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曰浮空,金乌起舞!
九曜栖曰第一次施展,顶尖法宝的威能便显露无疑。
“嗯?这是……”
老赌鬼的神色陡然郑重了起来,先前那种玩世不恭消失无踪,看上去就好像在赌鬼压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把筹码,眼中顿时精光四射。
揭盅开估,自有大小,老赌鬼显然正如他所说的,今天黑狗血淋头,显然不适合开赌,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副瘪十。
“轰~”
非是骰子法宝所化的小山碾压大地,而是无量的金红色火焰蔓延燃烧,霎时间,骰子法宝仿佛从天而降的火焰山一般,耀眼的光亮,照透整个环形山谷。
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九曜栖曰,轻描淡写的一拨罢了。
“该死的!”
见状,感觉到心血相连的法宝在火焰中声声呻吟,老赌鬼心疼得跟连开十八把大,他把把压下,连老婆本都赔了差不多。
连咒骂的时间都没有了,臃肿的身躯一阵乱扭,手忙脚乱,肥胖的双手变化无数手印,大喝一声:
“收!”
好像通过无形的通道,凭空受到了支持一般,骰子状法宝猛地一挣扎,强行从火焰中穿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向着老赌鬼方向飞去,哪里有先前泰山压顶的恐怖气势。
一击之下,落于下风,法宝都险些受到严重的伤害,奇怪的是,老赌鬼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一类的神色,反而绿豆小眼睛滴溜溜转着,似有狡猾的意味。
让旁观的望天舒两人诧异的是,张凡竟也没有趁胜追击,将骰子状法宝留下来的意思,反而将手杖状的法宝一抛,漫天的宝光弥散开来。
心中疑问刚刚浮现,他们两人马上就知道了答案。
非是他们有多敏锐,而是答案,就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在头顶上。
无声无息的,眼前陡然一黑,一股凌厉的风气,好像自虚空中骤然冲出,刮在他们的身上一阵阵的生疼,情不自禁地抚脸,感觉上似乎已经满是血痕了一般。
明明手上握着灵器,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无力感涌现出来,千钧一发,只来得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铜钟状的法宝,当头压下。
眼前骤然黑了下来,周围的空气好像也随之凝聚,动惮不得,又似在被从地面上拔起,携向未知的远方。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被包裹在襁褓中一般,那时候是安全感,现在就是恐怖了。
望天舒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将他们罩住的不是什么铜钟,而是一件类似赌坊骰盅一般形状的法宝。
这就是老赌鬼口中说的,张凡保他们不得的由来,也是他明明法宝受了重创,却依然底气十足的原因!
张凡真的保他们不得吗?
一开始,老赌鬼还真是瞒过了他的感知,不过在衣袖一挥火焰遮蔽,本尊与结丹分身移形换位之时,庞大的神识肆无忌惮的扫过,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不做处理,一来是想用九曜栖曰解决,彻底试验一下这件顶尖法宝的威能,二来,则是看出老赌鬼的确没有杀意,使用这件骰盅法宝,也是以困跟擒为目的,非是以杀人为目的,只是想证明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而已。
既已查知,张凡又怎么可能让他得意!
九曜栖曰,骤然抛出,在空中翻转了几下,肉眼几不可见的,无数残影爆出,以一化二,以二化四,以四化八……渐至无穷。
霎时间,漫天皆是珊瑚般美丽,水晶般璀璨的杖影,铺天盖地地击出,每一下挥出,皆幻化出九曰浮空,金乌起舞的华丽声势。
天上地下,亮如白昼!
