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更,还有几个重要的小段落要补充——可以待会修文后看
如果还是忍不住看了,请忽略文中bug——.
要说傅辰最后一次和青染合作,就是在醉仙楼的时候了。傅辰为了能够在李變天离开栾京前见上一面,做了一个月的准备,而青染也在醉仙楼的阁楼中藏了一个月。只是最后关头,他将青染从屋顶上踹了下去,保全了她,自己被李變天一行人带走了。
之后他也有送平安信回去,倒没想到这姑娘比他更先一步到了丹呼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一刹那傅辰闪过不少想法,捉住了某些片段,但这里并不是他们叙旧的场所,在两人短暂的接触中傅辰的衣内被塞入了一张揉成米粒大小的纸条,附着在傅辰内衣上。
青染作为夙玉最得意的门生,各项生存技能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动作细致自然到哪怕是就近的阿三都没发现,见傅辰被几个乞丐给缠上了,动作还有点错愕和手足无措,阿三恨铁不成钢地把这些人从傅辰身上拉开,又挡在了前头,“我教你的那些招数都白教了?”
阿三那张冰块脸可能一开始还能对傅辰有威慑作用,现在可就没了,认准了阿三对自己外冷内热,无辜道:“他们只是普通百姓。”
说话间,却有更多的乞丐和行人扑了上来。
阿三并不奇怪李遇这话,他们这群人和李遇越是相处越是发现,别看李遇是市井出生,但实际上只是用嚣张和张牙舞爪做掩盖,内里软的一塌糊涂,就是个人人都能欺负的软包子,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却更看不得他人受苦。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守城的将领自然发现了这个状况,这可是戟国嗜血残忍的鲁王爷,他们正要对这群百姓和乞丐进行驱逐的时候,守城总兵听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这个人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那到时候他们到底要怎么报上去,谁都知道他们荫突国国王面对这个四王爷从来都是正要觐见李烨祖,却见李烨祖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对上那双暴戾邪气的眼,总兵暗道不好。
不料李烨祖只道:“你去准备点吃的,然后再叫人把我马车里的吃食都端出来,给他们分了!”
别说总兵吓到了,就是身边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四王爷会说的话?
也不看这些人的反应,转身回了马车里头。
看着似笑非笑的李變天,撇了撇嘴,“这下你满意了吧。”
“皇兄总该记得,当年答应我的。”
“知道知道,怀柔之策是吧。”翻了个白眼。
兄弟两就这次李變天微服晋国说了些情况,这会儿也差不多了,李烨祖掀开车帘,就看到被阿三护崽子似的护在身后的傅辰,“这是你新找来的小家伙吧,不是顶级的,不过有些美人看骨不看貌,模样倒挺招人的。”
“皇兄,他不可动。”
若换了一个月前,李變天也同意了,他当初收了傅辰,就是为了填补沈家兄弟的空缺,也算是给自家皇兄一个交代,只是变成现在,
“为何?”李烨祖不以为然,他这个弟弟可从没在这方面拒绝过自己,那个小家伙又有什么特别的,扬了扬眉,“总不能是你忽然发现小男孩儿也有意思了吧,别搞笑了。”
其实李烨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他自己有这爱好纯粹是逼于无奈,谁会喜欢与自己有同样器官的同性,一开始他看到也很反胃,后来迫着自个儿习惯后也就麻木了。他们李家皇室可从来没有断袖的人出现过,无论哪朝哪代豢养男孩儿都是皇室的最大污点,这样的污点终其一生李變天都不可能染上。
李變天眼睫颤了颤,手指攥了攥衣角,浮现出沈家兄弟的笑容和誓言,目光微动。
睁开了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直视自家哥哥,“皇兄,沈彬,死了。”
李變天透着些许笑意看过来,但眼神确是冷冽中泛着寒冰之色的,每当李變天这个表情的时候,李烨祖就就会收敛许多。
李烨祖脸上的笑意忽然消散了,怔忡的,“你说……什么!”
这边,戟国皇室的人路过他们丹呼城,还发粮食的事情本相高走,戟国与李變天的名字越来越地在荫突国出现。
等分完了粮食,他们总算到了都尉府,这也是他们暂时下榻的地方。
傅辰特意向李變天申请去街上逛逛,李變天这里还要做针对晋国以及周边四十国的部署,没时间去管他,也知道李遇是在栾京憋久了,而傅辰在自己面前也越来越多的展现出活泼的慕言个,也应允了。
自从那次地坑院的事情过后,傅辰就发现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的人都撤走了,代表着李變天开始信任他了,对于信任的人这个男人向来是信人不宜疑人不用的,另外一方面也是人手上调派不过来,他一个小人物既然解除了警报就没必要浪费这份资源了。
买了些东西后,傅辰就抄着暗号,在一条小道与青染汇合。
“公子,您果然没事!”青染眼底闪着泪花,克制着情xù,当时傅辰为了救她自己身入险境,后来生死未卜,要不是后来那封平安信她和橙心等人才确定公子是活着的。
他们之间有太多疑问,安抚了青染的情xù,傅辰才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殿下那边如何说?”
