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筝正屋的房梁上,缠满了常春藤的植物,一进门葱郁可爱,赏心悦目,的确是很别致的装扮。
但是,在屋梁上缠植物或者花草,是一种凶煞。
陆落在后世见过不少的人家,在天花板缠塑胶的花或者草作为装饰,这也是凶煞,容易影响婚姻。
这种凶煞,叫“粱花树”,是一种很凶的桃花煞。
陆落看辛筝和她丈夫的八字,他们这几年的确不遭凶的桃花煞,煞从何来?
原来,凶煞就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呢!
粱花树的桃花煞,一般是犯在夫妻双方,辛筝和她丈夫都是烂桃花不断的,不可能只有她丈夫。
“辛筝是火命,木生火,屋梁上摆放了这么多草木,应该是旺她的。”陆落猜测为什么辛筝要在屋梁上种草木。
这时候,陆落也留意到,辛筝院子里放了很多盆栽,种了好些树木,郁郁葱葱的,比旁人家的院子要拥挤,而且讲究一定的方位。
“她这也是请人指点过的?又不太像。不过,辛筝不信这些,辛太太倒是深信不疑。会不会是辛太太背着辛筝弄的?”陆落又想。
沉吟片刻,陆落才慢慢开口,问辛筝:“你院子里怎么种这么多花草,不怕招惹蚊虫吗?”
“姑爷喜欢,有些是我娘送给姑爷的,我又不忍拒绝。”辛筝道,“我也不讨厌这些,花草不好看吗?”
“挺好看的。”陆落敷衍。
陆落心想。辛筝的丈夫未必就喜欢过度的花草。
这些都是辛太太安排的。
如辛太太听道士说木旺她女儿,就替辛筝弄了。
可突然送女儿草木,辛筝要怀疑的,甚至质问。辛太太架不住她,可能会露馅。
所以,辛太太就借口说女婿喜欢,她送给女婿的。
丈母娘对上门的女婿不错,这样会家宅和睦,辛筝巴不得,哪里还会拒绝?
而姑爷自然不敢得罪丈母娘。丈母娘说他喜欢花草。他哪怕再厌恶也要满心欢喜接下,诚恳说喜欢的。
“这屋梁上的藤蔓,却也别致,也是姑爷弄的吗?”陆落问。
辛筝摇摇头:“这是我弄的。当初盖房子。我喜欢表姐家的透明琉璃瓦。也费了好大劲弄一块摆在屋顶。
可是盛夏或者晴天。日头照进来,晃得眼睛疼。我平素要在这屋子里待客,光刺照得我睁不开眼。我又不忍心拆了。所以摆放了藤蔓,遮挡几分,就要好多了。”
由于冶炼技术有限,这个年代的透明琉璃极其昂贵,制作成透明的琉璃瓦,更是奢侈。
辛筝喜欢奢侈,花了大价钱弄了一块。
可是琉璃瓦是浅蓝色的,透进来的光,让辛筝不舒服,所以她在屋梁上种藤蔓,既别致又能遮挡几天。
阴差阳错,她就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摆了个“粱花树”的桃花煞。
陆落在心里暗想:“既然是粱花树,夫妻俩都犯桃花煞,辛筝的桃花煞未必比她丈夫的浅。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她丈夫的。她说什么很爱她丈夫,估计是成亲之初,现在早已成恨了;说什么想让丈夫浪子回头,只怕是她胡扯的鬼话。
她唯一想要的,是她丈夫和瑞安大长公主断了。这样,她丈夫没了靠山,她就可以收拾他。如今她怀了身孕,有了继承人,她大概是有恃无恐,终于对那个男人忍不下去了!”
辛筝的丈夫应该是个美男子。
可是他已经中了童生,却放弃了学业,跑到人家来做赘婿,脊梁骨是歪的,骨头是轻贱的。
王童生入了这门,当然是图人家的财产,绝不会轻易被赶出去的。哪怕辛家要和离,王童生也绝不会答应。
他结交瑞安大长公主,甘心服侍她,也是想让瑞安大长公主做他的靠山。
辛家是生意人,哪里敢招惹宗室的公主?
哪怕辛家的御药做得再好,宗室也不会高看他们一眼。就像主子身边的丫鬟,服侍得再贴心也是丫鬟,主子不会将她视为同等地位。
辛家在宗室眼里,可不就是和服侍的丫鬟一样吗?高兴的时候赏点钱,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拉出去打死。
唯一能把王童生撵走或弄死的方法,就是断了他的靠山。
王童生的事,辛筝估计还瞒着父母和家人。
辛筝也谋划过下手,只可惜很难,此事颇为忌讳,一不小心会牵扯到家里生意,只等静等瑞安大长公主和王童生自己闹翻。
怀了孕,辛筝再也等不起了,才想到了陆落。
陆落若是不成,辛筝还是会用些极端的法子。
“辛筝是要害王童生的。可若是王童生继续和瑞安大长公主勾结,只怕他会反过来谋害辛家的家产。这匹白眼狼,已经登堂入室了。”陆落又想。
昨日陆落说辛筝怀了身孕,辛筝吓得掉了手里的杯盏,是有这个缘故的。
陆落不想管人家的恩怨,她是来处理“粱花树”的。
“这些花草,粉气太重了,无形中有了桃花煞。”陆落不想点破辛筝的阴谋,也不想说双方的桃花煞,换了个方式解释,“这些桃花煞已经根深蒂固,想要除去的话,需得布阵几日,很麻烦。”
是有点麻烦。
“粱花树”的桃花煞已经形成了,想要除去,不是简单的摘掉屋梁上的草木即可,因为它已经改变了四周的磁场。
想让磁场恢复到井然有序,还是要布阵,摆放些风水法器的。
当然,阵法特别简单,不需要劳神费力。
可辛筝是生意人啊,她多刁钻,若是她知晓容易处理,还会心甘情愿给陆落野山参吗?
虽然她立了字据。
陆落让难里说,表明她耗了很大的力气,这样辛筝给东西也痛快。
“有多麻烦?”辛筝蹙眉,“能解决么?”
“能解决,需要布阵四五日。”陆落道,“这几天,你让匠人待命,让姑爷不要回府。”
“可以。”辛筝一口应承了下来。
陆落想了想,又跟辛筝道:“桃花煞的化解,不止影响姑爷,也会影响你,你们夫妻是一体的,你可承受得住?”
辛筝在外头也是有人的。
这也是她的烂桃花,一旦化解了桃花煞,辛筝也要出事,甚至可能暴露出来,陆落不止她能否自处。
如果她和她的奸|夫断了,她会不会更难过?
“我没事!”辛筝语气轻松且肯定,“既然是煞,一定要破的。哪怕有什么变故,也是暂时,以后不就夫妻恩爱了吗?”
她还是不想陆落知道她的事。
陆落就不多言。
天色渐晚,晚霞披将下来,陆落告辞回家,准备明天来替辛筝收拾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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