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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节训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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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画楼声音刚落,白云归便扫视了众人一眼。

那些佣人和年轻宾客只觉白夫人声音里含着雷厉霸气,白督军眼眸里噙着锋利怒焰,他们若待在这里,迟早会引火烧身。

脚步声嘈杂纷乱,众人蜂拥而出。

宴会大厅里只剩下吴时赋、陆冉和他们的副官,白云归夫妻、被人挟持的白云展、白云灵和搀扶她的张璐、张君阳,张偲和稍后赶来的张太太、张大少爷和张大少奶奶。

吴时赋主仆六人和被挟持的白云展站在一起,张家众人则跟白云灵站在另外一边,画楼静静依偎白云归身后,两人独占一方,场面似三足鼎立。

白云归的副官们皆跟着张家佣人和宾客退出去。

天色渐亮,宴会大厅是玻璃落地窗围成,水晶吊灯在璀璨朝霞里黯然,微风吹来,大厅里有些凉意,吊灯的水晶链子泠泠作响。

吴时赋与白云归对视,火焰般秾丽朝霞将他二人身姿掩映,敛了些许剑拔弩张。

“吴老四,我五弟生的斯文,跟尔等粗人不能比,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放开他”白云归声音清冽冷傲,难掩不虞。

吴时赋冷笑:“你这个草包弟弟,老子替你收拾教训一番,将来说不定成器些。白云归,你不用谢我”

白云展的呼吸变重,呜咽着挣扎。

画楼和白云归冷眼瞧着,谁都没有动,只有白云灵咬住帕子,呜呜低声哭起来。可瞬间又抑制哭声,伏在张璐肩头。

张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厌恶看了吴时赋一眼,又眼眸暗含担忧望了望被挟持的白云展。

张家众人脸上也不好看。

白云归没有继续跟吴时赋斗嘴皮子,而是转目看向张偲等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张偲吓一跳,忙摇头:“鄙人睡去了,是听到佣人说他们打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问因为何事而打斗……”

“不知道,你们留下来做什么?”白云归毫不客气打断了张偲的话,声音不紧不慢,不怒而威。

然后扫视全场。

张家所有人面面相觑,忙退出去。白云灵亦不知情,她当时和张璐等数位小姐一处跳舞,闹得很欢快,就听到有人尖叫,吴时赋一拳打在五哥鼻子上。

张君阳帮五哥,亦被吴时赋一拳扫倒在地。

她跟着张家人退了出去。

张君阳留了下来。

宴会大厅顿时空旷。

天际骄阳缓慢升起,金色光线铺满了屋子,似展开了金色锦绣绸缎,绚丽夺目。

白云归、慕容画楼、张君阳三人背光而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觉得有股子寒气在他们间徜徉蹁跹。

而吴时赋等人迎光,他脸上的冷笑与得意、白云展的愤怒与无可奈何、副官们的紧张与戒备、陆冉的茫然与伤感,一览无遗。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白云归眸光落在吴时赋脸上,却是在问身边的张君阳。

张君阳道是,声音里不禁噙了难以抑制的愤然:“吴时赋说灵儿的坏话,说得很不堪……当着我和云展说的”

怪不得他枪指陆冉,怪不得他帮着白云展打架,不顾家族的安危得罪吴时赋。一个男人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任由旁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言语玷污自己的未婚妻,他还算什么男人?

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担起家族的重担?

强权不能得罪,却也不用畏惧,当自己最后底线被触犯时,他亦会反扑强悍,保护自己最珍贵的尊严不受践踏。

吴时赋侮辱的不仅仅是白云灵,也是白家,更是张家。

吴时赋听到张君阳的话,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坏话?我不过是说白家六小姐身材好,身上又香喷喷的,在床上睡着柔软舒服。怎么,你难道没有想过睡着她的滋味?我不过替你说出来而已,你装什么正人君子?”

张君阳眼眸里泛出红光,拳头紧紧握住,呼吸急促而浑浊。

一双宽大的手搭在他的肩头。

回神间,白云归逆光的神色看不清,却听到他的声音里有些笑意:“你小子是个男人,当隐忍能隐忍,当强势亦能强势。我妹妹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先出去,这里我来处理。”

张君阳迎上了那双坚毅肃穆却带着鼓励赞赏的眼眸,心头微热,重重点头:“督军,灵儿是我的爱人,我张君阳粉身碎骨,亦会护她周全。”

说罢,阔步走了出去,那平日里斯文沉稳的背影异常坚定从容。平日里不在白云归和慕容画楼面前说自己对白云灵的豪言壮志,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着她的名声。

画楼不禁弯唇笑了笑。

大厅里越发空旷,越发安静。

“你的人,不用出去吗?”。白云归沉声问吴时赋。

吴时赋很无赖笑了笑:“有人用的时候,我为何要赤手空拳同你斗?又不是打擂台,老子哪有那功夫?”

