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沉痛的视线从夏侯修身上移开,落在太后身上的时候已经是满眼仇恨,太后却是冲着他笑的温柔异常,“夫君,许久不见,可有想念为妻?”
一句话却是将月深和万俟的视线都放在尊主身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万俟拧了眉头,怪不得尊主对夏侯修那么上心,不惜用借魂这么损阴德的禁术。原来夏侯修是他的孩子。
借魂,虽能改变人的命格和魂气,是一命换一命的缺德法子,是以被巫族长老当作禁术封存。虽是可以让人多活些时日,但对施术人的伤害极大。
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据说灵魂会生生世世变得残缺不全。
月深冷汗淋漓,根本顾不得其他,因为体内毒素发作他只能专心运功疗伤。
尊主死死盯着太后,“呵呵,夫君?你果真是和当年一般阴险,面上装的是柔弱可人,可内心却腐烂不堪。那夏侯湛可真真是随了你。”
说起夏侯湛太后的笑容一僵却最终还是笑开,嘲讽的看着尊主,“我狠心?当年你为了让夏侯修平安长大,面上疼爱阿湛事实上却是让他做夏侯修的靶子,若不是我和阿湛设计,那被欺负的就该是阿湛了,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孩子而已,这有什么错?”
“难道阿修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可真狠。”
“呵呵,”太后终是不再嬉笑,一双眼睛狠狠盯着他,“我狠?夏侯祥,当年难道不是你亲手将我送到姓柳的床上,让他凌.辱我的吗?当年难道不是你亲手将我的孩子变成残缺之人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杜凤儿逼你的吗?”
“你为了稳固权利将我送给姓柳的凌.辱,我忍!你灭了我全家,我依旧忍着!可你最后却亲手将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变成了残缺之人!别以为我不晓得,夏侯修根本不是我生的!他是云平那个贱女人的孩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皇陵内回响,杜凤儿唇角染上了冷笑,那一字一句端的是滔天恨意,“若不是我知晓与凤下落,能救你的心肝儿宝贝,你根本不会留我到现在。”
一步一步靠近夏侯祥,太后的笑容渐渐染上了疯狂,“我亲手杀了阿湛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将他所受的苦一点不落的全还给你!因为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呵呵,夏侯湛那个野种,当年留他一命已经是我的仁慈,我若早知会有此一日,当年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可惜了,这世上没有早知如此,也没有如果当初!有的是,今日,我杜凤儿,将会亲手杀了你!”
“那个野种是被你亲手杀死的!杜凤儿,承认吧,其实你早就变了!”
一句话却让杜凤儿的动作僵住,夏侯祥说的没有错,她变了!一开始是为了给夏侯湛报仇才步步算计,可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要的不再是报仇。
那是什么呢?
万俟说想要看看,南雪白在这宫里待的久了,会不会也会变的阴狠不择手段,是不是也会被权利蒙了眼睛。因为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最开始的总是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到了最后,眼中却只剩下一种东西。
权利!
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他见了太多,从最初天真烂漫变得工于心计的更是不少。
南雪白能不能坚持本心呢?他很想要一个答案。
随后便是杜凤儿猖狂的大笑,她索性承认,“对,一开始是为了替阿湛报仇,可在这宫里呆呆的久了,总会想要些别的。”
眉眼间滑过阴沉,“比如,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要有了权利,我便可以随心所欲。阿湛是我亲手所杀,但没关系,我会亲手杀了你,让你去黄泉路上同他下跪求饶!”
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尊主,红.唇轻启,娇媚的脸上疯狂尽显。“夏侯祥,去死吧!”
箭离弦,急速刺向夏侯祥。月深一惊想要动作却是一口血喷涌而出。万俟自顾自抱着南雪白想要出去,却在走到门口之后又一步步后退。
一群人搭着弓箭,箭头对准他们。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万俟和南雪白就一定会变成筛子!
尊主想躲却已来不及,利箭堪堪刺过他的箭头,一时间鲜血染红了衣衫,尊主面色更白。
太后歪头笑着,那肩上淬了剧毒,遇血既化。若是生生拔出,那箭身的小刺便会在体内刮着血肉,那是太后特地给尊主准备的。
万俟抱紧南雪白,眼角眉梢挂着冷意,可唇角却是笑意懒散。太后将视线落到被逼到绝境的两人身上,唇角露出嘲讽笑意。
“万俟啊万俟,哀家还是很喜欢你的,虽然你曾帮他一起算计过哀家,不过哀家这人一般不太记仇,是以,只要你将月深和那个贱蹄子杀了,哀家,便饶你一命。”
那贱蹄子,说的是南雪白,万俟不语。
尊主却是悠然笑开,伸手将箭支拔出,面不改色的,视线一直盯着太后。
“这点小伤,就想要了本尊的命?呵呵,你以为本尊为什么要放着大好江山不要,却要在这皇陵里做守陵人?”
箭支被丢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尊主慢慢悠悠的站起身子,看到太后吃惊的神情眉眼间染上冷笑,“守陵人,除了死门之外,无论其他的什么部位受伤,都会自动痊愈。”
说话间已经将肩头的布料掀开。
南雪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和万俟等人的视线一同落在尊主身上,果然看到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且伤口周围的血似乎被毛孔吸干了一样,很快的消失不见。
太后怔然间夏侯祥已经握住她的脖颈,笑的残忍而又冷酷,“杜凤儿,你永远不是本尊的对手。但本尊也该好好感谢你才是,当初若不是你算计阿修,本尊又怎会误打误撞成了这里的守陵人?又怎会得到这副好身子?”
太后却是嘲讽满满,双脚脱离地面呼吸渐渐薄弱,但终是挣扎着出声,“夏侯祥,你堂堂一国之君,却喜欢自己的孩子,当真是个,变.态!”
南雪白挣扎着从万俟的怀中走下去,身子有些虚弱的走到夏侯修身边,他睁着眼,还有一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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