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做的事情很简单,掏出一枚银针往老鬼脖颈上一插,这老头儿就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不但声音中气十足,身手也非常敏捷,起码再活个十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老头们见发狠扮惨和装晕都不管用,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最后只能捏着鼻子灌下那碗足以让他们死了做鬼也忘不掉的肉汤。他们甚至当场就想吐,可因为担心萧晋会让他们把呕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所以都强忍着,好在那瓷钵不大,总共也就三四口的事儿,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一仰脖就全灌进了肚。
三个仿佛都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头儿相携着走了,包厢里除了肉汤的香气之外,又多出了一丝悲情的味道,那四位留下的大佬、包括已经成为萧晋小弟的汪雨伯都神情如丧考妣,仿佛已经被刺激的厌世了似的。
想想也对,江湖大佬在人们的心目中总是嚣张跋扈风光无限的,他们在刚出来混的时候又有哪个不是因为对那种地位和权力的渴望?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可作威作福的日子还没享受几天,现实就给了他们重重的当头一棒。
所谓的江湖人,不管你拥有了多少财富、手底下有多少小弟,在华夏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只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真正身处高位的人想怎么玩儿他们都可以,除了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之外,他们屁都不是。
“怎么?你们还有心思同情那三个人老心不老的杂毛?”萧晋看着他们冷冷开口,“真以为爷儿请你们是看戏的啊?!”
四个人心里同时一咯噔,外号洪大炮的洪大鹏第一个跪在地上,半句废话都没有。“求先生开恩!”
紧跟着是汪雨伯,说的话一模一样,剩下俩人哪里还敢摆架子?眨眼的功夫,四个人已经跪成了一排。
萧晋眯起眼,声音中不带丝毫温度:“我记得当初我说的很清楚,我不是江湖人,不会跟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这么简单,告诉我,这里面有哪个字是你们听不懂的?”
四个人全都把脑袋杵在地上,没一个敢吭声。
萧晋冷哼一声,又道:“自我接管龙朔江湖之后,你们每个人名下的资产都有所增长,就连让你们交出的走私渠道都是用雨伯的产业换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账户里的钱都够三代吃用了,居然还不满足,就不担心有命赚,没命花么?”
四个人还是那副样子,不动,也不吭声。他们不傻,在有了仨可怜老头儿的前车之鉴之后,对于萧晋的冷酷自然心里也已经有了底,这个时候不管是狡辩还是求饶,说什么都是错的。
然而,萧晋显然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拍了拍手掌,包厢门就再次被推开,来的依然还是身穿旗袍的漂亮侍者们,一共四位,前三位手里都端了一个菜板,板上还插了把菜刀,第四位手里却没有菜板,只有一柄匕首。
带菜板的被放在了洪大鹏他们三个的位子上,匕首则属于汪雨伯。
四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喉结耸动,脸色惨白。很明显,那些东西是给他们准备的,只是他们猜不到萧晋会让刀落在他们的哪个部位上。
这时,萧晋向后伸出手,梁喜春立刻就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交给他,而他则直接把东西抛到了四人身前。
哗啦一声,开着口的文件袋里滑出来几十张照片,里面每个人都做贼心虚的模样,像是在干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都挑出自己认识的照片来,然后告诉我上面的人在做什么。”萧晋又道。
四人不敢犹豫,一阵手忙脚乱,把自家小弟被拍下来的照片都拿在了手里。接着,第一个说话的还是洪大鹏,但他没有回答萧晋的问题,而是又匍匐在地,颤声道:“大鹏认罚,求先生开恩!”
剩下三人见状忙依葫芦画瓢:“我们认罚,求先生开恩!”
萧晋终于怒了,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成了碎木片。“老子废了那么大的劲才杜绝了江州的海洛因买卖,你们一个个的倒是乖得很嘛!不让卖海洛因,就去卖大麻、冰毒、k粉和摇头丸,真有意思,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傻子,对吗?”
四个人瑟瑟发抖,一语不发。
萧晋目光从他们头顶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汪雨伯的身上,开口问:“雨伯,你告诉我,我让你整合龙朔、南州和浩州三地的走私渠道,就是为了运毒品的吗?”
被点了名,汪雨伯不敢不回答:“先生,虽然这件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但总归都是我手下做的,有御下不严、管理不当之过,所以不敢奢求您的原谅,雨伯愿意接受惩罚。”
“说清楚,是真的御下不严?还是任人唯亲?”
汪雨伯登时汗如雨下,干咽口唾沫道:“请先生相信我,照片上的这个人确实是我情人的弟弟不假,可我仅仅只是给了他一份工作而已,平日里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
“哦,原来是这样。”萧晋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那我已经把他装麻袋里沉到磐龙江的事情,你也没意见喽!”
汪雨伯身体一僵,咬牙道:“先生惩罚公平公正,您就算没有这么做,雨伯也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的。”
“很好!你只是运了毒,并没有贩卖,也确实不知情,按道理本该对你从轻发落的,但是,鉴于你是我的人,很了解我对毒品的态度,知错犯错,我很失望!”
汪雨伯大惊,脑袋砰地一声重重磕在地上,“求先生在给我一次机会,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雨伯都甘愿接受,绝无怨言!”
萧晋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问:“是么?那你觉得摆在你位子上的那把匕首好看吗?”
汪雨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明白过来,稍一迟疑,眼中便露出了凶光,起身抓住匕首高高举起,然后迅猛而落,深深地扎进了大腿之中。
匕首的刀身不短,直没入柄之后,刀尖自然就从他大腿的另一侧钻了出来。
一刀两洞!
他浑身都绷得硬硬的,紧咬牙关,双目赤红的盯着萧晋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一声哀叹,用力拔出匕首,在血滴飞溅之中,再一次狠狠的向大腿刺去。
“好了。”萧晋终于开口,“你的罪过还达不到三刀六洞的程度,希望这一刀已经足够让你引以为戒。”
汪雨伯长出口气,丢掉刀子,低头:“谢先生宽宏,请您放心,雨伯至死都不会忘记这一刀的。”
萧晋点点头,看了梁喜春一眼,梁喜春便从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和一卷绷带给汪雨伯送了过去。
“这是上好的伤药,我亲手调制的,对止血和伤口愈合都有奇效。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医院,现在就能走了。”
“谢谢先生!”汪雨伯也不废话,撕开裤子,把瓷瓶里的药膏往伤口上一抹,再拿起绷带三下五除二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便站了起来,显然是个狠人。
“先坐下吧!”冲他摆了摆手,萧晋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另外三人,寒声道:“都看到雨伯是怎么做的了?废话不多说,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我的人帮你们动手。只不过,自己动手只需要切掉一根手指,换成我的人,可就得砍下整只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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