“我是诈死出来的,京城现在已经没了我的名号了,我就是死人。”青染苦笑,她曾问过师傅,如果有一天殿下和公子同室相戈,他们应选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对七殿下来说,你们就是叛徒,而你们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任一群叛徒?他或许看到你们,只会想到心寒。”傅辰非但没感动,反而静静的陈述着。
青染面无血色,她知道傅辰说的是事实,只是觉得手脚都冰凉着,她来的时候的确没想到会被公子反问,只是本能地说:“无论别人怎么想,我的命还有师傅的命是公子救的,我们无法背叛殿下,但更不能昧着良心,那岂不是猪狗不如?”
在忠诚和感恩中,她选择了后者罢了。
在醉仙楼遭遇前后夹击的时候,公子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告sù她自己从不会躲在女人身后,她捡回了一条命,却看到七殿下将“傅辰”挫骨扬灰的样子,哪怕明知道那是假的,但现在想起来她都遍体生寒,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这般?
她已经自发地做出了选择,就像师傅说的,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死了也无人惦记,本就犹如浮萍,命如草芥的她们也有一次选择的权利。
就在青染心脏狂跳,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傅辰轻轻叹了一口气,手触碰青染的发顶,“是我逼着你们的,刚才只是分析给你们听,你师傅没预估错,如果我再出现在京城,恐怕就要面对追杀了。现在你们选择了我,就是完全站到了殿下的对立面。”
傅辰的目光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七殿下,也许我与他早就不死不休了。就算我不久后再一次回到京城,也不可能再用傅辰这个身份了。”
“您……是什么意思?”
傅辰摇了摇头,只是将在卢锡县遇到了嵘宪先生和官府通缉的事说了一遍。
哪怕傅辰的语气始终平静,青染都能从中感觉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我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互相信任过,这本就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只是……”还是想要试试看,这个梦醒的太早了啊。
傅辰情xù回复的很快,两人的见面时间并不能有多长。
“另外,您所料不差,您去了两封平安信,一封是给师傅,一封是给我,只是师傅无法联络到您,就先把情况与我知会了。师傅说根据您的吩咐,之前九千岁辛夷扶上位的三岁皇帝已经顺lì驾崩,选的是过继皇室的亲王府的嫡长子,今年十五岁,他被师傅和叶辛在危难中所救,已在一个月前登基,如今对师傅他们推心置腹,您给的锦囊已经打开了第三个了,他想知道第三步计划是否要开始?”青染说着,胸中豪情万丈,目光炯炯地望着傅辰。
虽然说的那么简单,但每一步没有傅辰的规划,夙玉和叶辛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么远,她看向傅辰的目光中,夹杂着对强者的崇拜,这是人类的本能。
傅辰微微一笑,露出了风姿绝世的笑容,埋了那么久的地.雷,总算有了些眉目了。
将夙玉送到臻国前,傅辰自然是希望进一步争取更多战略资源。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还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夙玉已经走了那么久了,邵华池能不能控zhì住夙玉还难说,再者能不能让臻国为自己所用,指不定还要看傅辰的意思。
当初,让夙玉去臻国,明面上是为了邵华池,但实际上这件事却是一件一石多鸟的事。
和邵华池一条心,那么这是他为自家主公争取的,双赢的局面;如果邵华池舍弃了他,那么不好意思,他没法再给赌博的机会,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筹码之一。
也许当时的安排,真正的心思,除了傅辰自己外,无人得知。
资源、筹码、资本,傅辰在争取的时候是从来是不嫌多的。
现在为了他自己他也要分掉这块蛋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放掉即将到手的利益。
