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刚答应了一声,外面便传来灰慧的声音:“太子殿下回来了!”接着便是候着廊下的丫鬟嬷嬷们的一片请安声。
徐灿灿怀里还抱着傅瑞呢,闻声心里一喜,便先吩咐胡妈妈:“改为下午再见玉夫人吧!”
胡妈妈答了声“是”,往后退在了一侧。
徐灿灿朝门帘方向看了过去。
灰慧掀起门帘,绯袍玉带长身玉立的傅予琛端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徐灿灿抱着傅瑞迎了上去,笑嘻嘻作势便要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傅予琛在书房里忙了一阵子之后,就有些想徐灿灿和傅瑞了,便抽了个空回来了。
他看了徐灿灿一眼,见徐灿灿挽了一个攒髻,并无一支簪环,只在耳上戴了一对晃来晃去白光璀璨的白石坠子,身上穿着玉白绣花紧身小袄和浅绿长裙,勾勒出高胸细腰的好身材,却又显得清淡素雅。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徐灿灿一番,把匣子递给徐灿灿,从徐灿灿怀里接过傅瑞,抱着进了卧室。
徐灿灿有了这会儿子空闲,便把匣子递给朱颜,命碧云为太子殿下准备清茶点心,自己亲自端了进去。
傅予琛正把傅瑞放在床上看呢,见徐灿灿进来,便道:“傅瑞好像又肥了点!”
徐灿灿“嗯”了一声,走过去把端着茶水点心的托盘放在了床头小几上,趴在傅予琛身上,双手环抱着他的细腰,下巴放在傅予琛肩上,一起看傅瑞。
傅瑞这会儿精神正好,睁着与爹爹神似的凤眼看着爹娘,眼珠子黑泠泠的,看着很是高大上,红润的小嘴唇却在吐着口水,一下子破坏了他的形象。
傅予琛虽然有些爱洁,却也不嫌自己的儿子,低头在傅瑞脸上亲了两口。
傅瑞当下便哭了起来。傅予琛有信乱地问徐灿灿:“他怎么了?”
徐灿灿“扑哧”一笑,离了傅予琛,一边解玉白绣花小袄上的盘扣,一边哄傅瑞:“长乐啊,饿了吧?娘这就让你吃啊!”
她半敞着怀,抱着傅瑞吃奶。
傅予琛坐在一边,却有些妒忌:“你不是说没奶水了么怎么还能喂他?”
徐灿灿睨了他一眼:“还没彻底回奶呢!”她的奶水越来越少,只够傅瑞一天吃一次的。
见徐灿灿低头奶着孩子,偶尔抬头瞄自己一眼,眼睛水汪汪的快要滴出水来,傅予琛心里一动,低头看向被傅瑞含着吃的部位,心里不禁痒痒的,便伸手拉住徐灿灿的手,摁向自己某个部位。
徐灿灿瞥了傅予琛一眼,见他凤眼幽深,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便低声道:“待我把儿子哄睡!”傅瑞一吃奶就要睡的。
傅予琛点了点头,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穿了浴衣披散着长发出来,发现傅瑞已经不在卧室里了,而徐灿灿正在归拢身上浅粉绣花抹胸。
傅予琛在徐灿灿身侧坐了下来,伸手便拨开了徐灿灿刚掩住的部位,摸出刚被傅瑞吃过的物件,低头推倒徐灿灿,趴在她身上吃了起来。
徐灿灿被他弄得痒死了,当即用力推他:“你还小么?”
又道:“别吃完了,给傅瑞留一点儿!”
她推也推不动,只得任傅予琛吃了,没过多久她也有写应,便半推半就了。
一时事毕。
傅予琛见徐灿灿瘫软成一团,便抱起她去了浴室。
朱颜带着奶妈子在西起居室看着皇太孙睡觉,碧云就带着几个丫鬟和傅椿扫叶在廊外候着,见皇太子俊脸平静黑袍玉带地出来了,便示意傅椿扫叶跟上去,自己带着丫鬟们恭送皇太子离去了。
待皇太子走远了,碧云先吩咐红拂去熬上燕窝百合粥,自己带着朱雀和玄冰进去了。
果然不出碧云所料,太子妃早解了发髻散着如云乌发睡着了——太子殿下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张透着绯红色泽的雪白小脸露在外面,眼睛紧闭,睫毛纤长,嘴唇微肿,显是睡得熟了。
听雨观雪以及侍卫们在内院门外接了太子殿下,见他不过是进去了一个时辰,便换了冠带出来了,凤目碧清肌肤莹润嘴唇嫣红,便都猜到了些,又怕太子殿下脾气暴躁,因此他们看都不敢多看太子殿下一眼,簇拥着他往外书房去了。
徐灿灿直睡到了午时三刻,这才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胸前的雪白丰满,都被捏的有些青了,下面也有些肿痛,便知自己又被傅予琛弄得很了。她没经过别的男人,只有傅予琛一个,便有了一种认识:这种事做的时候着实舒服,可是完事后便有些酸疼了。
她一边庆幸现在傅瑞一般都是吃两位奶娘的奶水,自己离开他一会儿也没事,一边伸手拉了金铃,叫丫鬟进来服侍她。
朱颜如今要照管皇太孙,徐灿灿便提了朱雀照管她梳妆,碧云依旧管衣服,玄冰依旧管侍候她净手什么的,倒是朱雀的缺,由尹嬷嬷从二等丫鬟里选了紫嫣补上了,专管为她捶腿捏脚并做些杂事。
碧云带着三位大丫鬟进来侍候她。
她一边侍候徐灿灿起床,一边问道:“太子妃,今天做何种妆扮?”
