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戟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萧晋,仰头迎着他的目光,淡然反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萧晋沉默,目光却越来越犀利,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冰冷,而小戟则始终坦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萧晋长叹口气,人也瞬间变得颓废起来,郁闷道:“你这个丫头果然聪明到了极点,这么快就摸清了我的脾气,家里那几位就更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了。怎么样?最近过的还舒心吗?”
小戟轻哼一声:“沛芹姐和奶奶她们都是心灵纯洁的好人,我完全没有必要对她们耍什么小心思,整个家里只有你才是最大的那个污染源。”
萧晋哈哈一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后便向家的方向走去。“这就是我把她们视若珍宝的原因呀!无论我在外面被沾染的多么肮脏,只要一回来,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会被洗涤一遍。家,就是这种存在,你已经能够体会到一点了,我很欣慰。”
小戟眼中闪过一抹温馨,但紧接着便眨去了,冷冷地追问道:“那个女人的问题,你真的不在乎吗?”
萧晋头都不回:“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让沛芹她们远离危险的。”
晚上,已经不能随便弯腰的周沛芹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专心为自己洗脚的男人,满脸都是幸福和温柔。
“萧,我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个男孩儿吗?”
“这问题你都问我八十遍啦!”叹息一声,萧晋拿起毛巾开始为她擦脚,“我以我被爷爷揍了十几年揍出的医术担保,你肚子里绝对是个带把儿的臭小子!”
周沛芹闻言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的笑,无限爱怜的摸着肚子说:“真好!有你,有小月,再有一个儿子,我想要的都有了,老天爷待我真的不薄。”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给的,说多少次了,跟老天爷没关系!”把女人抱起来放在床里面,用力亲了亲她的唇,萧晋凶巴巴地说,“臭婆娘,你就那么想给我戴帽子啊?”
“去你的,又开始胡说八道。”
哈哈一笑,为周沛芹盖好被子,萧晋就凑着她的洗脚水胡乱搓了几下自个儿的臭脚,擦干净把水往院子里一倒,然后便回来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了被窝。
“其实……你不用总陪我的,玉香和巧沁都在家里住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在意?”偎进萧晋的怀里,女人话儿说的大方,抱着他的手臂却一点都不放松,仿佛生怕他真起来去找别人似的。
萧晋安静片刻,开口道:“沛芹姐,等小希在那边安排好了,我想马上送你们去京城,不等孩子出生了。”
周沛芹娇躯一僵,脸色凝重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瞎担心。”吻吻她的额头,萧晋微笑,“事情还不明朗,只是不怕一万怕万一,防患于未然罢了。当然,也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紧张都不过分。”
周沛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留下,但一想到儿子,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舍,用力抱着他说:“嗯,你是咱家的顶梁柱,自然什么都听你的。只是……你一定要顾好你自己,不行就跑,反正我们在京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你好好的,我们怎样都行。”
“我知道,送你们走本来就是为了能彻底的放开手脚,进退的自由度都大一些。”轻轻摸着女人的小肚子,萧晋柔声说,“不要担心我,你家男人有多滑头你还不知道么?我是累了,懒得跟那些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了,想一举把所有碍眼的东西全都从面前扫开,你放宽心,好好的养身体,如果可能的话,快生产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去看你的。”
“不要!”周沛芹想都不想就摇头,“京城那么危险,你绝对不能回去,我会听你的话,严格按照你的吩咐吃饭休息运动,况且还有爷爷在,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千万千万不要为了我们冒险,知道吗?”
“好好好,听你的,不确保绝对的安全,我就不回去。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我明天一早要去趟县城,顺便看看二丫在镇初中习不习惯,没什么事儿的话,晚上就回来。”
“嗯,你也早点睡,明早我给你烙你最爱吃的葱油饼。”
卧室的灯光熄灭,窗外的院子里,沙夏盘膝坐在石桌上,五心朝天,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仿佛变成了银丝,如果有村民看到,一定会以为是什么妖怪成了精,正在吸收月亮精华。
“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笑?”不知过了多久,屋檐下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双眼睛,紧接着小戟的身影出现,冷冷地说,“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是不是被萧晋给耍了。”
仿佛早就见怪不怪一样,沙夏一动不动,只是淡淡的说:“很明显,你根本不懂华夏功夫。”
“懂与不懂很重要吗?我照样比你强。”
“也比萧晋强么?”
小戟一滞,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远眺着仿佛挂在山顶的圆月说:“刚才他跟沛芹姐讲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沙夏眼睛睁开,看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小戟收回视线,声音阴冷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这个家里的人。”
沙夏沉默片刻,眼睛便再次闭上。“这个不用你拜托,我在这里的工作就是保护她们。”
“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工作没做好,让这个家里的人受到了伤害,我会亲手杀了你!”
沙夏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友情提醒你一下: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好都别挑战他的底线。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喜欢他暴怒之后的样子。”
小戟抿了抿唇,转身要走,陡然一道寒光划过,钉在了她脚前的地面上。她目光一厉,扭脸望向院子角落的黑暗。下一刻,小钺无声的走了出来,到她面前拔起地上的刀,声音毫无情绪起伏:“不准坏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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