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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归微讶,看了眼画楼。
见她含笑望着慕容半岑,便心中有数,这件事慕容画楼是同意的,所以慕容半岑才敢把苏氏和苏捷的存在告诉高平莎。
只是,高平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姑娘,让她跟着慕容半岑去美国,高家那边肯定要交代一番的。
只剩下明天了,这两个孩不是胡闹吗?
白云归脸色有些沉,慕容半岑瞧着,心中便打鼓。他有些不安看了眼姐姐,姐姐依旧是平和神色。
白云归道:“半岑,你和高二小姐一来没有订婚,二来你和她都是未成年的孩,高家不可能放心女儿跟着你走。你到今天才告诉我这件事,你是如何打算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后天早上的船票……”
慕容半岑脸色大变。
画楼便轻轻握住白云归的手,低声道:“我来办吧。”然后对半岑道,“还有什么没有收拾的,快点去收拾好。”
慕容半岑狐疑不安地离开了客厅。
他走后,画楼便不再提这件事。
白云归有些怒意:“画楼,你不应该这样宠着半岑!他这样,分明就是想逼迫我们!事情到了最后才摊牌,不答应也得答应。男汉大丈夫,遇事不谋,将来也难成大器!”
画楼笑了起来,声音柔婉道:“小孩要教嘛。若人人都像将军这样天生就心有丘壑,那岂不人人都是大英雄?”
这马屁颇有受用,白云归笑起来,将她一把搂住,低声道:“你这个小东西!”
这里是客厅,画楼挣扎着,他顺势放开了她。
恭维的眩晕过后,白云归还是问画楼:“你打算如何?”
“看高家的意思吧!”画楼道,“高家又不是寒门祚户,女儿这样不明不白跟半岑走,高市长和高夫人不会同意。我要等高夫人的反应,才能应对。”
白云归眉头微蹙,却没有再反对什么。
晚上,高市长和高夫人登门。
画楼很热情接待他们夫妻。
高夫人眼眶发红,拉着画楼的手,声音凄婉:“平莎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去美国,还说后天的船票,跟半岑少爷一起。夫人,我那个女儿被我宠爱得无法无天,做事没个头绪。半岑少爷是去读书,又不是去玩,怎能带着她?”
高夫人还是这样会做人。
既然觉得是女儿耍小性,非要跟着去玩闹,那么自己家关起门来教训,何必到画楼跟前说?
她这样,不过是试探画楼对这件事的态。
先说得和软,才有机会回旋。
她态谦和,画楼自然不敢拿大。她笑道:“夫人,半岑中午回来说,他要带着平莎去美国,我和将军都吓了跳。正想明日去贵府拜会,倒是劳动您移步了……”
然后又叫了慕容半岑下来。
女婿见丈母娘,心中总有几分胆怯,半岑亦不例外。他当着高夫人和高市长,沉默不语。
白云归终于明白画楼的意图,一改白天的不悦,笑着对半岑道:“高市长和高夫人都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当着他们的面说。人家好好的闺女,可舍不得平白无故给了你。”
高市长含笑。
高夫人笑容便露出几分轻松。
女儿不分青红皂白说要跟慕容半岑走,让她心中顿时焦灼起来:要是白云归夫妻觉得平莎轻浮,阻止她前去,这门亲事坏了不说,女儿的名声亦不保。
平莎的性高夫人最晓得,哪怕她今天答应不去,没过几天定会偷偷溜走。从小到大,高平莎从未中途放弃一件事。
可聘则为妻奔是妾,女儿这样跟着慕容半岑走,若慕容半岑有良心尚可,他若是始乱终弃,孩的一生便毁了。
哪个做母亲的能忍心女儿承担这般后果?
可白云归夫妻的意思,倒没有惊讶和应付,好似很赞同这件事。慕容画楼刚刚说,他们准备明日登门,大约并不是应酬的话。
高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等明白过来,高夫人惊觉他们夫妻急切了。不过事到临头,任何父母都难掩错愕和慌乱。
白云归夫妻要么是心思深沉得住气,要么就是慕容半岑非他们的孩,不急躁。
“我……我想明天去说。”慕容半岑垂眸,显得很紧张,“平莎想和我走,我也愿意带她走……”
说罢,他坚定抬眸,望着高市长和高夫人,邪魅眸满怀期盼:“我要和平莎订婚!”
高市长听完,瞧了眼白云归,见他淡然含笑,便知道白云归很乐意结这门亲事。他痛快道:“女之命,不能老于生身之门,我的平莎总是要出嫁的。你若是诚心求取,我的平莎就交给你!”
慕容半岑面露狂喜,深深给高市长鞠了躬,声音有些哽咽:“多谢您!”
