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次见到小寡妇周沛芹的惊艳和感动说起,到今天搞定司徒金川,萧晋事无巨细,把自己这将近一年里的经历全都讲了出来,包括关系已经画上句点的张安衾、甚至连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黄思绮都说了。
讲完的时候,窗外墨蓝色的夜空已经开始慢慢变浅,沈甜也早已趴在了他的怀里,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既为他心疼,又为自己伤心。
“一开始,我对沛芹姐只有感动和rou欲,对彩云和玉香她们也是一样。”
萧晋轻抚着女孩儿的头发,柔声说,“当时我以为自己还是京城里的那个我,大家又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互相慰藉一下而已,谈不上谁欠谁、谁害谁,所以进城的时候我也就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性格,初瑶就是那个时候被我给撩到的。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那个贫苦的小山村,越来越不想离开,每次一见到沛芹姐,内心就能体会到之前在京城从未体会过的安宁。我不是没经验的处男,所以很快就确定了一件事:我爱上她了。
不过,终究还是有点晚,彩云、玉香和初瑶,我都已经无法放弃,因此只能厚着脸皮乞求沛芹姐的原谅。
上天待我不薄,沛芹姐原谅并默许了我的花心。或许是因为过关的太简单了,也或许是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大烂人,虽然在那之后我不再主动去招惹女人,但那之前种下的果却开始生根发芽,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种模样。”
说到这里,他长出口气,低头看着女孩儿的脸,接着道:“你看,我就是个做事婆婆妈妈,优柔寡断,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拒绝的烂人,明知道藕断丝连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却又总是狠不下心。
但不管怎样,沛芹姐是我人生中第二个真正爱上的女人,现在她又怀了我的孩子,而我唯一能给她的却只有一个妻子的身份,心黑的都可以当炭烧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伤心。”
沈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我呢?你就一点都不爱我吗?”
“我都这样了,还有资格说‘爱’吗?”
“我不管你有没有资格,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不准骗我!”
萧晋苦笑:“这么说吧!如果你不是沈家的小公主,今晚我就不会只卖艺不卖身……唔……”
话没说完,因为女孩儿忽然挺起腰堵住了他的嘴——用嘴堵的。
萧晋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推开她,头疼道:“丫头,我跟你说那些的目的,是想让你真正的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要忽悠你跟她们学啊!”
“我没有跟她们学!”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甜抹掉脸上的泪痕,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堂堂沈格格,要睡一个男人而已,还必须得有个理由吗?”
这理由太强大了,萧晋听得瞠目结舌:“不是……妹、妹子,你能把话说清楚点不?气氛正沉重着呢,咋突然就跑到‘睡男人’上来了?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女孩儿离开他的怀抱,起身推开了窗子。太阳还没有升起,凉爽的夜风吹拂进来,撩动了女孩儿的发丝,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湿意。
“我的爷爷、父母和哥哥们都绝不会同意我没名没分的和你在一起。”良久,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幽幽地说,“但是我同样不甘心自己第一次的爱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所以,我要你给我一个终点,由我来决定是否结束的终点!”
说着,她猛地转过身,口气不容置疑的又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沈甜的男朋友,一个注定会分手的男朋友!”
萧晋眨巴眨巴眼:“甜甜,你不觉得这是在饮鸩止渴、自欺欺人么?”
“我愿意!”沈甜说的毫不犹豫,“其实,仔细想想,不管贫富,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女孩子能跟初恋修成正果?有句话说得好:一生那么长,总会遇到一两个人渣;没理由我沈甜必须要例外。”
萧晋无话可说,只能又问:“那你想要的终点又是什么?”
“你厌烦了我,或者我不再喜欢你。”
“如果这两者都不会发生、或者要许多许多年的时间呢?”
“那就……”女孩儿再次垂下了头,低低地说,“那就到你结婚的那一天。”
萧晋沉默。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沈甜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和委屈,但他知道,他没办法再继续说不。
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
一样意思的话,夏愔愔表示过,田新桐说过,现在沈甜也说了。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气,遇到的每一个女孩儿都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姑娘。
起身来到沈甜面前,他说:“甜甜,这件事不是早餐吃油条还是吃包子那么简单,它很可能会影响到你未来的人生与幸福,我希望你再多想想,起码要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做决定。”
沈甜没有片刻迟疑的摇头:“夏愔愔有胆量尝试,田新桐敢顺其自然,我沈甜在京城都能闯下‘格格’的名号,没理由不如她们。”
萧晋一阵无语,“傻丫头,这种事儿就别攀比了吧?!”
“这哪里是什么攀比呀!”女孩儿苦涩一笑,轻轻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我不清楚她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但你知道么?我现在最羡慕的人不是最终会嫁给你的周沛芹,而是远在海外的董初瑶。
她比我们除周沛芹之外的所有人都幸运,因为她有的选。”
萧晋身躯一震,无地自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句歌词几乎道尽了人间情爱纠葛。
萧晋对她们的感情还没有到绝不妥协和放弃的地步,她们没得选,除了委屈自己,还能怎样?
归根到底,只因为他是个贪婪无度、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王八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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