么才回来。那我走了。”
迟宁站起身来。
顾凌霄名声差,传闻中脾气暴跳如雷,噬杀成性。
迟宁语气算不上好,众人以为顾凌霄要生气。
有好戏看。
“困了?”顾凌霄温和地问。
“嗯,困。”
隔得远,迟宁的声音听起来略模糊,因为困倦,冷玉一样的嗓音软下来。
就像猫慵懒地朝人伸伸爪子。
众人:???
两人又低语了什么。
顾凌霄帮迟宁把头发拢到耳后,手掌并未立刻离开,说了声:“听话。”
迟宁微微偏头,脸颊贴了一下顾凌霄掌心:“那我走了。”
众人惊到头掉。
顾凌霄还会哄人?
迟仙尊说话这么软啊啊啊!
有消息灵通的开始给小掌门们推销话本:“你们有所不知,没看过?”
小掌门齐齐摇头。
“我那里有,价格公道。要不要?”
当即有人说要。
这笔买卖还没谈成,顾凌霄的声音响起。
迟宁走后,顾凌霄一撩衣摆坐在最高位,气质卓然:“诸位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傻子才会直说。
武掌门:“我们拿来了些东西,都是珍稀灵药。”
顾凌霄手指在桌沿上轻敲,无奈,只能看满堂人扯皮。
过了会,话题谈到解九泽。
在场都夸解九泽的好处,每人不重样地吹嘘一波。
轮到角落里的徐掌门,徐才灰溜溜的,昨天被迟宁一语戳穿,倒了大霉。
他神思恍惚,一不留神说漏嘴:
“解峰主的心思还不简单,他现在肯定想着怎么对付你。”
此言一出,无人敢接话,堂上陷入沉默。
……
戚余歌第一次主动来找解九泽。
院内,戚余歌气道:“过不了几日就是决战,此时你还有心思给我下绊子.。”
戚余歌出城受阻,程翊风派人来说,半月之内,云望郡只进不出,所以不能放戚余歌出城。
这是解九泽的命令,程翊风不敢不听。
解九泽不悦:“我在你眼中就这样品行恶劣?”
戚余歌:“那我该怎样想你?”
戚余歌动了肝火。
解九泽这个举动,明显是阻止他和郁峤出城。
他隐忍不发,不代表解九泽能一而再再而三越过底线来招惹。
很多事不提,不是戚余歌忘记了。
而是不屑,他看不上解九泽的行径。
“我欠你一个许泊寒,已经还你了。而你亏欠我的,又有多少,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你还想利用我什么?”戚余歌语气凌厉,“我如你所见,上上下下彻彻底底,一无所有。”
“你还想要什么啊,解九泽。”
戚余歌想不明白。
解九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曾自以为最了解解九泽。
曾经年少气盛,他对解九泽说他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时,那么信誓旦旦,热情又骄傲。
解九泽暂时不喜欢他,解九泽想要掌门之位。
这些都没关系。
他有无数的青春和精力。
勇气消磨殆尽,相思燃尽成灰。
没等来解九泽回头看他一眼,先等来刀剑扎在心头。
解九泽惩罚一切悖逆他的。
戚余歌从来不是他的例外。
旧事每拿来说一次,伤疤被撕开一次。戚余歌满是痛苦地剖白。
他没想过,这样的话语也能以同样的力度烫伤解九泽。
解九泽眉头紧锁。
从戚余歌这次见到他,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阴郁,躁怒,血液里充斥无数不安定因子。
随时可能爆发。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到从前。”解九泽往前走几步,目光灼灼。
戚余歌退后更多。
两人的距离并未因为解九泽的主动而缩小,反而拉得更开。
戚余歌觉得好笑。
从前……
多远的从前?
回到解九泽虚情假意哄他让出掌门之位的那几年?
回到解九泽性情大变拿他当发泄工具的那几年?
无论什么时候,解九泽对他从来没有过半分情爱。
只要解九泽愿意,他会是最完美的梦境的编织者。
让戚余歌一边岌岌可危,一边甘之如饴。
偏解九泽最残忍,要把梦境打碎了给戚余歌看。
梦境碎片太锐利,割伤戚余歌每一寸皮肤。
此时他说要给戚余歌还原美梦,戚余歌又怎么能相信是真的?
“我不愿意。”
“我从前拼了命的对你好,都是有条件的,条件是我对你的感情。”戚余歌说。“我看你和看陌生人没有区别,你什么也不是。”
解九泽拉住戚余歌的手:“戚余歌,你在说气话。”
戚余歌尝试甩开眼前人:“对你说气话,气从何来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跟我回簇玉峰。”解九泽只说。
戚余歌问他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好,我问你,我回去,那许泊寒呢?你拿他怎么办,还是干脆要左拥右抱。”
世事捉弄,像是在回答戚余歌的问题。
不远处,传来许泊寒难以置信的声音:
“九泽……”
许泊寒一脚迈过门槛,震惊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他面前,另外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放开,”戚余歌道,“你偏要把关系闹到这么僵吗?”
风过庭院,纤瘦的身型摇晃了一下,淡绿色的衣衫很单薄,许泊寒脆弱到仿佛不堪一击。
梨花般无辜又惹人怜爱。
戚余歌垂眸,看被解九泽紧紧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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