高夫人眼角有泪花。
画楼瞧着,高夫人不是娇弱造作之人,高市长亦很开明大义,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君之腹了。
她笑着对慕容半岑道:“好了,你先上去吧。”
慕容半岑道是,转身给高夫人鞠躬,然后才上楼。
画楼便笑道:“既然两个孩两情相悦,高市长和高夫人又是痛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次跟半岑一起去的,是将军的谋士程东阳,他办事最稳妥。两位倘若放心,就把派个人跟着平莎,送孩们安全到底美国。高夫人想让平莎什么专业,进什么校,跟我说一声,我叫程参谋帮着办妥再回国。”
高夫人有些犹豫。
画楼又道:“孩成年后,在那边结婚,咱们这边就先办订婚礼。”
这样,就算慕容半岑有负平莎,慕容家也是承认她是半岑的未婚妻,这样算给高夫人吃了颗定心丸。
可女儿从小待在自己身边,这样只身去美国,叫人放心不下。
高市长已道:“夫人的意思,我们觉得甚好。只是……”
画楼和白云归都看着他。
他笑起来:“我想让雁落送平莎过去。他曾经留英国,英说得好,让他帮衬平莎租好公寓,雇好佣人,安排好校再回国,我们夫妻才放心。”
白云归沉默不语,看了眼画楼,目露难色。
画楼同样脸色微动。
可他们这样,定是可疑的。
娇滴滴的姑娘随便送去美国,还不让兄长跟着,哪户人家的父母放心?
高夫人和高市长瞧见白云归夫妻的神态,一瞬间亦脸色微白,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他们不知情的?
画楼的为难,白云归的沉默,让空气一滞。
倘若不坦诚,平莎年纪小,高市长和高夫人难免想偏。他们的要求,是情理之中的。
可答应了,苏氏和苏捷的事就瞒不住了。难道坐船让他们躲着,到了美国还让他们躲着,直到高雁落回国?
躲着……
苏氏可以不介意,苏捷呢?
画楼当初费尽心思把他们弄到俞州,就是想苏捷过正常人的日。谁家的柜里面没有几件脏衣裳?这样躲着,苏捷还谈什么正常?
换位思考,倘若他们是高家,他们会怎样想?
为人父母,不应该让他们牺牲多!高平莎是他们辛苦拉扯长大,这样一来,对高夫人和高市长是不公平的。
“好啊,让高少爷跟着平莎去。”画楼道,“我只是再想,高少爷终究年轻,夫人还有可托之人吗?倘若没有,我这边再多派几个人去。”
白云归有些吃惊。
“有,有!”高夫人喜道,“那我们回去准备!”
她好似生怕画楼反悔。
画楼笑容里有些心酸,她为了平莎,已经让步至斯。倘若将来素约的婚姻,画楼是否能做到高夫人这样?
她这样想着,越发觉得高夫人可敬。
她亲自挽着高夫人的手,送了她出门。
次日,画楼请了张偲做媒人,去高家求亲,两家商议孩们先去国外念书,不要耽误业,订婚宴就家长代劳,准备二月初八办酒宴。
这样,慕容家和高家算是正式结了姻亲。
画楼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二哥慕容千叠,他连声说好,还问:“半岑怎么不留下来,订了婚再出去?”
“正月里没有好日了。”画楼笑道,“孩们又着急赶去那边上课。高市长说,孩的业不要耽误了,就让他们先去,订婚宴照办。以后结婚宴,等他们回来再大办一场。”
订婚,不过是确定名分,孩们在场与否都没有大关系。
倘若是前朝,定亲后,孩们都不见面的。
说没有孩们在场办订婚宴,也谈不上失礼。
慕容千叠笑了笑。
正月十八的清晨,海风寒凉,吹起披肩蹁跹。苏氏和苏捷先上船,画楼叫程东阳安顿好他们。
然后是高夫人一家人,簇拥着高平莎过来。
高少爷提着行礼先上船,高平莎抱着母亲又抱着嫂,不停的哭。只是高雪芝漠然站在一旁,不停打量着那船。
画楼带着慕容半岑过来。慕容半岑跟高家众人辞别,画楼也叮嘱了高平莎几句,说些一顺风要照顾好自己的话。
汽笛鸣起,码头沸腾起来,有人欢呼挥手,有人失声痛哭。
高夫人望着高平莎的背景,泪珠模糊了视线,还不停叮嘱她:“平莎,要照顾好自己。”
船尾的一角,苏氏偷偷站在人群后面。
画楼看见了她,不知道为何,忍了一早上的眼泪就没有节制般落下来。
看不清苏氏的面目,却也知她在落泪。
白云归把哭得似泪人的画楼抱回去,不停安慰着她,她还是好几天心不在焉的。
五日后,画楼正在忙着和高家的订婚宴,慕容半岑和高平莎却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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