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这个自称用得不好。”方菁菁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萧晋靠在门框上,贱兮兮地说,“你之前的人设可是温柔乖巧的成分居多的,姑奶奶什么的,太违和了。”
方菁菁登时就红晕满颊,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瞪起眼,凶巴巴道:“你这人都不知道敲门的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萧晋撇撇嘴,走到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再晚来一会儿,我的投资都要被你全都买成口红了,我哪里还有时间磨磨蹭蹭的敲门?”
方菁菁脸更红了,高高的撅起嘴,说:“很晚了,没事就赶紧回你的房间去,别在这儿影响老娘的声誉。”
“‘老娘’也不适合你呀!”萧晋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说,“建议你考虑一下‘人家’,听上去又嗲又可爱,多好!”
“好你个大头鬼!”方菁菁下意识的就想砸过去一件什么东西,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中就涌出一股怜惜,起身走到他身后,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边轻按一边说道:“不是敲打马建新么?你自己也喝这么多干嘛?”
萧晋放松身体,惬意的享受着姑娘的温柔,微笑说:“敲打不是教训,马建新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有品级的堂上官,咱们还不能跟他真的翻脸,该给的面子总得给嘛!”
方菁菁抿抿唇,不再说什么,专心的为他按摩起来。
没一会儿,萧晋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方菁菁有点傻眼,叫醒他吧,觉得太不近人情,可不叫醒,总不能真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吧?!万一半夜他想做点什么怎么办?
姑娘看着他想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把他给叫醒,却见他身子向旁边一歪,就慢慢的滑到了沙发上。
这都没醒,他不会是在假装吧?!
方菁菁蹙起眉,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有假装的迹象,犹豫片刻,就咬住下唇,一边解着外衣的扣子,一边红着脸说:“真是的,说睡就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累的我都出汗了。”
外衣被她脱了下来,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她解开,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出耀眼的光,只要萧晋此时睁开眼,就能看到这世间最美丽的那条沟壑。
从来都没有勾引过男人的女人做这件事是会非常紧张的,方菁菁就是这样,原本没有出汗,可手指颤抖着扯开衬衫领口的时候,却已经连锁骨上都开始微微潮湿。
她干咽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晋的脸,只等发现什么端倪,立刻就拆穿这个混蛋。可她却没有意识到,拆穿萧晋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如果萧晋真的是在装睡,吃亏的显然还是她。
这或许就是专属于男女之间的小情趣,无所谓谁占了便宜,只要心中愉悦,百无禁忌。
幸好,萧晋自始至终都在沉睡,呼吸均匀,没有一丁点要突然睁开眼来的迹象。
方菁菁长长松了口气,合上衬衫衣领时,却又有些淡淡的失望,不由轻声骂道:“真是头猪。”
去卧室拿了条毛毯出来为萧晋盖上,之后她又倒了半杯红酒在对面坐下,痴痴地看着他睡梦中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她轻轻叹息一声,起身将一口都没有喝的红酒倒掉,关闭办公室的灯,进了卧室。
关上门,手指摸到锁扣的时候,她犹豫了,俏脸微微红着,银牙轻咬下唇,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萧晋的人品和操守。
许久,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转身就进了卫生间。但没过一会儿,冲澡冲到一半的她忽然又光溜溜的跑了出来,啪嗒一下将锁扣锁上,喘粗气的样子,仿佛刚刚受到了多么大的惊吓一样。
这一晚,她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时不时的都会睁眼看看房门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清晨,疲惫的她因为强大的生物钟醒来,再看看房门,还是睡前的样子,就长长舒了口气,听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
洗漱完,她走出卧室,却发现沙发上只有一条叠的好好的毛毯,茶几上还有一张纸,萧晋却没了影子。
她蹙眉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你的沙发一点都不舒服,回头给你买张好的来。另外,以后锁门,记得先检查一下外面的锁孔,钥匙留在上面,什么锁都锁不住的。另外的另外,你的锁骨真的好美!
