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将人请去了院子里头,开坛做法。
这三日,她也没少做准备,再加上师父也在,所以手头好东西还挺足,脚下星步一迈,神神叨叨的样子,便让不远处的阮夫人心中泛起浓浓敬意。
瞧瞧,一样是跳大神,可这大师跳的样子,可就是和从前家里请进门的神婆不一样。
飘飘欲仙,简直就像是仙人在做法似的。
大公主知道这事儿稀奇,但当自己坐在那阵法中间,随着大师口中道经、咒语一句一句抛过来,这身上竟忍不住生出几分轻松之意,就像是原本蒙上一层灰雾的脑袋,豁然开朗。
瞬间舒坦了许多。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大宅内,一道士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
“又一次……”道士声音阴暗沙哑,听上去有些苍老,“过真是个厉害的,轻而易举就毁了我的心血!”
惠太妃眉头微皱:“夺运被发现了?你不是说,这种邪术很不常见,便是御虚观的道士亲眼瞧了,也未必能发现的吗?”
道士脸色苍白:“贫道也没想到,那个莫初声竟然如此厉害。”
“又是她?”惠太妃一脸不悦,“她做的事儿还少吗?那李家本该是要断子绝孙的,只要再过几年,他家里头便再也没个能主事的人!如今倒好,孙子贤名都快传满京了!”
还有皇后的娘家!
虽然如今已经是满院子纨绔废物,可那阵法也已经没了,只要以后生得出子嗣,还怕没机会东山再起?!
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如今,一个一个的,竟都过得这般好!
“师妹,你莫要着急,我会帮你的……”道士见她这样,连忙安慰。
“你帮我,如何帮?这些年,我们做的还少吗?可困在那方寸之地,想要进京都要看皇帝脸色!我也受够了……”惠太妃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是痛苦。
若这天下再无像他们这般厉害的道士,她早晚能成事。
可那莫初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坤道士,屡屡破了她的安排!
“这夺运之事被人发现,恐怕那戴家小子不是个可靠的,不该说的话,怕是也都说了,幸亏咱们进京之后,娘娘少露人前,如今还是提早做打算吧。”道士又道。
惠太妃眉眼之中,流露出几分阴狠。
“区区皇位而已,我一女子,又不能坐,倒也不稀罕……可我就是容不得那些个看不上我的人,那么猖狂畅快……”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道士叹了口气。
惠太妃与他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
她父亲,是一游方散道人,自诩有绝绝天资,很是自傲,那些年,游历名山大川,偶遇她娘亲,做了几年门下婿。
生了她。
却从未困住父亲,她出生后,父亲便走了,偶尔回家,陆陆续续带来三个弟子。
她幼时不懂,只觉得母亲从未开心过,常常伤心哭泣,没几年,郁结而去,她被亲眷养着,看人脸色,受人欺凌,只有在她父亲偶尔归家时,才能过几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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