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点上。”章时年弹弹手中的烟。
“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认识这人一年多,磕磕绊绊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大半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人抽过烟。“你确定你的气管能承受得住?”
章时年闲散地倚在车身上,松开领口说,“我暂时还没想死的打算。”
陈安修扭开打火机,帮忙点着,“你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他印象中的章时年一向是衣着合宜,举止得体,就算是在面对他在提分手的时候,这人依旧是不疾不徐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逃出他的掌控。像现在这样,几乎有些放纵的样子真是没见过。
章时年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夹着烟的手指也足够闲适,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抽烟的新手,“陈安修,你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陈安修掏出最后一支烟,习惯性地在烟盒上敲了敲,这是实话,他此刻真的什么都没想。或者说他需要考虑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先从哪里着手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些人。
“你恨林长宁吗?”章时年的问题尖锐而直接。
陈安修把烟卷放在鼻子上闻闻,“不恨,远不到这种程度。”如果他今年八岁,他可能扑上去追问,你当年为什么不要我?如果他是十八岁,他可能会情绪久久起伏,不能释怀,可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很多人同龄人经历过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同龄人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也经历过,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对半路出现的亲人有太多的情绪了,哪怕是至亲父母。
“不想知道当年他离开你的真相?”
“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他生我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他还有最基本的理智,他生过吨吨,理解那种感情,没有哪个人怀胎十月把孩子生下来只为抛弃,尤其是男人孕子的辛苦他明白,“但是这个真相是什么,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自愿也罢,被迫也罢,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不想知道另外一个父亲是谁?”
“更没兴趣。”
“无法面对现在的父母?”
“有一点。”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明明和晴晴望望都是一样的,犯了错,照样会打会骂,但疼的时候一分也不少,哪里和亲生的不一样,怎么就成了领回来的孩子呢?“我们小时候那会家里零食很少,吃的最多的就是那种块糖,小卖部里一毛钱可以买四块,爸爸常给我们三个几毛钱,我就领着晴晴和望望去买糖,我比他们两个大四岁,但我妈每次分的时候,都是平均分成三份,如果有剩余的一两块,她就拿锤子敲了分,在我的印象里看,她对待我们三个一向都是这么公平的,从来没特别偏心过哪个。但她打过我,也打过望望,还打过晴晴,小时候那会,我其实不太喜欢她,嫌她管的太多,我更喜欢我爸爸,他从来不打我,脾气很好,还老是给我零花钱,一直到我上初中,如果下雨很大,他只要在家,就会去接我放学,学校门口那么多家长,我一眼就能瞅到他,我还记得我上高三那会,我们住校,两周回一次家,我妈每隔两天就去一次,带着洗干净的衣服,还有在家里做好的饭,学校不让进出,她就在外墙栅栏那里等着,吃饭的时间很短,其实也说不上几句话。”原本只是一些过往的不起眼的生活琐事,今天记忆却如此鲜明起来,“是不是有点啰嗦?”
“没有,你继续。”
“这种事情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不说了。”这样的回忆太多,难受地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以后会有多大的改变?”
“不会太大,我还是会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骨肉亲情不是只靠血缘来维持,多年的感情积累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这个事实还是让的心境发生了一部分变化,他不确定和父母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和之前一样。
“你不能奢求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发生变化,至少他们都没想去伤害过你。”
陈安修沉默一会说,“怎么听起来深有感触。”
“差点死在至亲手里的感觉足以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亲人这个话题,他一向不愿意多谈。
“什么时候的事情?”
章时年弹弹烟灰,淡淡的说,“好多年了,都忘地差不多了。”
自相矛盾的说法,但陈安修并没有挖人伤疤的习惯,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他打开车门,弯腰准备上车说,“走吧,吨吨一个人在家,你早点回去。”
“你呢?不回家?”
陈安修撑住车门说,“章先生,不要太高看我,我心理再强大,也需要一点时间调试,路上找家宾馆放我下来就行。也许睡一觉会好点。”
“那刚才的建议呢?”章时年的口气马上就是一变。
“如果章先生刚才没充当心理医生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床上了。”他那句话不是开玩笑,他刚才确实不排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无关爱情。
“这么说倒是我自己弄丢了一次好机会,那我这次的心理辅导还合格吗?”
“多谢。”他现在思路清明很多。
这个问题,章时年本来不想问,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刚才的人不是我,你还会提那个要求?”
“章先生,我拒绝任何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同样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上几次床,也并不意味着就该有点什么。”
“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想得开,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你继续履行刚才的建议?”
“你以为你刚开始的不回答,已经算是变相的拒绝了。出尔反尔不是好习惯,章先生。”
章时年狠狠掐灭手中烧尽的烟蒂,一步步逼近他,“我从来都没打算拒绝你。”
陈安修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暗暗提防,“章先生是打算用武力解决这件事吗?”
“如果需要的话。”
“这样会很没情趣。”
“反正你一向没情趣,我都习惯了。”
“必须要走到这一步?”陈安修做最后一次的确认,今天晚上按说是他情绪混乱才是,怎么章时年跟着也有点不对劲。
“先挑事的人总要负点责任。”章时年沉着眉目说。
如果此时山路上有人经过的话,就会看到有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无比激烈,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对仇人,谁能猜到竟然只是为了上床这种问题。
这场高强度的争斗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陈安修没有算过,只知道最后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只能扶着山壁大喘气,章时年比他稍微好一点,但胸口也起伏的厉害。
陈安修打个暂时中场的手势,找个还算和缓的位置,抓住路边横生出来的荆条,下到路边的小山谷里,山谷并不深,离着路面也就一两米的样子,下面有溪流,他打算去洗把脸。
山上流下来的水,即使在夏天,过了午夜后,也是阴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扑一点在脸上,人马上跟着清醒很多,细小的鹅软石硌在背上,本来就有点难受,章时年还半压在他的身上,嘴里有很大的烟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章时年的,舌头被勾住吮吸,身上窜过熟悉的酥麻和过电般的刺激。
今晚的夜色一点都不好,没有星星,月亮也是昏黄的,陈安修睁大眼睛看向上方,尽量忽略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没力气和章时年再打一场了。
章时年还记得陈安修身体的敏感处,亲吻着他的耳朵,双手在他的腰后抚摸。
腰带一点点被拉开,t恤被推高,当章时年张口含住他左边乳、尖吮吸的时候,陈安修双手插到他的头发里,突然喊了一声,“小叔。”
章时年惊愕抬头,“你喊我什么?”
陈安修拥住他的肩膀笑,“章先生,我是季君恒的同学,你说,如果没有后来这些阴差阳错,我今天是不是该跟着他称呼你一声小叔,我上次去他家,管你二哥,二嫂,可是喊的叔叔和阿姨。”
章时年目色深了深,在他乳、尖上拧了一把说,“没关系,在床上,你愿意喊爸爸都行。”
陈安修脑袋只觉嗡的一声,他跳起来把章时年掀到水里,食指颤抖,“章时年,有你的……”比无耻,他甘拜下风。
章时年抓住他脚腕,把人一起拖到水里深深吻住他。
这还是从北京回来之后的两个月里,小家伙第一次允许他的接近,尽管章时年心里明白,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晚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个肉粽子吃,犹豫了这么久,好像找不到吃肉粽子的理由,不过这种东西,再过不久,肯定能吃很多,就先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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