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金景山有没有睡着觉,萧晋不知道,反正他是睡得不咋地,吃完早饭出山的路上哈欠就没停过,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昨晚,梁玉香按照他的吩咐在卧室里跟周沛芹聊天聊到深夜,他进去之后故意调戏了周沛芹几句,惹得小寡妇大发娇嗔。
于是他便借着由头说要执行家法,将周沛芹面朝下摁在床上打屁股,梁玉香像是很有兴趣似的也上来一块儿打,就这么闹着闹着,三个人的衣服就到了床下。
许久都没有玩儿过这种活动的萧晋大发神威,把两个女人全都摆平之后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第二天还要早起出山,不困才怪。
不过,困归困,他的心情自然是很愉悦的。因为他很了解女人,知道她们的承受范围非常之广,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变成日常都不再是问题。
相比起他的累并开心,梁翠翠的小嘴儿则撅得能挂油瓶。
清明节只有三天假,而且学校组织的踏青春游明天就要开始,所以她今天必须跟萧晋一起出山。
有三四个小时要两人单独走在一起,原本女孩儿是很窃喜的,可这货不但走路无精打采的,说话也有气无力,像是大烟鬼犯了瘾一样,无趣透了。
更何况,在城里学校经过一个学期的熏陶,对于男女之事,她也没少听同学们科普,此时再看萧晋的样子,哪里还会猜不到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于是,女孩儿就更加的不满了。
“干爹,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一声嗲嗲的干爹叫的萧晋差点儿崴了脚,回头瞅瞅笑靥如花但眼睛里嗖嗖往外冒寒光的梁翠翠,就无奈的叹息一声,癞皮狗似的往山道边的草丛里一趟,闭上眼说:“累了就歇会儿,反正今天你没课,不着急,天黑前能到就行。”
梁翠翠眼珠子一瞪,但紧接着又恢复了笑模样,在旁边坐下,揪根小草在他脸上划拉着说:“今后在村里和没人的时候,我都叫你干爹好不好?以前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喊你哥哥,去了学校才明白,原来城里人的‘干爹’是那个意思啊!怪不得程老师第一次见你时会发火,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
萧晋睁开一只眼瞅她。阳光从山林树梢间洒落下来,在女孩儿的背后形成了一片光晕,看不太清她的脸,但他知道,一定很漂亮。
重新闭上眼,他语重心长道:“说实话,哥哥现在真的不知道送你去城里上学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你聪明、懂事、好学,大城市能拓宽你的眼界和心胸,却也不可避免的让你接触到它肮脏污秽的一面。
你的学业自然没什么好操心的,但哥哥很担心你原来纯洁干净如钻石一般的心灵,不知道它还能保持多久。”
梁翠翠歪了歪脑袋,很认真的看着他的脸问:“哥哥认为只有弱小、无知和贫瘠的善良才是纯洁的吗?”
萧晋一怔,慢慢睁开眼,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女孩儿倔强道,“我以前胆小,懦弱,逆来顺受,一心向学,知道感恩。现在我学会了勇敢,学会了独立和坚强,但依然一心向学,也从未忘记过他人和你对我的恩情。
除了不再唯唯诺诺和喜欢上你这两点之外,我自问和从前在山里时并没什么两样,难道这就代表着我的心不够干净吗?还是说,在哥哥你的心里,只有乖乖听话、不知反抗的心灵才是纯洁的吗?”
萧晋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囚龙村村民的淳朴源自两座大山所带来的交通闭塞,山外面的繁华与诱惑没办法侵蚀他们的心灵,这从一直呆在村里的人与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人在对待金钱的态度上就足以证明。
可是,如果这两座山消失了,村民们的心灵就一定会被污染吗?不见得。
至少他能肯定,老族长不会变,梁婆婆不会变,周沛芹、梁玉香和郑云苓也不会变,而且,事实证明,梁翠翠也没有变。
或许,她学会了说脏话,学会了偷偷喝酒,也学会了很多乱七八糟、在村里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但她的心依然还是善良和干净的,她可以坦然并严肃的向她最尊敬和喜爱的人明确阐述这一点。
人和人是不同的,大部分的人会受不住诱惑而堕落,是因为他们的心本就不干净,不过是被大山和物质的贫瘠给局限住了而已。
真正干净的心灵,同样也是强大的心灵,一点小小繁华的腐蚀,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对不起,哥哥说错话了,向你道歉。”萧晋坐起身,轻抚女孩儿的头顶,微笑说,“我们家翠翠长大了,哥哥很开心,也很欣慰。”
梁翠翠嘻嘻一笑,扯开衣领就凑到他面前,微红着脸说:“真的长大了不少呢,不信你看看。”
“扑通”一声,萧晋又仰躺回去,女孩儿趴在他的身上发出银铃般的大笑。
一路争执着到底是叫哥哥还是喊干爹的问题,几十公里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梁翠翠自己去了赵彩云家,而萧晋则独自来到镇上的一家饭馆,要了个包间,一瓶二锅头,一叠花生米,慢悠悠的自斟自饮起来。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紧接着马建新就推门进来,哈哈笑着说:“萧先生,你可是真难请啊!”
跟在马建新身后进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个子不高,但腰背挺直,肚子微微发福,头发倒是黑黝黝的很是浓密,一看就知道染过。
他神情严肃镇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一双眼睛里光芒犀利,顾盼自雄,不怒自威。
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也有五十来岁,个子更矮,且又黑又瘦,颧骨高高的,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像个南方旅游景点宰客的摊贩。
最后则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只是脸很红,目光也非常凶狠,仿佛一个恼羞成怒了的猴屁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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