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99米:我不爱你也不再被你的爱困扰,这就是没有你的人生盛绾绾能清晰的感知到他是洗过澡过来的,因为手臂还有些冰凉的湿气,气息也不再是浸泡着浓浓的烟草味,而是淡淡的沐浴露香。
她闭了闭眼,也没有闹着不准他抱。
在沙发上做好,只是身子挪过去了半米,然后随手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淡淡的道,“那我就跟你认认真真的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薄锦墨抬起手指将她额前落下的发丝拨到了耳后,低眸注视着她淡然的脸庞,“想吃什么,我先去做,你想跟我说什么,待会儿吃饭可以说。”
“薄锦墨。”
“嗯。”
她身子往后靠去,抱枕抱在怀里,姿态显得很随意,随意得慵懒,“你说,从我五岁认识你,到我今年二十七岁,在这整整二十三年的时间里,我过得好吗?”
男人英俊的轮廓如同僵住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和趴在不远处的导盲犬。
盛绾绾笑了笑,“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我自己选择的男人跟人生,我自己承担,只不过,”她笑着跟他说话的样子透着最平淡的质问,“我也不过是爱错了一个男人,时至今日承受的是不是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也过得不好,但是你过得不好是我的错吗?我爱你的时候掏心掏肺一心一意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把我盛绾绾能给你的全都给你,我要离开你的时候都没有多问你要过任何的东西,我对你问心无愧,离开你也毫无留恋,所以你今天是显赫富贵的盛世总裁,我不会占你一分便宜,你精神不稳定阴郁也好暴躁也好,我也不会承担一分责任。”
过了很久,久到盛绾绾认为他不准备再说话,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还有吗,绾绾。”
“我求你放我一马,以后我的人生我就想过点没有你的日子。”
薄锦墨看着白希美丽又沉静懒散的脸庞,心头涌出想去抚摸的冲动,但手伸过去,在距离一公分的地方又顿住了。
他低低的笑,嗓音喑哑,“怎么样才算是没有我的日子,是不是我给你做晚餐吃,你宁愿不吃?”
“是跟饿着肚子相比,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我都会吃,哪怕是你做的,你买的。”
男人慢慢的收回手,“这样最好,我去做。”
“有了孩子是不可能形同陌路完全不交集,那么就像这个社会上无数离异而有孩子的夫妻那样,我不爱你了,也不再被你的爱困扰,这就是对我而言的,没有你的日子。”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嗓音深沉沙哑,好似带着点笑意,又好似完全没有,“我爱你,对你而言是困扰吗?”
她淡淡的笑,“你不是,在看精神科医生吗?”
空气死寂,夜晚已经黑了下来,但她看不到,所以他也没开灯,她的声音在墨蓝色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的清冷,“你不爱我的时候,我除了没有爱情我什么都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了,我家被你抢走了,我颠沛流离,我爸爸不在了,我哥哥出事了,我就差没死透了。”
客厅里响起的是电视机里播报新闻的声音。
她仍然坐在沙发里,薄锦墨在厨房。
她说完以后,他就替她开了电视,说了句等半个小时吃饭,就起身去了厨房。
对于她的请求和刻薄,全部选择了无动于衷。
厨房里,穿着烟灰色衬衫和深色休闲裤男人身形依然笔挺,手里拿着菜刀,垂首切着藕片,动作均匀而有力,刀工一流。
极有规律的声音突然就得停住了。
【薄锦墨,你爱我,比不爱我还要让我困扰,难受,不幸福。】
男人俊美如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这么静了十多秒之后,又毫无预兆的继续切菜。
然而只响了几声,锋利的刀锋就刮过了他的手中,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搁下菜刀,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就折回了客厅找出医药箱,自顾的找了张创可贴出来贴住。
起身后看着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走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搁在她正前方的茶几上。
她没说话,像是没感知到他的存在。
薄锦墨转身就回了厨房,半个钟头后,饭菜上桌,他走回她的身前,俯身就要抱她,低低的道,“吃饭。”
女人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动作不重,抗议的意味很明显。
他也没有强迫,“好,自己走。”
她抬手牵着他的衣角,“我把买别墅的钱给你,多少?”
“去掉零头,一亿。”
“你怎么不去抢啊?”
“明天让慕晚安替你看账单。”
“还有零头,零头多少?”
“三千万。”
盛绾绾,“……”
“不可能,顾南城的别墅都不用这么多钱。”
“当然,我照原价翻双倍买的。”
男人将餐椅拉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又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淡淡道,“你翻双倍是你人傻钱多,别墅值多少我就给多少,加上家具,看护,导盲犬,七千万。”
薄锦墨替她乘汤,淡声提醒,“这个数字刚好清空你的账户。”
他把舀着汤的勺子喂到她的唇边,“张口。”
“那我不买了,租,反正你买下来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给我。”
“嗯,吃饭。”
“我租半年,多少钱。”
男人淡淡道,“随便你。”
“薄锦墨。”
“我知道你想跟我撇清关系,但你觉得我是买别墅收租金的人么,明天让郝特助跟你说。”
“放下吧,我自己吃,我瞎了有半年了,生活可自理。”
他将勺子放回去,盯着她的脸,哑声笑问,“你宁愿跟薄祈说话,也不愿意跟我说话是么。”
“你知道就再好不过了。”
“绾绾。”
“你说。”
“你知道我是个精神病人。”
男人淡然冷静的说出这几个词,盛绾绾喝汤的动作还是顿了几秒。
低哑的嗓音里似乎缠绕着某种笑意,是凉薄的自嘲,“如果我在你面前有自控能力,我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了,”低低徐徐有条不紊的语速,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冷静得异常,却透着某种极致的疯狂,“很抱歉,只要你一天活着,我想见你的时候,就会来见你,你这一辈子都过不了没有我的日子。”
盛绾绾一点点的抿唇,到最后都变成了面无表情。
手里的勺子一下子落回了汤碗里,不大不小的动静,溅出了几滴温热的汤汁。
餐厅里安静得司机。
她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有本事,我饿了半个钟头,一下子就没胃口了。”
说完她就起身。
“把晚饭吃完。”
她的手落在餐桌上,摸到桌布,扯了扯颜色很淡的唇,捏起布料用力一扯,哐啷一声,瓷器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桌子的饭菜全都掀到了地上。
因为眼盲而完全素颜的女人朝他一笑,眉眼间弥漫着一层极薄挑衅,犹似年少时的张扬娇艳,“现在,想吃也没东西吃了。”
薄锦墨盯着她的脸,以及她脸上每一分神色的变化,哑哑的出声,“生气了,还是害怕了?”
她落在身侧的手蓦然攥成了拳头。
她不冷不热,“所以我说你好大的本事啊,好端端的吃个饭也能倒尽人的胃口。”
男人微微低笑,“可我看着你吃饭,才终于有了点胃口。”
盛绾绾将椅子拉开,循着刚才进来的记忆往外走。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听他在她身后道,“你连饭都不肯吃,我怎么放心去找儿子?”
“薄锦墨,你是觉得那就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还是已经没有人性到可以用自己的儿子作为工具?”
男人从餐椅上起身朝她走去,在她面前才停住脚步,他俯首靠近她,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上去,像是只是迫切的嗅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低低哑哑的笑,“爸爸精神状态不稳定,妈妈身体情况很差劲,我不认为他跟着你或是我,会比跟着夏老好,你觉得呢?”
“你这么任性,听到两句让你不高兴的话就饭都不肯吃,你能照顾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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