白云归不再多言,脚步沉重而缓慢走向吴时赋,却见吴时赋从副官手里见过一把枪,直指白云归的方向。

而白云归面容沉静,步步紧逼,吴时赋拿枪的手微顿,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气势上弱了几分。

想到自己武艺超群,手上握枪,为何要怕白云归?顿时止住后退的步子,与白云归对视,眼眸里的怒焰总感觉弱势些。

一声砰的枪响,须臾后,宴会大厅屋顶玻璃簌簌掉落几块,差点砸中白云归。吴时赋为了阻止白云归前进,冲天开了一枪。

白云归终于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眸里有嗜血的怒焰,声音透出阴森冷傲:“把你的枪放下,我今天饶你不死”

吴时赋静了下,又发出哈哈大笑。

那笑声好似被什么捏住,干干的很不自然。他喉头滚动,握枪的手不由自主有些颤意。

他控制住心神,想要再次抬枪只想白云归时,感觉脸颊一阵阴风快速袭来,没有回神间便有坚毅如铁般的东西砸在自己脸上,他一阵眩晕,向后退了数步,手里的枪不觉落地。

吴时赋使劲摇晃着脑袋,眼睛被打得晕花,不知何时白云归的拳头落在他的脸颊。那拳头似有千斤之力,比榔头还要重,他牙槽松动,吐出的血水里夹杂着三四颗雪齿。

陆冉不由自主尖叫起来,那些副官不敢同白云归动手,纷纷退在四周,想夺门而去,又怕吴时赋怪罪。

他们是军人,白云归的军阶比他们高,要是同白云归动手,以下犯上,经过军事法庭,他们全是死罪。

控制住白云展的副官腿开始发抖,却感觉拿枪的手腕剧痛,禁不住啊了一声,身子被尖锐的东西踢中,跌倒在五米之外。

白夫人不知何时靠近,夺了那副官手里的枪,将他踢了出去。

其他三名副官再次后退了数步,身子抵住了宴会大厅的玻璃窗。虽然隔着军装,亦能感觉冰凉玻璃贴着后背,寒意便顺着这玻璃浸入肌肤,侵入心底,腿站立不稳了。

画楼把白云展扶住,他身上好似断了骨头,站立都艰难,脸色肿胀看不出原貌,全部依靠画楼。

他虽然不胖,总归是高大男子,全部依偎着画楼,画楼承受不住,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地上。

白云展压在画楼身上。

深吸一口气,画楼才艰难推开他,扶着他坐起来,低声问他哪里疼。

白云展精神一松,全身的剧烈疼痛早已过了他的承受力,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边的打斗中,吴时赋并不是那般不堪,他接了白云归数次的进攻,终于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和男子低沉的咆哮,白云归将他扣在地上,反剪了他的双臂。吴时赋的双臂便被白云归反剪时折断,骨头碎裂声响彻大厅。

陆冉跌坐在地上,恹恹不语。

吴将军带着数名下属和副官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场景:白云归单膝跪在吴时赋身上,反剪着他的双手,而白云归眼角唇角,也被吴时赋的拳头击中,紫涨了几块。

吴时赋脸色紫青,满头大汗喘气咆哮。

白夫人扶着一个看不清原本面目的男子半坐地上。

白云归见吴将军来,缓缓从吴时赋身上站了起来。

吴时赋身上一松,咬牙忍住剧痛,颤颤巍巍站立起来。他似困兽般凶残,红着眼眸瞪向白云归,居然冲向他,想一脚踢在白云归身上。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吴时赋被踢到在地,伸出的右腿骨折,似狼狈不堪的野狗被打断了全身筋骨。

而屋子里却声息全消。

刚刚出手的并不是白云归,而是吴将军

他胸腔起伏着难以遏制的怒意,指着吴时赋吼道:“逆子,你个逆子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吴时赋艰难转眸,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实现中父亲一向的温和疼爱不见,唯有满眸失望与痛楚,渐渐模糊起来。

黑色将吴时赋渐渐笼罩,他昏死过去。临到昏死的时候,他依旧含着蚀骨怒意瞪向自己的父亲。

吴将军神色狼狈又尴尬冲白云归道:“白督军,是老夫管教好逆子”

吴将军是个聪明又睿智的人。整个俞州,谁都知道吴时赋的嚣张跋扈,武艺高强,没有人会主动挑衅吴时赋的。

只有他先动手打人,而白夫人怀里那个面目全非的,应该是白府的五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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