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才的构想!
这台手术将要重新定义心胸外科的术式!
几个乱糟糟的念头出现在大和田深也的心里,他清楚的意识到黄医生最后的底牌是多么的恐怖。
介入手术?
不,他做的依旧是外科手术。
最多这只能说是一台杂交手术,但还在外科范畴之内。
当年黄医生第一次出现在世界舞台上的时候,单枪匹马,七进七出,杀出一条血染的路。
那之后多少顶级的专家羞愧难当,愤然隐退。
而几十年过去了,黄医生依旧勇猛无比,彻底颠覆了常规意义上的心胸外科手术的定义。
他引进了介入手术的概念,并不满足与胸腔镜、微创的操作,手术在他研究下又得到进一步延伸。
延伸结果就是眼前的这台手术。
大和田深也怔怔的看着屏幕,心里的哥斯拉吃了一发怒火红莲已经进入濒死状态。
胸腔镜术者的术野里心脏切口随着心脏的搏动而涌出鲜血,根本没有术野。
可是大和田深也临床经验丰富,他根本没看胸腔镜的术野。
他的目光落在DSA的屏幕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二尖瓣夹子已经进入,胸腔镜术者用腔镜钳子协助介入术者把二尖瓣夹子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大和田深也知道介入手术的术者完全有能力自己做到这一点,可是他,或者说是他们并没有采用炫技的手法,而是“老老实实”的用最简单、最朴素、最单纯的手段完成手术。
然而就是这种简单、朴素的手术方式,让大和田深也陷入石化状态。
很简单,太简单,大和田深也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能做!
几秒钟后,二尖瓣夹子夹在松弛的二尖瓣上,手术的主体步骤宣告结束。
相对上一台起手就是双血管、双穿刺的惊艳术式而言,这台手术看着是那么的普通、寻常。
可是大和田深也耳边却有风在呼啸。
重新定义心胸外科手术!
黄医生做到了,他真的重新定义了心胸外科的手术!
手术做到这里,可以说是毫无悬念,大和田深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投影,介入术者在做造影。
影像显示,患者的二尖瓣返流量极少,手术成功!
撤出介入设备,胸腔镜术者用心包补片缝合心脏切口,一切有条不紊。
15'01秒,手术结束。
两位术者都没有刻意追求速度,但手术的过程依旧短暂到像是弹指一挥间。
大和田深也心里的哥斯拉被怒火红莲引爆,已经处于残血濒死状态,不管喝了多少福岛的核废料、不管怎么变异都没有用。
这一刻,它跪在一片虚无之中,遍体鳞伤。
对手是神,是不可战胜的,大和田深也的脑海里有这么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平淡无奇”的手术很快结束,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但隐约之中,能听到几百颗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着,声音汇聚在一起,如滔滔江水,如战鼓隆隆。
屏幕黯淡下去,主持人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讲台上说点什么。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暗淡的屏幕,仿佛刚刚那台手术穿越时空,还在众人的眼前进行着。
这是什么?
胸外科手术?介入手术?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杂交手术,但每个人遇到的、“真正”的杂交手术都不是这样。
心胸外科的根基在发出一阵阵涩耳的轰鸣,大厦倒塌。
可是在一片残垣断壁中,新的大厦出现。
崭新的心胸外科手术术式,重新定义了心胸外科手术的概念,毫无疑问的重新定义!
“操!“柳无言喉咙里骂出一句脏话。
除了脏话外,没什么言语能形容柳无言的心情。
楚云天心中悲伤莫名,今年自己又败了,而且败的比去年还要惨,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申天赐喃喃的说道,“老板还是那么牛逼。“
“当然。”柳无言一颗心彻底放下。
此时他心里虽然不再担心,却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柳无言一直在追赶老板,避免一代不如一代。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总是会发现自己距离老板越来越远。
这种事实让人心底升起无限的无奈。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周从文躬身请自家老板走进去。
黄老依旧是老样子,背手弓腰,趿拉着手术室的拖鞋,鞋套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打破了沉寂的会议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没有鲜花,没有掌聲,没有歡呼,師徒二人就像是做了一台普普通通的小手术似的,就这么走了进来。
黄老没找座位,他直接走上讲台。
周从文给自家老板准备麦克,自己也找了一个麦克,站在不显眼的位置充当翻译。
“咳咳。”黄老先咳嗽了两声,试了试麦,随后说道,“两臺手术做完了。"
周从文把自家老板的话翻译成英文。
会议室里的人们下意识的坐直,仿佛回到学生年代,听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讲课似的。
专注而认真。
哪怕是再愚钝的医生此时此刻也意识到后一台手术的价值所在。
“第一台手术的术式太过于繁琐,已经被抛弃。”黄老淡淡说道,“现在,我们来讲一下第二台手术。
他简单的讲了一遍手术过程以及其中的要点。
“事实证明,杂交换瓣手术是比较科学的。经过短期的观察,患者术后的情况比较乐观。当然,我们还需要经过长期术后观察才会得到正确的结论,这只是一个初创的新术式。”
“单纯的介入手术和单纯的胸腔镜下换瓣手术都不合理,要么太复杂,要么创伤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杂交手术显示出卓越性,在亲眼目睹后我相信大家已经有了概念。这么做的话,可以大幅度降低手术难度,把手术落实到最基层的医院。“
黄老站在讲台上,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周从文把自家老板的话翻译出来,讲给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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