方菁菁猛地回头,赫然发现卧室房门的锁孔内真的插了一把钥匙。登时,她的脸就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恨恨跺了下小脚,又笑又嗔地骂道:“那个混蛋……”
此时此刻,那个混蛋正坐在天石县的看守所里,而他的对面,却是已经被正式批捕等待开庭审讯的华芳菲。
她看上去很憔悴,但表情却非常的平静,当初那个风情万种的天石县一号老板娘,如今就像是一个堕入空门的女尼,目光空洞,无悲无喜。
“我已经跟这里的相关人员打过招呼,”萧晋开口说,“在开庭之前,你会一直住在单独的监房,每日三餐也会定时供应。另外,我看你在这里的账户上还有不少钱,就没有往里面添,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让你的教官联系我或者菁菁,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仿佛一座石雕突然活过来一样,华芳菲眨了眨眼,看着他说:“你是我进来之后……第一个来看我的熟人。”
萧晋有些意外。毕竟华芳菲所做的事情都是由房代云授意,那家伙不蠢,应该知道这种时候更应该哄着骗着华芳菲才对,要不然,段学民完蛋,他也跑不了。
“房代云他……”
“他要避嫌,所以只是派了一个手下过来,经常来,给我充钱、送衣物、生活用品……”华芳菲嘴角苦涩一翘,说,“却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萧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华夏最好的辩护律师,你是从犯,又有自首和检举揭发情节,法院最终量刑应该不会太重,短则十几个月,最多三年。”
华芳菲脸上毫无波动,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运,只是微微歪了点头,问:“萧先生这是在赎罪吗?”
萧晋眼睛眯了一下,沉声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现在的境遇,是你咎由自取,也是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把这个结局更早的带到你的身边罢了。
如果非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那就是我的目的并不高尚,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你的,但还是那句话,你并不无辜!
我可以对你心生怜悯,可你却没有资格要求我赎罪。”
华芳菲沉默片刻,低下头,怔怔望着面前萧晋带来的一盒点心,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
“我不知道,”萧晋说,“只是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当晚你们请我吃饭的时候,你全程都只是在为我和房代云倒酒调剂气氛,基本没有怎么动筷子,唯有一碟桂花糕被你吃了好几块。”
华芳菲身体微微触动了一下,忽然一滴泪就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下来。“真是可悲!他对我的关注竟然还不如一个只是看中我厨艺的男人,可笑我还一直以为他深爱着我。”
“那个……”萧晋挠挠头,说,“虽然我现在更应该顺着你的话说,但总觉得这种时候再骗你挺不合适的。
所以,实情是:那只是我多年泡妞经验积累出来的本能,一看到漂亮的女人,我就会下意识的去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了解她的习惯和爱好,为将来有可能出现的追求做好准备。”
华芳菲愣了愣,随即再次苦涩的笑笑,说:“萧先生总是会这么坦率的将自己小人的一面摆出来,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
萧晋咧开嘴,一脸臭屁的说:“这就是我人见人爱的原因呀!”
华芳菲无语的摇摇头,又正色问:“萧先生,你之前说我的刑期短则十几个月,长则三年,如果真是三年的话,我很难想象你会为了一个厨子而浪费那么长的时间。”
“首先,”萧晋回答说,“我想让你施展厨艺的地方,三年之内都不一定能够建成开业;其次,不管是同情也好,赎罪也罢,我都不会真的让你被判那么久的。
如果到时候苗头不对,我会帮你和检方达成一份交易,来换取你更短的刑期。”
华芳菲不解:“我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还能拿什么来交易?”
萧晋得意一笑,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段学民和段鸿朗要转移到国外的资金,已经被我截下了,随便拿出个千八百万的,就够上面的功劳再升一个等级了,难道还不够换你一两年的刑期么?”
华芳菲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吃惊的看了他许久,才疑惑的问:“为什么?我能给你的只有一点厨艺而已,为什么你愿意付出那么多?”
萧晋笑容收敛,正色道:“华小姐应该知道我是一名华医,医术和厨艺一样,都是一种技艺,它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其中任何一名佼佼者,都应该受到尊敬。
在华小姐的眼里,你只是懂一点做饭的手艺,可在我的心目中,你却是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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