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风注定是个麻烦,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萧晋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已经准备在他面前放弃所有自尊的女人,会在他的其它女人面前重拾骄傲。
我喜欢上了你们的男人,该死也好,不要脸也罢,无论面临什么样的责难,我都不会否认,更不会轻易退让。
这是荆南风的担当,她是赌城荆家的女儿,是亿万美金资产的继承人,家世容貌都不比任何人差。她的柔弱和委屈是萧晋的特权,其他什么人都没资格让她服软认输,真格格都不行!
麻烦似乎有超乎预计的趋势,但萧晋一时半会儿却没有精力去解决什么,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一番,想着有机会先哄好沈甜再说了。
时隔十七八个月重返家乡,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却没有一点陌生感,路还是一样的便秘,建筑还是一样的冰冷,仿佛只是出了趟远门,两三天就回来了。
激动的心情已经在飞机上耗光,除了要见到家人的微微兴奋之外,他此时的内心里一片平静。
这里虽然是家乡,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把家乡和这里划等号,能让他产生近乡情怯之感的只剩下囚龙村,这里不过是爷爷奶奶和父母居住的地方而已。
家里早就挖了地下停车库,可萧晋却坚持让沈甜在正门口停车,走下来,抬头看看红灯笼下的大门,嘴角翘起,慢慢的走上台阶,拍响了门环。
门里没什么反应,于是他又加重力气多拍了几下,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谁呀?这大晚上的……”
大门打开了条缝,一个相貌俊俏的小伙儿探出头来,一眼瞅见他,愣住,然后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惊喜就犹如涟漪般在脸上荡漾开来。“少爷?您……您是少爷!”
“废话!我不是少爷,难道你是少爷吗?”抬手在小伙儿脑袋上敲了一下,萧晋笑呵呵的说,“小样儿的,越长越像个人了,这一年多里没祸害家里的女孩子们吧?!”
“哪儿能啊?家里的小姐姐们可全都惦记着少爷您呢,谁会看上我……哎呦!看我这脑子,您快进来,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小伙儿说着就打开门撒腿跑掉了,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跟鬼子进村了似的。
萧晋笑着摇摇头,深吸口气,抬腿跨过了门槛,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好在沈甜和荆南风及时扶住了他。
进了门,绕过影壁,便是个北方旧式院子最常见的天井,沈甜本想扶着他走旁边的回廊,他却先一步下了阶梯,还开玩笑的说:“爷儿是这个家的大少爷,当然得走正中间,回廊那是你们女人走的地方。”
沈甜撇撇嘴:“我记着你的话了,回头下大雨的时候,看你走不走正中间!”
萧晋淡淡一笑,边走边随口问:“最近没少来我家吧?!奶奶有没有特意给你安排一个院子?”
“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着调吗?奶奶可是讲规矩的人。”女孩儿翻了个白眼,随即又狡黠地说,“我是自己挑了一个院子,然后找她老人家要来的。”
萧晋听的哈哈大笑,“不错!这才是我们名满京城的沈格格做派,大气!”
沈甜骄傲的扬起下巴,斜眼瞥瞥另一边的荆南风,小嘴儿便又嘟了起来:“咱家可不大,沛芹姐住了你原来的院子,巧沁姐也有自己的院子,现在我又占了一个,再加上爷爷奶奶和伯父伯母住的,将来你儿子和小月小纯长大了也得有自己的,剩下就没几个了,连装下你囚龙村的那几位可能都不够,外人就更不要想。”
“你呀!”萧晋好笑的摇摇头,“消停会儿,有什么话等明天咱们再敞开了说,现在乖乖的,做好准备,待会儿爷爷要是揍我的话,你可得救我哦!”
女孩儿不解的眨巴眼:“爷爷为什么要揍你啊?”
“当然是因为我不经允许就私自跑回来,还把自己给弄成了这副熊样啊!”
沈甜愤然一指荆南风:“你的伤不是她害的么?”
“还真不是,我的伤是我自己弄得,顶多算是跟她有关而已。”
“啊?那你又为啥自己伤自己呀?”
“这个明天再说,记住喽,一会儿一定得救……”
话没说完,因为前面有好几个人跑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母亲楚幼凰。于是他让沈甜和荆南风松开手,自己上前几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晋儿!”楚幼凰惊喜的唤了一声,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左右看看,眼泪便淌了出来,用力的抱住道:“真是我的晋儿回来了!臭小子,你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呢?”
忍住心酸,萧晋嘿嘿的笑:“您的儿子一向都不听话,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也是想您想的受不了了嘛!”
“臭小子又哄你妈,你是想你的老婆孩子吧?!”在他后背轻轻打了一下,楚幼凰便要拉他,“行了,别卖乖了,赶紧起来。”
沈甜和荆南风闻言连忙上前去搀萧晋,楚幼凰见状脸色大变,慌道:“晋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您别担心,就是受了点小伤,身子有点虚,让爷爷给扎几针就好。”
“那别磨蹭了,赶紧去后院!阿梅,快让人推个轮椅过来!”
不用梅姨动,立马就有人跑去找轮椅了,楚幼凰看了眼荆南风,便从沈甜手里接过萧晋,亲自搀着他往前走。“儿子,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为了什么?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这也是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因为涉及到国安方面的事情,所以就只通知了甜甜和他哥哥。至于回来的原因,待会儿到了后面见着父亲和爷爷奶奶之后,我再一并跟你们解释。”
正说着,前面又有一堆人迎面过来,这次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银白但脚步十分稳健的老太太。萧晋见了忙挣脱开母亲和荆南风,再次跪倒在地,只是这次没能忍住眼泪,唤了声“奶奶”就哽咽的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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