徐灿灿闭着眼睛由她侍候着穿中衣,道:“玉夫人不是要来吗?就选一套素雅的衣衫好了,妆容也素净一点!”天天精致妆容艳丽衣衫,傅予琛不烦,她自己也烦了,常常转换风格也不错。
碧云答了声“是”。
玉夫人带着四位女儿一进正堂,见太子妃端坐在锦榻上,忙齐齐行礼。
玉家的四位姑娘以前没见过太子妃,问大哥二哥太子妃是什么模样,大哥说“极美貌”,二哥说极温和;待去问母亲,母亲又说很有福气,也很大气。
如今见了,四位玉姑娘都悄悄打量了一番,见太子妃娇滴滴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虽不低,可是骨架却小,生得果真极美貌。
再看她的妆扮,见她头上梳了堕髻,戴了一套奇巧的白石镶银头面,身上穿了粉紫窄袖衫,下面是白色绣紫藤花腰封和白色长裙,看着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当下便极为仰慕。
徐灿灿虽和玉夫人寒暄着,却也在悄悄看这四位玉姑娘。她原以为玉明玉星两兄弟都是黑里俏,四位玉姑娘也白不到哪里去的,谁知道却是四位清秀佳人。
玉夫人一一介绍了,三姑娘玉琳、四姑娘玉菡、五姑娘玉菁和六姑娘玉琴,前三个都是嫡出的,唯有六姑娘玉琴是庶出的。
其中三姑娘玉琳是最突出的,姐妹中相貌最美,而且说话便利,头脑清晰,反应很快。
徐灿灿一下子就记住了她。
客人还没来,徐灿灿便命朱颜备下了四份见面礼——四个镶白石镯子。
波斯产的白石在大梁算是媳物件,更何况这镯子上镶的白石水头极足晶莹透透,又粒粒均匀,都是黄豆大小——太子妃这出手可够大方了!
母女五个很是奉承了徐灿灿一番,宾主颇为相得。
玉家四位姑娘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九岁,各有各的性子,却很好相处。
临了玉夫人要告辞,徐灿灿意犹未尽道:“有空多过来!”
玉夫人笑:“妾身还要仰仗太子妃帮小儿寻媳妇呢!”
说着话,她又看了女儿们一眼。
徐灿灿这下子明白了,当即道:“若您不嫌弃,包在我身上了!”她答应得很爽快。
又开玩笑地问了一句:“想要什么样的媳妇?什么样的女婿?”
玉家四位姑娘当即都含羞低下头去。
玉夫人笑道:“媳妇么,出身得般配,玉明要求娶个美人儿,玉星则想娶个贤惠些的;至于女婿,自然得人品好,家世也般配!”
徐灿灿见她爽快,自己也喜欢,便含笑道:“请放心,我一定经心。”
客人离开之后,碧云拿了太子殿下拿回来的匣子悄悄给徐灿灿看,脸上满是忧虑低声道:“太子妃,里面满满的全是银票!”唉,太子殿下拿这么多银票回来做什么!
徐灿灿漫不经心问道:“有多少?”
碧云伸了个几个指头,低声道:“足足五十万两!”
徐灿灿笑了:“罢了,这是他还我的银子!”组建新军用的是她的银子,傅松回报过,说花了将近五十万两银子,没想到傅予琛竟存在心里,又还给她了。
她端起银耳百合粥吃了两口,道:“交给朱颜收起来吧,将来给皇太孙娶媳妇用!”
碧云见她如此轻松,也松弛了下来,道:“皇太孙娶亲,自有宗人府张罗,花不到您的私房银子!”