青染说的两步:第一步,彻底挑起臻国与暨桑国的仇视,削弱他们对晋国的窥觑,给晋国予以喘息的机会,以便争取更多时间,然后揭穿李變天想要趁此机会掠夺两国资源,倒卖热.武器的打算,很显然,李變天最近那么忙碌,就是这两个国家的走向,与他预估的差太多了,居然在谈和了,谈和他还如何吞并?第二步,去掉被辛夷拉上位的三岁皇帝,这个皇帝是前任被刺杀的臻国皇帝的幼子,一个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东西。这也是辛夷认为好控zhì的原因,但傅辰却不这么认为。正因为皇帝太小了才更不好控zhì局面。辛夷被李變天一行人害死,臻国可谓是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了。这就是个简单的蛋糕原理,一块蛋糕有个强而有力的人独吞,旁边的人当然不敢窥觑,反之,若是这块蛋糕失去了主要竞争者,下面的人又都势均力敌,就会出现内讧的画面,内耗中自己就灭了自己,但对傅辰来说,臻国目前存zài比灭亡要有用的多。就和辛夷死后的臻国一样,这个国家只剩下一个三岁的皇子,那么诸侯和有实权的文臣武将都想成为那唯一的“摄政王”,等他们内讧的差不多了,傅辰就让夙玉和叶辛扶持了前任皇帝五王爷的嫡长子,十五岁这个年纪已经临近了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权利,想要争取自己的话语权,如果加上性格蠢笨点、冲动点,就如同晋国的大皇子那样,好操控一点,要比三岁的小皇帝可要情形明朗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嫡长子的父亲,曾经的臻国五王爷在文臣武将中颇有威望,曾经在几次大战中救了不少武将,有过多次旗开得胜的战绩,只是去世的早,现在在军中威望不减当年,当这个唯一的嫡长子继位,至少武将这方面的支持是隐形的,武将代表着军权,这也是傅辰在一堆未成年和成年的皇子皇孙中,选中这个嫡长子的原因。
两人聊得差不多,傅辰又吩咐青染提前去戟国国都,他还有其他任务安排,另外又给了她关于薛睿的联系方式,让这两人在他没法全面控zhì局面的时候,适时见缝插针。
“薛睿?那不是薛相的三儿子吗?”青染语气含着一丝蔑视,她向来看不起这类游手好闲的。一个纨绔子弟,胸无沟壑,怎么可能帮的了惊才绝艳的公子,青染之前生活在栾京多年,自然清楚各个达官贵人,更何况,薛睿曾经高价拍下了她的好几日,对她极为痴迷。
没想到曾经的情人关系,现在居然要成了同僚,怎么能不惊讶。
“你可就小看他了,面对他,就是我,恐怕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青染虽然依旧不信,但她更信任公子,因为从认识到现在,公子的每一项决策,几乎都没有失败过,哪怕失败了,公子往往还有第二种、第三种方案。
“如果,他不是真心疼投诚呢?”青染问道。
傅辰的目光冷如冰窖,“————杀了。”
“是,青染明白了。”青染面对傅辰陡然升起的气势,低下了头,做臣服的姿态,和是她能表达的姿态,到如今,并不仅仅为了师傅,她想跟着公子,公子和她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折是个做大事的人,又有她看不清的特质在,她很想知道,公子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您还记得上次的平安信吗,那是泉州的信纸,奴婢首先到了泉州,沿途找到了您在泉州做的标记,一路上跟着来,直到关外才彻底消失,另外奴婢也联系上了梁院使,对您的路线有所猜测,这片笏石沙漠接壤着四个国家,奴婢也同样安排了其他人守着,奴婢的运气好,居然在丹呼城遇到了您。”青染难以形容,她已经在这个城里乞讨了很多天了,却始终没有遇到主子,就在她快要怀疑自己判断错误的时候,主子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其他人?”傅辰闪过一道金光。
“奴婢带着当年师傅留下的一些亲信,一共八人,离开了栾京。”
“说说他们各自擅长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执行过什么任务。”
在青染说完后,傅辰忖度了一会,“派你认为最能魅惑男人的,我需要她潜入鲁王府,了解鲁王的一举一动。”
“那就是黑寡妇了,她最擅长魅惑之术,当年训练的时候就是做这个的。”
“黑寡妇?”面对这样的名字,傅辰顿时笑了出来,“怎么潜入就不用我来教你们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可能保住自己的命,我的部下本就少,少了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的损失。”
青染不知为何,明明傅辰说了理由,但她就是觉得傅辰只是在表达另一种形式的关心,“属下明白。”
傅辰又说了一些安排,在离开前,青染忽然提到了关于皇贵妃的情况。
“你是说,皇贵妃以为我被七殿下害死,一直在我墓碑前祭拜?”
傅辰良久不语,一开始,他很反感被当做禁脔,当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但她对他的种种,两人也经历了不少事,真要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你去个信给她。”
“您是要……”
“告sù她,我没死,总有相见的一天。”
“但若是被发现,恐怕对您不利。”
“她……”傅辰笑了笑,又摇头,“她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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