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苦笑,微蹲下身,从下向上看着田新桐低垂的眼睛,诚恳的说:“我的好姑娘,快从牛角尖里出来吧!你心里其实很明白的,没有资格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撩拨我?”
“因为我是混蛋、是王八蛋、是臭流氓!因为我以为像你这样正直的姑娘应该会和我格格不入、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我。”
“所以,最后都是我的错?”
这姑娘是钻进牛角尖死活不肯出来了,萧晋彻底没了招儿,索性像条癞皮狗一样坐在地上,无耻的说:“我的情况你很清楚,选择权也在你的手里,反正你要是愿意这么不清不楚的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兴奋到发疯。”
“你……”田新桐被他这副惫懒的样子气的火冒三丈,狠狠踢了他一脚,大声质问道:“萧晋,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吗?”
萧晋一脸无奈的抬头说:“姑娘,我是流氓,是花花公子耶!你让我这样的人负责任,不觉得很搞笑么?我要怎么负?甩了其他女人娶你当老婆?还是拼了命的忽悠你让你乖乖做我的小情人?
前者不可能,后者你爸绝不会同意,就是你也不愿意吧?!”
田新桐身体都开始颤抖,双拳握的死死的,似乎下一刻就会赏萧晋一对熊猫眼。
萧晋对此甘之如饴,甚至悄悄的把脸往前凑了凑,好让她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更顺手一些。
然而,女孩儿终究没有再动手,而是在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坐在了一旁的床边,用脚踢踢他,喝道:“转过来,面对我!”
萧晋撇撇嘴,挪着屁股盘膝坐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我们说话都正常一点,我不跟你赌气,你也不能再故意做出这副恶心人的样子。”
萧晋诧异的抬起脸。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可以这么快就冷静下来,或许,以前对她“还没真正长大”的标签应该撕掉了。
感情是可以让人成熟的,他不知道,自从田新桐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上他之后,就不止一次的反复思考自己的情感走向和两人之间未来的各种可能,每一次思考,她对自己心的了解就会清晰一分,此时的田新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他在笔录室给气哭的小警员了。
“看什么看?你敢不听?”女孩儿已经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只是红肿的双眼瞪起来看上去依然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毫无威慑力。
萧晋笑了一下,说:“姑娘,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易被撩体质,因为我这会儿就特想撩你。”
田新桐没有像往常那样被他逗笑,定定的看着他的脸说:“别贫嘴,我问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爸,你原本打算什么时候疏远我?”
“呃……”萧晋抓了抓头发,讪讪的回答:“我、我就没打算过。”
田新桐冷笑:“这么说,你现在的行为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迫于我爸的压力喽!”
萧晋沉吟片刻,摇头:“压力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因为伯父的话让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田新桐安静了一会儿,眼睛就慢慢眯了起来:“我明白了,你知道我接受不了成为你的女人之一,也就不会跟你摊牌,所以,你原本的打算是把跟我的这种暧昧关系一直保持下去,既享受了该享受的,又不沾因果。萧晋啊萧晋,你真是人渣的可以啊!”
萧晋闻言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何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女孩儿的指责。
“死萧晋!”女孩儿又踢他一脚,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对我坦诚吗?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叹息一声,萧晋道:“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想把跟你的暧昧关系保持下去,但不是为了最终的不沾因果,或者说,我们之间不可能走到不沾因果的那一天。”
田新桐眉头一蹙,紧接着想到了什么,目光就凝聚起来,眼底深处还隐隐泛起了些许激动之色。
“为、为什么?”
萧晋呲牙咧嘴的像是牙很疼一样:“姑娘,你这些问题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咱能不能换个……”
田新桐一拳捶在床帮上,大吼:“回答我!”
“我喜欢你!”萧晋的声音同样不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孩儿道,“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没资格逼你做我的情人。
之所以需要你爸出面才能下决心疏远你,是我的私心在作祟,总想着我们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说不定你哪天就想通了,要么决绝的离开我,要么不是那么痛苦的和我在一起。说白了,我就是太贪心,不舍得放开你,所以就自欺欺人的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来做主。”
说到这里,他索性完全放开了,破罐子破摔一样的撇嘴道:“非让我说出来,现在你满意了?小样儿的,长了点脑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整出个‘不沾因果’来。
妹子,你就庆幸我没想跟你不沾因果吧,否则的话,这会儿你找我哭可能就不是因为我疏远你,而是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了!”
田新桐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同时眼角也再次开始有泪滑落,踢他一脚,觉得不解气,于是就又踢了一脚,还不解气,最后干脆将他扑倒,骑坐在他的腰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
萧晋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任她发泄,嘴角的笑意中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能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个真正的好男人,能保住身为人渣的节操,也挺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田新桐终于打累了,抹抹眼泪,气喘吁吁地骂道:“总有一天,姑奶奶会把你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猪头!”
萧晋一呆,眼珠子瞪的溜圆,一脸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甚至不自觉的伸手去摸女孩儿的额头,根本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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