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你好,今天的更新在上一章和上上一章。
这里是手工fangdao频道,接客的依然是苗苗,出处是灿灿专栏里的免费小短篇《如愿》,《一支红杏出墙来》第二章将于23号13:00替换,替换字数只多不少。此章节无需重复购买,替换时间之后刷新即可。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都说临死之人会出现幻觉,听到或看到奇怪的东西。
我揉揉眼,尼颉又变成一只半透明的幽灵——浮在半空的那种。
即使这样,他的脸看起来依旧赏心悦目。
我忍不住往前凑了凑,他身上白衬衫残留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白玉兰味的蓝月亮。
很多次我问过我妈,做好事为什么不求回报?
施恩于人,事后就该绞尽脑汁地索要。
我要的不多,只要尼颉以身相许。
五年前尼颉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时,我脑子里就有这个想法——总有一天我要上了他。
可惜这件事想了五年,至今都未如愿。
我这人优点多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小如鼠。
比如现在,纵使他离我只有咫尺之隔,我稍微撅个嘴就能掠夺他的初吻,但我还是停下了。
他猛地回过头,这一动作几乎让我心脏病发。
他应该能看到我颤动的睫毛以及微张着大嘴巴子尝试亵渎他的可耻模样。
尼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迟钝。
“你饿了?”
我咽了咽口水,“嗯,饿了。”
他没有迟疑,合上电脑,往厨房走去。
按新世纪好男人的标准,尼颉这种,属于五星级稀有。出得厅房下得厨房,挣得票子舍得花钱,最重要的一点——他帅。
“今天吃药了吗?”
他说的是抗抑郁药,我身体没病,脑子有点病,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但尼颉并不怎样想,他依旧将我当个病人。
我尝试抗议,“不用吃了,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他放下碗筷,一双黑亮眸子盯过来,我屏住呼吸,心潮澎湃地接收这不可阻挡的雄性魅力。
“苗苗。”
天杀的,为什么我妈会起这么土气难听的名字?
“乖乖吃药。”
温柔至极,他只有哄我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话。
谁能抵抗,反正我是不行。
我连饭都顾不上吃,跑去药箱里拿药,当着他的面,一口气吞了好几片药丸。
尼颉满意地对我笑了笑,他的眼里有星星,闪闪全为我发光。
“等会我要出去,你好好工作,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我不喜欢出门,也不擅长人际交往,所有我需要的东西,尼颉都会给我。
除了他自己。
最近我迷上古装剧,特别喜欢千里送夫的情景。
他出门的时候,我站在玄关,双目饱含不舍,犹如望夫石。
“陌生人敲门别开,有事就发信息给我。”他一句句嘱咐,特意指了指对面,“新搬来的邻居有点奇怪,你别搭理。”
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尼颉走后,我在屋里欢快地转圈圈。所有的电器全都打开,我喜欢玩按钮,灯一明一亮的感觉特别好玩。
门铃声响起。
大概是他忘记拿东西。
我凑到猫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人。波浪卷瓜子脸,穿着华伦天奴去年的款式。
“你好,请问哪位?”我看多了犯罪心理,下意识闪过一系列罪案现场。
“你好,我是住对面的,搬来有两个月了,想着来邻居这拜访一下。”
哦,原来是对面那家奇怪的邻居。
为了人身安全着想,我当然——
不会放她进来的。
“现在不方便,改天我去看你吧。”
邻居女人点头离去,隔着走廊,她忽然回头看了一下。
那眼神怎么说呢……
仿佛能透过门看到我一样……
我吓得打个寒颤,立马打了暗锁三步两跳蹦回客厅。
看了几集电视剧,刚才的事被狗血情节冲淡。
我坐下来工作。
现代科技真好,人窝在屋里根本不需要出门。
大概是因为病的原因,尼颉说我不必工作,他挣的钱够养活我们俩。
话虽这么说,但我不想拖累他,和一个抑郁症患者住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至少不能在经济上再加重负担。
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网络码字工,我很喜欢和读者分享自己的暗恋心得。
每次写文,男主角都带着尼颉的影子。
她们喜欢看,我也喜欢写。
我打开电脑,在文档上敲下新文的题目
——《如愿》
这几天尼颉回来得有些晚。
我有些不开心。
但他似乎并没有察觉,仍旧像哄孩子一样哄我吃药。
我不喜欢吃药,当着他面塞进嘴里的药,转身我就全吐了。
每个月末,我和尼颉回家探望父母。
虽然尼颉还没有正式成为我名义上的老公,但显然我妈已经将他当女婿。一进门亲热的劲头,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尼颉指着我,“苗苗说想吃糖醋排骨,嘴馋。”
我妈真偏心,向着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看一下,“妈今天一早就去菜市场称排骨,保证让你吃个饱。”
我爸从书房走出来,“苗苗来了啊。”
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跟我妈吵架了,他眼睛有点红红的。
尼颉牵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上次我说的事,二老……”
我竖起耳朵,没听全,我妈就开口打断:“我们知道,没关系的。”
尼颉叹口气。
我妈又说:“我们别在这说,苗苗还在呢。”
尼颉似乎并不在意我会听到些什么,他顿半秒,指了指书房,“那我们进去说。”
事有蹊跷!
