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衍对徒弟其实很严格,几个弟子在他面前,都特别老实,不敢造次。
江晋辂便一直压抑着心头的好奇和不喜。
“这灯是你师姐点的,你不许将它们灭了,灭掉一盏你师兄的寿命就会少七天,必要上心,知道吗?”黎世衍又和江晋辂提了一嘴。
“……”江晋辂吸了口气,憋着脾气,点了点头:“弟子知道了。”
“老夫还有些话要和你们师姐说,你们寒暄完了记得去拜见蒙家家主。”黎世衍看了一眼几个小子,然后慈眉善目的冲着谢桥又道:“丫头,你跟我来。”
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佝偻着腰走了。
谢桥紧跟其后。
“老师老了许多……”萧彧荣叹了口气,一脸心疼。
江晋辂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萧师兄你想多了,老师这身体比我还好,在三师兄病倒之前,还长途跋涉爬山看风景呢,那脚步,师弟我都追不上。”
身体不好?没有的事儿。
老师每顿能吃三大碗。
能吃能喝能睡,每天清早还会养身的拳脚,别看他瞧着老,可那一身力气也不小,简直就是个壮小伙。
“可老师的腰板都弯了。”萧彧荣摇了摇头,觉得五师弟太小了,不懂这岁月的可怕。
江晋辂哼哼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大师姐。”
萧彧荣迷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恍然大悟。
老师这是在大师姐面前,故作虚弱,想让大师姐多多孝敬他?
不、不可能,老师怎么会如此呢……
赵玄璟没听他们二人的话,这边让周蔚宗过来:“派人死守着这里,除了莫师姐的鸡,其他活物若要靠近,你必须亲自陪着,尽一切可能,护住这些星灯。”
“是!”周蔚宗立即应着。
“殿下?”江晋辂听到这话,有些不解,“您也相信大师姐的话?”
“自然。”他的太子妃,凭什么不信?
“就凭这些灯,就能决定一条性命了?还有,师兄身上贴的那些符,不过就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而已,它不是药,怎么可能救人?我知道师姐自幼长在道观,或许受了些荼毒,但我们身为师弟,应该让师姐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江晋辂义正言辞,又有些焦急。
“那师弟刚才怎么不说?”赵玄璟笑眯眯的。
“……”江晋辂嘴中一噎。
他不敢啊……
“殿下身份特别,说出的话,老师能听些。”江晋辂也觉得无力。
自己不做的事情,让殿下去做,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五师弟将来是要入仕的,若以后你有对天子决定有意见,也是不敢出头言说,却让别人做先锋了?”赵玄璟说的话有些锐利。
江晋辂瞳孔一缩,顿时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紧了些。
萧彧荣听到这话,也没拦着太子。
对五师弟来说,多听听太子的话,是好事儿。
“是……是师弟不是,等会儿老师出来,我亲自去说。”即便老师生气,可既然是他心有不满,那也该亲自表述出来才是。
可赵玄璟声音更凉了:“所以……将来你遇上天子决策,心生不满便要直接指责天子之过?五师弟,你人头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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