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
“我张凡,回来了!”
长啸声中,金乌法相蓦然浮现,通体金色火焰璀璨而绚丽,庄严而霸气,刹那间,仿佛太古妖皇,复生人间。
“轰轰轰~”
滚滚气浪,以张凡落足处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涌去,经行处,大地飞沙,走石舞空,树木连根拔起,顷刻之间,数百里地,荡然成空。
在重新踏足秦州的这一刻,张凡就恍若新生了一般,之前的百年,可说是积累,是奠定基础,今曰开始,就是他名扬四海,威压天下的时候了。
一时间,仿佛秦州大地也在欢迎着这位游子的归来,依稀可感觉到地脉的搏动,那种浑厚与雄壮,恰如他此时的心情,厚积薄发的无限锋芒。
“呼呼呼~”
蓦然间,狂风呼啸,却不是自天上而降,而是以张凡自身为中心,气息共金乌法相流转,两者合一,融于一炉,俨然狼烟巨柱,冲天而起。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一直到此时,先前的那声呼唤,犹自在天地间回荡着,似在向着整个秦州宣告着。
这一声呼喊,止于数百里范围,并不如狼烟巨柱般显露的气息,整个秦州的顶级高手,皆可察觉。
当年秦州三宗封山之时,各有一顶级高手出面,传言整个秦州,当其时,偌大秦州区域,无论天上地下,旮旯角落,皆是清晰可闻。
这一点,张凡并不是做不到,勉力行之,并非不可,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他正式回到秦州,踏入此时此刻,整个天上地下,最大的战场的消息,已经通过他毫无遮掩的气息显露,传遍了整个秦州,真正的高手,此时必然已经清楚了。
……“嗯?”
连云山脉,法相宗山门,周天星辰迷蒙,山峦起伏威严。
传承殿中,周天星辰图之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精气神瞬间从周天星辰图中拔出,一时间,好像附近的空间都承受不了这骤降的威压,层层波纹浮现。
“元婴真人!”
“哈哈哈哈~好!”
长笑声中,传承殿大门洞开,狂风过处,殿内人影全无,只有周天星辰图上,依然星光璀璨,蛮荒的晦涩显露,似是一个永远不能动容的深沉老者,冷眼旁观世事变幻。
……秦州大地中央,本是一望无垠平原,上有数千部落,百八十国,城市如星罗棋布,遍洒平原。
百年光阴,沧海桑田,一切皆已是大不一样了。
所有的部落,所有的小国,所有的城市,尽数湮灭在这百年风霜、异族利刃、神通法术之下,代之的是,一座巍然屹立的巨城,似一太古凶兽,盘踞大地。
若是张凡见得,当可分辨这正是地下修仙界重城的规制,不同的是,要更大,更恐怖,每一面城墙,皆是万仞之山崖!
显而易见,地下三大重城之精锐,齐聚于此,虎视秦州大地。
重城中心处,一座全由白骨堆砌的小山屹立,最顶端,白骨殿堂,森森鬼火,俨然幽冥鬼域。
殿堂中,一个仿佛骨骼摩擦一般的刺耳声音传出:
“元婴真人?难道是海外……”
“砰!”
仿佛数只强大妖兽骨骼拼接而成的殿门大开,一袭黑衣,上绘白骨,随风飘荡,显露出其中如同枯骨一般的身材。
那是一个枯瘦的老者,正手持着白骨恶鬼拐杖,通体冷莹莹的光辉包裹,让人看不清其形貌,又自心底处油然生出森寒来。
话音刚落,白骨老者随即摇了摇头,仔细判断了一下,神色渐变:“法相……”
……幻魔道、御灵宗,秦州两大宗门,共法相宗立于同一方天地多年,明争暗斗,不知凡几。
对法相宗法相的特殊意蕴,气息中法相与人结合而成的独特,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清楚了,比起白骨真人的犹疑,第一时间,他们便喊出了三个字:
“法相宗!”
法相宗,又多一元婴真人!并且已经正式踏入秦州大地,以这般形式,是宣示乎?是挑衅乎?不得而知!
……浓郁得如有实质的冲天气息,持续了足足有三息时间。
三息在某些时候,不过是聊天出神,一晃而过,但在这个时候,却是震动了整个秦州。
元婴真人,代表着什么?
他们之中,虽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但无疑代表的是整个人间界的巅峰力量。
化神道君,人间界究竟是否还有留存,不得而知,但是数千年来,几乎没有他们出手的消息,却是千真万确了。
在这个化神道君不现人间的时代,元婴真人,便是至尊!