我蹑手蹑脚地趴到门口,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是我对不住你们二老。”
“……没关系……钱会继续打到你账户……尽力就好……”
我想起尼颉常看的股市行情,他是个聪明人,挣钱快,懂得投资。
难道我爸妈给钱让他帮着炒股吗?
很有可能。
大概是亏钱了吧。
我算算自己账户里的稿费,凑凑稍微能补个缺。
他们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我将尼颉拉到一旁,悄咪咪地说:“你怎么这么傻,炒股亏了和我说啊,我那有钱,你直接和我爸妈说,他们肯定会对你印象不好的啦。”
尼颉沉默半秒,抬手像揉猫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取财有道,我不拿不该拿的钱。”
一顿饭吃完很开心,我妈大概是老了,总是一遍遍地问:“吃饱了吗?还要盛饭吗?”
我摸着肚皮,“吃饱了,要减肥,不吃了。”
我妈又要问。
尼颉笑道:“苗苗要减肥,下次再来吃。”
我妈点头,而后叹道,用我青春期听过千万遍的口气说:“减肥伤身体,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离开的时候,我妈不忘揩女婿便宜,握着尼颉的手说:“我给苗苗买了新裙子,夏天到了,她就爱臭美。”
我翻个白眼。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尼颉才是她亲儿子呢。买裙子这种事,跟我说就好了嘛,干嘛非得扯着尼颉的手说。
回家的路上,我也想挽他手,但又怕被他瞧出什么。
于是就假装摔了一跤。
“脚痛。”我厚颜无耻地指着自己的腿。
尼颉怀疑地扫了扫。
本来我只是想借势让他扶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就蹲下去要背我。
大街上人多,我趴在尼颉背上,脸烧得像猴子屁股。
我不要脸地问:“他们干嘛都看着人家啦。”
尼颉:“嫉妒。”
我往上一窜,更加大力地抱住他的脖子。
左蹭蹭,右蹭蹭,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去。
大概是夜色旖旎迷人眼,我鼓起勇气问:“尼颉,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呀?”
很久他都没有回答我。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缓缓闭上。
迷糊之间,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怕伤心……”
伤心……尼颉真傻……
找我呀,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伤心的。
我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什么都像是浮在半空中,不太真切。
邻居女人又来了。这一次她带了蛋糕。
她今天涂了大红色口红,应该是dior999。我也喜欢这支经典款。
“在吗?”
大概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晰的视野,她的身影没有重影,我很高兴,觉得自己又恢复正常的视力。
这一次我开了门。
她显然想要进门的,可是脚刚踏进来,忽地又收回去。
“你命真好。”她羡慕地笑了笑,说话有点不着边际:“要是我老公也有你老公的本事就好了。”
老公。
她将尼颉误认为我老公了。
嘿嘿。
我本着礼尚往来的交友原则,回夸:“你老公也不错,高大帅气,很疼你呀。”
一半实话一半假话。
我在电梯里见过他们夫妻俩。
男的一脸精英人士范,就是太高冷了。他老婆和他说一百句话,他都不回一句话。
这要换做是我,早就暴走了。
还好,尼颉从不会这样对我。
我心情很好,和她聊了很多。
她很开心,“很久没有这样和人聊天了,能搭上话的,都是些居心不良的,凶狠狠的,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我点点头,“白天我要写文,晚上都有空。”
想起尼颉的嘱咐,我又加上一句:“六点之后八点之前,都行。”这样就不会被尼颉撞见了。
晚上尼颉回来,看见冰箱里的蛋糕,不太高兴,“谁送来的?不是都说了吗,你要吃什么,我买。”
我没在意他语气里的不满,“是邻居太太送的,她人很好。”
有什么东西摔在垃圾桶的声音。
我一吓,听见他在背后吼:“你怎么不听话,我都说了不要和她接触!”
他真的发火了。
距离上次他这么凶我,还是五年前我们第一次搬来这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刚认识,我爸妈不知造了什么天大的恩,他欠我们家一个情,受命照顾我。
现在想想,我爸妈心真大,也不怕自己的宝贝闺女被那个那个——虽然,我五年里想的全是那个那个。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干啥,我不就是和人聊个天嘛,你凭什么这么管着我!”
他看了我很久。
久到我腰都站酸了,他依旧没有移开目光。
“苗苗。”温暖的手掌落在我的腰间,他忽然抱住我,声音有些沙哑,“乖乖听话好不好。”
他就会说这句。
唉。
克星。
我享受着他的温柔,趁他不注意,埋在他脖颈间快速亲了一口。
今天尼颉彻夜未归。
我盯着时钟,眼睛都盯红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我安慰自己,他可能出差了。
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四天,我终于没忍住,几近崩溃。
我完全联系不到他。
我想要出门找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原来我自以为的深情,竟然这么浅薄。
竟然连他会去哪里都不知道。
我迷茫地打开门,对面邻居太太缩在家门口哭泣。
她哭得那样伤心,五脏六腑都要哭裂。
我走过去想要查看,却发现她的身子只有半边。
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炸开,我吓得直哆嗦,抬腿就跑。
邻居太太在身后边哭边喊:“你别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伤心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家康了。”
家康是她老公,那个高冷精英男。
“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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