徐灿灿微笑不语。
她的生活是出了名的豪奢,衣服不是按季做的,首饰不是按季打的,都是按旬做的打的,一套衣服很少有穿过两次的,都是穿了一次就撂下了,首饰也几乎没戴重样的,因为太多太多了。
因此她的私房都攒了下来,又被傅松水寒想办法钱生钱银子生银子,银子来的太快,她就不太在意了,常说的便是——“,将来给皇太孙娶媳妇用”。
皇太孙醒了,奶娘喂过奶后朱颜便抱着他过来寻妈妈了。
徐灿灿正在盘算自己的财产,猛不迭见朱颜抱着儿子来了,忙张开双手:“傅瑞,让妈妈抱抱!”
朱颜忙把皇太孙递给了太子妃,然后笑道:“太子妃,奴婢现在怀疑您是大梁最富有的人了!”
徐灿灿把脸蹭着傅瑞的脸蹭着玩,闻言便道:“怎么可能!云州的巨商陈氏就比我有钱!”
朱颜笑:“他们有您这么多能现时拿出来用的银子?”
徐灿灿一想,觉得也是,便不再说话了。这些财产她觉得要么将来给傅予琛救急,要么留给傅瑞,怎么着都行。
傅杨过来了。
他如今受了太子妃的拜托,正在修太子宫斜对面的延恩侯府,预备着外家老爷一家去住,现在正是来回报进度的。
徐灿灿细细问了,觉得不错,便赏了傅杨,令他继续监工。
徐灿灿正看着朱颜喂傅瑞喝水,胡妈妈来了。
她行完礼后便禀报道:“太子妃,薛将军的妹妹还在外面候着呢!”
徐灿灿悠闲道:“我不耐烦见那写不顺眼的人!”虽然是薛英的妹妹,得有所拉拢,可是她就是不想见薛蓝微。
她低下头,盘算着说一个厉害精明媳妇儿给薛英,也治治薛蓝微唯我独尊的脾气,玉家的三姑娘玉琳好像不错。
胡妈妈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薛蓝微在外面候了良久,最后也没见着,不由气得发疯,坐在马车里吵车夫:“还不快走?!”什么太子妃?什么爱物!把人晾了整整一天!
车夫一向是同她的丫鬟们打交道的,没直接和姑娘说过话,闻言吓了一跳,甩了一鞭子赶着车便走,倒是害得薛蓝微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忙去替她揉。
想到哥哥说的那些寒人心的话,薛蓝微也顾不得疼了,兀自想着心事。
到了晚上,徐灿灿问了傅予琛,这才知道是傅予琛发话说让自己为这些未婚的将军和姑娘们安排的,当即笑了:“我怎么说都给我送礼,奉承我巴结我呢!”
她这厢只顾高兴,傅予琛也在看着她高兴。
他虽疼爱傅瑞,却不想徐灿灿天天搂着傅瑞睡,都不管他,更不用提敦伦之事了,因此见徐灿灿很自然地把傅瑞交给朱颜和奶娘在西边起居室睡了,专心地陪着自己,心里不由舒服极了。
徐灿灿想了想,道:“快元宵节了,元宵节晚上我在金明苑办一个热闹的灯会,立高大的灯轮、灯楼和灯树,盛陈百戏,执丝竹者几百人,令灯火光烛天地,邀请京里和咱们交好的那些高门夫人们、未婚的姑娘们,未曾定亲的酗子们,也让你的那些将军们的妹妹姐姐也来参加,还有未婚的将军们也都去参加,说不定哪个就互相看对眼了呢!灯会后再分男女进行饮宴,你看可好?”
傅予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只是他舍不得让徐灿灿受累,便道:“我让工部的官员来见你,你隔着帘子他们说说!”
徐灿灿开心地点了点头。
傅予琛见她开心了,便沉静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哑:“现在去洗澡?”
徐灿灿想起傅予琛今日已经洗过澡了,便看向他,发现灯光下傅予琛眉睫乌浓嘴唇嫣红很是好看,便柔声道:“好啊!”
傅予琛下朝后在御书房见了马明宇,谈起了董存富之二堂弟董贵妃之父董存贵在密县兼并土地害死人命一案。
马明宇明白,这是要清除董氏一族势力了,当然非常的配合,同傅予琛开始大张旗鼓处理董氏一案。
董贵妃得到消息,当即跑去见永安帝,一番哭闹之后,永安帝彻底病倒。
傅予琛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命徐宜鹏和靳伟焕在密县展开了摊丁入亩的试验,预备成功的话,就向全国推展。
傅予琛正在崇政殿侍疾,黄琅惊慌地进来禀报,说二百多位文官如今正跪在宣德门外发声大哭,以抗议傅予琛打算实行摊丁入亩,损害缙绅阶层的利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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