这秦州大战,这个人间界的大战场,即便是秦州三宗合力,白骨三城汇聚,也不二三十人顶天了。
每一个,代表的都是绝对的实力,不容轻辱的存在。
在这个百年封山刚刚结束,双方方才试探接触的时间里,一个法相宗的元婴真人,仿佛从石头缝里突然冒出来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就像是一块棋盘中放入了一个苹果,顿时搅乱了无数布局、实力权衡,很多计划,都要推倒重来。
造成这一切的张凡,此时却是悠悠然地收敛气息,霎时间云淡风轻,天外云卷云舒,一片闲适安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做这般举动,张凡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选择。
从今天开始,他张凡再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辈,结束了积累阶段,他要正式站在众人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法相宗有这样一位元婴真人,彻底从暗处走到明处,迎接天下英雄的挑战。
“男儿当如是乎!”
与老爷子欣慰地抚摩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不同,项明却是趁着这个机会提点起了小龙。
“嗯嗯嗯!师伯说的是。”
小龙忙不迭地点着头,看着张凡的背影,眼睛里都要冒出小星星来了。
“爷爷,项兄,前面好像有热闹看,我们过去瞧瞧吧!”
“真快,真巧!”
“快”在他刚刚重履故地,“巧”在正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争斗,若不插上一脚,倒也枉费了他先前一番做作。
张凡微笑着,踏步向前。
……时间往前回溯个片刻功夫,当其时,一片荒疏的树林中,一前两后,三道人影在林中穿行而过。
“嗖”的一声,一条纱带绕树,仿佛一朵白云随风飘荡,跑在最前方的一个少女,借着这个势头停了下来,回过身面对身后的两个追兵。
少女看上去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正当芳华。
“咯咯咯,你们不要追了嘛,累死我了。”
少女一身白纱在林间清风的吹拂下,飘洒开来,自树上拂过,带下绿叶繁华;从绿草间掠过,一地芬芳,看上去飘然若仙,洒脱自如,好像天上仙子,谪落凡间,哪里有半点“累死了”的样子。
身后的两名追兵,是两个黑衣上绣着白骨图案的男子,他们两个可不管少女会不会“累死”,连话都不说一句,飞快近前。
“喂喂,都说你们不要过来了嘛,再来,再来我就要叫了哦!”
少女做出一副“奴家怕怕”的样子,连退数步,手上一晃,仿佛两弯新月被握持在了嫩白的小手上,反射出林间斑驳的曰光,犹如绝代佳人,在对镜抛着媚眼。
“你叫啊!”
“这里四下无人,看谁会了救你,今曰非要叫你偿命不可!”
不知是看少女不再逃跑,大局已定,还是被她的话撩拨了心绪,两名黑衣白骨修士,终于开口说话了。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修士显然不想再多说了,手上一翻各自拿出一柄旗幡在手,其上绣着的骷髅头迎风变幻,好像真的头颅,从地面上跳跃了起来,择人而噬一般,阴森而恐怖。
少女脸上依旧做出了一副惊恐的样子,两只小手不为人注意地紧握着弯刀,轻移莲步,脚下不着痕迹地后撤着。
她的脚下穿着一双仿佛是白色丝绸编成的丝履,轻薄若无物,依稀可见脚弓形状,即便是踏在枯枝败叶上,也是一般悄无声息,说不尽的轻灵之感。
眼见着旗幡招展,弯刀流光,双方越靠越近,一触即发。
恰在此时,一声惊天轰鸣,恐怖无比的气息,在不远处骤然爆发了出来,仿佛一下子落入了风眼之中,无论是少女还是两个黑衣修士,皆是立足不稳,踉跄了数步。
少女还好一点,她身上似是从白纱衣中抽出的纱带,犹自缠绕在树干上,轻轻一拽,若风中飘絮,哪怕狂风大作,仍不能伤。
两个黑衣修士就要倒霉多了,硬生生地以旗幡插入地下,却仍旧抵抗不住这恐怖的气浪爆发,整个人仿佛被一只巨掌迎面击中,倒飞而出,在地面上拖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到得最后,两名男子几乎倒飞出了数百丈之远,一路撞倒树木无数。即便是那个白衣女子,此时也轻松不起来了,她固定住的那棵大树,转眼间被连根拔起,身后处树木接连倒伏,就好像一只狂猛的巨兽,正在冲锋陷阵一般。
“砰砰砰!”
三人齐齐落地,却是狂风顿止,更有数人环抱大树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出一个个的深坑。
他们三人的遭遇不同,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是依稀仿佛,仅仅凭借气势,就是他们所不能抵抗的,那这般强者亲自出手,又是何等的恐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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