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六太太的儿子,从小就有个毛病,某天早上起床,突然跌倒在床边,气短、呕吐。
他这个毛病,窦家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无法查明病因。
陆落对窦六太太道:“你们院子里,的确有风水煞影响到小少爷,至于他的病是不是这个引起的,我也不敢保证,我不是大夫。”
顿了顿,陆落又道:“等三个月后,小少爷不在发病,您再给我银子吧。”
窦家人口众多,窦六太太的银子也不是随便花的,何况这么一大笔巨款?
她觉得过意不去,仍是接受了陆落的好意,等瞳儿彻底痊愈,再给陆落银子。
“陆姑娘,我便不客气了。”窦六太太道。
处理完了窦家的事,陆落将柏兮安排在客栈,自己带着丫鬟琴谣,准备去四姐家做客。
“你不陪我?”柏兮不满看着陆落,“我跟着你来杭州,你丢下我一个人?”
陆落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我没银子了。”柏兮又道,“你留点银子给我!”
“你不是很瞧不起银子吗?”陆落道,“况且你出手赏人,直接给五百两,这会子怎么哭穷?”
柏兮是有钱的,随时随地能从各地的钱庄里拿到。
他不想花自己的,他就想要陆落给他的。
“正是赏了人五百两,这会子才没了。”柏兮理直气壮道,“快给钱。否则我去破坏了你在窦家的阵法”
陆落睁大了眼睛。
磨了半晌的嘴皮子,陆落还是给了柏兮一张银票,告诉他道:“吃得再高兴,玩得再开怀,也不要随便赏人几百两银子,给二两银子,已经是很多了!”
柏大爷却不买账。
“你去钱庄,替我兑了碎银子给我!”柏兮道,“难道我吃饭,店家要收我一百两的银票吗?”
“你自己去兑。”陆落道。“街角就是钱庄。”
柏兮不同意:“你去帮我兑。我不想跑路。”
他不愿意去。
他还威胁陆落,陆落不给他兑,他就要去破坏了窦家的风水局。
“我到底是哪辈子欠了你的!”陆落咬牙切齿。
“上辈子啊。”柏兮道。
陆落噎住,上辈子的事她不记得了。这话还真没法子反驳。
最终没了法子。陆落还是亲自去兑了一百两的银子。有一两的,也有二两和五两的。
陆落又在街上顺手买了个玄色的钱袋,装好之后。拿给了柏兮。
柏兮折腾了陆落一圈,还额外得了个钱袋,心情很好,终于不找事了。
他答应陆落,他愿意在客栈住五天。五天之后,他就要回湖州府去,陆落必须跟他一起回去。
“我没想在胡家住五天,三天就够了。”陆落道。
柏兮不解。
“你跟你堂姐应该不熟,为何非要去她家里做客?”柏兮问。
陆落说:“窦六太太告诉我,我堂姐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焦头烂额的。我是她的娘家人,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也许能帮帮她。”
柏兮很不屑:“多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娘家人就该这样的。况且我只是去瞧瞧,见机行事,又不会给我堂姐惹麻烦。”陆落道。
说妥了之后,陆落打算去胡家时,柏兮又道:“落落,我饿了。”
陆落知道他是故意找事,道:“我让伙计给你送吃的。”
“杭州有什么好吃的?”柏兮不甘心。
他像个小孩子,想要粘住陆落,不让陆落离开他。
他对陆落去帮她堂姐很不耐烦,在陆落的生活里,谁都比他重要,让他分外不满。
“没什么好吃的。”陆落道,“况且,你不管何事都是喝茶多,吃东西少。”
柏兮心中一暖。
陆落能发现这点,也是挺不容易的。
柏兮对食物格外苛刻,他能吃的东西不多。
“我现在想吃。”柏兮说。
陆落挨不过他,让琴谣下楼去打听,才知道对街有家很辉煌的酒楼,饭菜如何不知,价格是挺高昂的。
柏兮就要去吃那家。
陆落戴上了帷帽,带着琴谣和柏兮,去了趟酒楼。
他们在雅间坐下,等伙计上了全部的菜,陆落才脱下帷帽。
还没吃几下,陆落就听到隔壁雅间的歌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是她卖给华月楼的词。
她一共卖了三首,前面两首词成了名作,让华绮儿一夜成名;而华月为了华绮儿更好的前途,将中秋绝唱的《水调歌头》留下来了。
不用说,中秋这首词已经唱了出来。
这种千古绝唱,很快就让华绮儿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甚至扬名天下。
这几天,客人们听曲儿,都单点《水调歌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柏兮也听到了这句,细细咀嚼,眸光就落在了陆落脸上。
半晌,他才对陆落道:“这首词不错。”
柏兮花了二十两银子,请隔壁的歌伎到他们雅间的帘子外,反复唱了两遍给他听,这样他就记住了调子和词,自己慢慢哼唱起来。
这位歌伎的唱功很一般,还不如柏兮乱哼的好听。
华绮儿的名声更响了,俨然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她只爱穿红色的,而且只穿千丝斋的布剪裁的衣裳,让陆落的千丝斋也很快红遍了杭州府,甚至整个两浙路。
红透天下,也是迟早的。
因为《水调歌头》一定能红遍天下,华绮儿的艳名也能冠绝天下,她的衣着备受瞩目,陆落的生意会更好。
“接下来要更忙了。”陆落对柏兮笑道。
柏兮不关心,他很喜欢这首词。
“我要去月华楼,听绮儿姑娘唱曲,再给我三千两银子!”柏兮朝陆落伸手。
“不行!”陆落怒了。
她辛苦赚钱不容易,她又没有金矿,柏兮伸手要这么多,跟割她肉似的。
陆落脸都变了。
最后,柏兮还是去了月华楼,他太爱这首词了,而传闻华绮儿姑娘唱得如同天籁,他想要去亲耳听听。
他只要不缠着陆落,不要陆落的银子,去哪里陆落不介意。
从酒楼分别之后,柏兮去了月华楼,陆落和琴谣去了胡家。
琴谣对柏兮很难理解:“姑娘,宁先生不过是账房,您干嘛让着他?”
陆落心都碎了,这哪里是让,明明是低声下气好嘛!
“唉。”陆落轻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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