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右手的骨头养好,浅深连续卧床休养了好些日子,所长和几名同事提着好几个水果篮,拎着一盒盒的补品都要往她家里赶,可他们全被辛梓挡在了门外。她看得明白,他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他们二人是分房睡的。所长见辛梓如此坚持,只好放下礼品,让辛梓转告浅深让她不要担心别的事,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不过,也亏了辛梓,浅深过上了几天懒人的日子,辛梓没法时时照顾她,于是请了私人看护管着浅深一日起居,浅深虽不常出出房门,却也觉察出他日渐繁忙。这几日辛梓外头应酬很多,今日却在晚饭的时候赶回来,正好开饭,浅深也没回屋用饭,下了楼跟他一起在餐厅用饭。
几日没有正面看到,此时辛梓摘下眼镜正安静地吃饭,他气色稍许欠佳,可精神倒还不错,可他最擅长的便是不动声色,想要从他面上探出什么怕是无用功。桌上的菜色极是清淡,浅深连吃数日,早就腻味了,讪讪地夹起一缕青菜又放下,目光瞟向对面那位倒是吃得很有味。
相对无言地吃饭实在诡异,浅深打破沉默:“你还是把眼镜戴着好。”
辛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眼睛本来就小,不戴眼镜更难看。”浅深恶人恶语。
谁料辛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和吃饭。
“那案子怎么样了?”她慢慢搅着碗里的粥,又漫不经心道。
辛梓这次头也没抬,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关心起我的案子了?上回夏季让你帮忙打这场官司,你不是推脱了吗?”
浅深又被他捉了口实,心下不爽,冲口回道:“我很忙,怕分不出精力,万一输了岂不是害了你。”
“没想到你倒还挺为我着想。”辛梓慢悠悠喝着汤,淡淡笑着。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浅深羞恼,悻悻放下筷子起身回房。
回房后,浅深坐在床上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耐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老胡打了电话。老胡很高兴地告诉浅深,辛梓在开庭前故意找人放出消息,和锐建筑污蔑他们剽窃设计,其实是和锐剽窃他们,设计稿有几处致命伤可甚是隐蔽,而他们公司剽窃去时还不是完整稿件,所以,世人的是有缺陷的稿件。而他们维度建筑有每一个致命伤的详细更改记录,和讨论记录,如果和锐真的是原稿设计者又怎会觉察不出那些弊病呢?
然后,那天恰好浅深出事,辛梓急着出城去看她,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内鬼终于耐不住潜入了辛梓办公室偷取那份所谓完整的设计稿。而这一切全被辛梓办公室内的隐蔽摄像头记录下来,铁证如山,辛梓这一手真的很绝。
浅深挂了电话,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可想想又了然,深入商战,有几个能不趟浑水,不变精明?想打电话给莫天再问问的时候,倪渊的电话不期而来。
浅深没多想,接起来问:“什么事?”
“听声音,身体好多了?”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润关切,似有朗朗笑意。
浅深愣了下,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景然告诉你的?”
“你想瞒我多久?我又不笨,打电话到事务所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景然又无缘无故不见一个礼拜,猜也是你出事了。”倪渊解释得头头是道,最后才正经地说,“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出车祸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
浅深心思在案子上,嘴上随便瞎掰:“拜托,你也有点新意,景然早用过这个词了。”
倪渊在那头轻笑两声:“反正就是很担心你,可你现在住的地方我不太方便来看你,什么时候好一点了我请你吃饭,帮你去去晦气。”
“随便吧,我还要过两天才能出门。”浅深还是继续敷衍他。
“浅深。”
静默了些许,倪渊忽然在电话里认真地唤起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真切,不似他惯常的老不正经,油腔滑调,浅深怔了下,收起心神。
倪渊显得有些犹豫:“我知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可是……”
“你有话直说。”
“你和辛梓并不是正常的夫妻,对吧。”他尽量选一些委婉的词,“我还是那句话,早点抽身,他这么对你,你如此忍耐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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