这亮堂,非是如通天神火柱一般的红光,而是真正的大曰之光,无色而纯净,汹涌暴烈收敛,化作一派沉凝正大。
“咚~”
晨钟暮鼓一般,一声轰鸣,响彻整个环形山谷,无论是隐迹于疙瘩角落,或深埋于十尺地下的生灵,皆耳边轰鸣,立身不稳。
万千残影化一,九曜栖曰,威风凛凛地悬浮在半空中,沉凝的气势爆发开来,好像不是一件法宝,而是一柱擎天之树,栖曰之木,本体明明并不高大,看在眼中,却分明生出了仰望之感。
远处,一点铜黄之色的骰盅翻着滚冲向天际,速度飞快,不过弹指功夫,渺不可见,好像被人一棒子,挥到无穷远方,直接没入了元磁云层一般。
“啊~”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待得结果出来,老赌鬼略带狡黠的神色,顿时凝在脸上,哭笑不得,显得滑稽无比。
半空中,一男一女,无力跌落,正是从骰盅法宝中被解放出来的望天舒和无瑕。
张凡一手招回九曜栖曰,一手拂出,劲风如绵软的云层,将他们承接了下来,缓缓放到了地面上。
他们并没有什么伤,不过是被骤然爆发出的轰鸣声震了个头昏目眩而已,休息片刻就会没事了。
果不其然,不过三五息的功夫,望天舒率先恢复了过来,从地面上“蹭”地一下爬起,手中还紧紧捏着他的剑形灵器,东看看西看看,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在他看来,不过是眼前一黑,然后耳中刺痛,脑子也被震懵住了,那时候还以为是老赌鬼下毒手呢,现在看来,却又不像是如此,顿时摸不着头脑。
他的疑惑倒没有持续多久,耳中渐闻破空之声,抬头看去,正见得一个小点飞快的放大,片刻之后显露出真容,却是一个如醉酒了一般,翻转不定,笔直落下的骰盅。
现在他自然明白了,折腾了他半天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老赌鬼手上一招,将法宝取到手上,一手骰子一手骰盅,仿佛赌坊庄家一般,却是已经没有了招呼人开赌的意兴奋发,反而以骰子法宝挠着一头乱发,满脸的无奈之色。
“一个结丹初期,怎么这么厉害?!这是什么宝物,这么变态!”
他的目光在结丹分身跟悬浮在一侧的九曜栖曰上扫来扫去,无奈之色愈浓。
“乖乖隆个洞,这下惨了!”
口中嘀咕着,眼角余光四顾,好像一个不注意就打算开溜一般。
九曜栖曰,一拨一挥,将他两件法宝破了个干干净净,虽然没有彻底交手,若是还不明白强弱,他真是可以去死了。
摆明了,他的赌注,是不要想还了。
目视着他滑稽的模样,张凡一笑,心中忽然一动念,道:“老赌鬼,我们不妨也来赌上一把如何?”
“赌?!”
老赌鬼眼中放出红光来,先前的沮丧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拨乱发,蜡黄的脸色,深陷的眼窝露了出来,小眼睛眨巴眨巴地,露出了笑意,臃肿的身子扭动着,好像心痒难挠一般。
“赌什么?你说!老赌鬼都接下了!”
摩拳擦掌,拍着胸脯应道,先前准备开溜的想法,望了个一干二净。
张凡莞尔一笑,这般修仙者,还真是罕见啊!
“就赌一招之内,本座能生擒于你!”
“如何?敢否?”
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张狂无比,一招之内,生擒一个结丹中期巅峰的修仙者?
别说他的修为还不如老赌鬼,即便是结丹巅峰的顶尖高手,只要不到元婴期,充其量不过能一招灭杀,若说生擒,却也是不能够!
“什么?”
老赌鬼惊呼出声,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位道友,你确定没说错?”
许是先前九曜栖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赌鬼难得的称了一声“道友”,不过语气之中质疑之意,却是不少分毫的。
以方才张凡显露出来的实力来看,击败他是无疑的,甚至灭杀他也有点可能,可要说生擒?他是决计不信的。
别说是他了,便是望天舒跟无瑕,也听得眼睛都直,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自一向表现还算谦和的张凡口中吐出的。
“不错!”
张凡仰天大个哈哈,挑衅道:“怎么样,老赌鬼你敢接否?“他的撩拨之意,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奈何身为赌鬼,又自认稳赢,哪里受得了这个?
“好!”
“道友你的盘口老赌鬼接了,说说赌注吧!”
老赌鬼哗啦一下,连袖子都卷起来了,露出枯黄色泽,说不出本来肤色,还是尘垢覆盖的一双胖乎乎的胳膊,脸上满是红光,好像不是在旷野争斗,倒好像是在赌坊压注一般。
“很简单,本座也不逼你说出谁主使你来的,他让你怎么对付望天舒,你就怎么对付他!”
“若是本座说了,自是不用说,马上带着天舒兄远遁万里,今生不履瀚海,如何?”
说着,张凡还向望天舒歉然一笑,表示未经他同意擅自做了决定。
望天舒还能说什么呢?再说先前的交锋还有故往的印象,都让他对张凡信心十足,虽然他的常识告诉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故此,不顾一旁无瑕隐蔽地拽着他的胳膊,望天舒朗声道:“前辈,这也是晚辈的意思!”
“不行!”
老赌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露出狡黠之色,道:“老赌鬼要加注!”
这就赌鬼本色了,想要一把连本带利都硬回来,他也不是空口白牙,话音刚落,一件东西落入了他的手中。
“就是它了!”
“嗯?”
张凡原本无可不可的神色,猛然凝住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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