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一说完,浅深的脑中轰然炸开,黑色的瞳孔骤然缩小,血色在一瞬间从面孔剥离,心跳的速度令她有种全身麻痹的感觉。
对方见她没有了反应,又在电话里头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如蛇一般的声音在浅深耳旁滑腻腻地舔进来:“区区500万对梁小姐而言应该不在话下吧,只要你把钱汇到了,我自然不来打扰你幸福美满的生活。”
浅深思忖再三,这个陌生来电实在蹊跷,一者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屈指可数,二者就算还有她不知道的人知道了那件事,可要勒索又何必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冒头?
浅深总算镇定下来,掐着桌边的指甲几乎翻折,她冷声轻笑,故作不屑地讥诮道:“你当我梁浅深是傻子,你嚷嚷着要500万,我就给你500万?再说我有什么丑事可爆,我劝你少给我开玩笑,不要忘了我可是律师,信不信我让你坐穿牢底!”
对方似乎对她的反击不以为然,反倒是更加气定神闲地开始给她分析利害关系:“梁小姐,我知道你是律师,可我更知道你是曾家的外孙女,是倪道远的独女。你的丑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把这条消息爆料出去,啧啧,不知道曾倪两家该如何应对,你那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又会怎样……”
“爆料?”浅深仰天一笑,抵着桌边的手一用力皮椅立马后退半米,她起身盯着桌上那一摞文件,不客气地说,“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会有人信?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你有几斤重,媒体是愿意得罪曾倪两家,还是会把你踢出门去。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废话,你好自为之。”
不等对方说话,浅深立刻挂了电话,屋里静谧得诡异,只听得见她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手机还捏在手里,即使她可以强作镇定地跟那人言辞交锋,可是,不知不觉冷汗已经出了一身,手心全是冰凉的湿意,有种大白天做恶梦的惊恐感。
再将那人的号码翻出来看了看,确实是一个陌生人,浅深倒在椅子里撑住额头强行令自己冷静,重新罗列了一遍知情的人。曾家的人除了外婆,大舅二舅姑妈知道,大哥二哥大姐也知道,景然一家知道,老头子那也知道,小白和他妈妈知道,若说当时的那帮人,老头子应该都已经清理干净了。除此之外,浅深想不到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可是,听那个人的口吻,好像很笃定。然而,究竟是何人,他只是为了钱?冷静下来后推敲推敲,浅深不似起初那样担心了,毕竟这种事且不说他会不会真那么做,他无凭无据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若是他敢做,她绝对要把他揪出来告得他跪地求饶,求死不能。
这么想着,浅深心里舒服不少,恐慌感也随之褪去,遭人勒索的案件她也办过,有两起确实是对方无中生有骗钱来的。不出五分钟,手机铃声又响起,浅深正在沉思,惊得差点将之甩出去。浅深用手按住那颗狂跳的心,咽了口唾液,拿起手机一看,稍稍舒了口气,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梓。
“喂。”
“在做什么?”那里头传来的声音就像是一双温暖的手瞬间安抚了她紧张的神经。
浅深盯着自己掰断的指甲,笑道:“修指甲。”
辛梓没反应过来,又问了遍:“修指甲,这么闲?有没有安排好工作,别忘了我们下个礼拜就要出去玩了。”
浅深支着下巴,呵呵笑道:“没忘,怎么会忘。你现在在休息吗,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那头稍稍沉默了下才略显不自然地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话一出,两头都没了声音,就好象有什么微妙的气流在他们之间酝酿。
过了会,辛梓在那头清咳一声,他的声音有些窘:“那我去工作了,你晚上的饭局结束后我来接你。”
“辛梓。”在他就要挂电话的时候,浅深忽然叫住他。
“嗯?”他的鼻音软软的,让人心底泛起一层层温情。
“谢谢。”浅深闭上眼睛,“谢谢你打电话过来,我觉得我又有力量了。”
辛梓低笑一声,干干净净的声音好似午后的阳光暖烘烘的:“说什么傻话呢,那就先这样。”
浅深重新振作了精神,抛开杂念,着手开始整理起自己手头的案子,翻看了下最近的工作进展,还好她最近没有接新的案子,不然真是脱不开身。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浅深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要不是嘉妮敲门进来提醒她饭局的时间快到了,她大概会一直这么忙下去。
浅深一看时间,立刻站起来,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对嘉妮说:“我先走了,早上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