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32米:看见个男人你就连自己的命都忘记了?(5000)薄锦墨皱了皱眉,“现在来说这个,重要吗?”
顾南城一声冷笑溢出薄唇,“你他妈的少说废话。”
“我的。”
下一秒跟着响起的就是椅子被踹翻在地上的声音。
兄弟十几年,除了他跟盛绾绾结婚的那一次,他从来没在他跟前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动脾气的男人。
顾南城幽深的眸冷冽得寒凉沁骨,嘲弄很浓稠,“你看着我找了她那么久,觉得很有意思?”
薄锦墨同样的皱眉,语气跟着重了几分,“找到了又怎么样?她整天在你面前你也没动过心思,知道了是谁你会喜欢?”
回应他的是低冷淡漠的嘲笑,“你知道我会不喜欢?”
半响,薄锦墨看着他鲜少的冷漠跟眉间浮动的戾气,淡静的问道,“慕晚安么,所以你动这么大的脾气。”
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顾南城望着他斯文淡漠的脸,低低冷冷的笑,“你以为当初那个,是盛绾绾,所以你不仅说你查不到,连车都毁了。”
他那时候刚刚回国,所以直接让打电话让他帮他查,锦墨说找不到,他就自己再着手查,的确是没有查到踪迹。
那辆车像是从来没有在安城出现过一样。
薄锦墨喜欢安静,还喜欢偏暗的光线,所以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的屏幕有蓝色的光,和窗外白雪纷飞反射进来的淡淡的光。
有浮动的死寂。
顾南城薄唇勾出染染的笑,“你很怕我跟你抢她么。”
…………
晚安刚刚回到办公室,才把外面的大衣脱下来打开暖气,顺手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
她倒了一杯水,放下然后坐回了椅子里,“绾绾,什么事?”
“你在哪儿?”
“我回办公室了。”
“啊……”她轻声的感叹了一句,随即懒洋洋的道,“我是来问问你,你跟你准前夫怎么样了。”
“准字可以去掉了。”
盛绾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才笑道,“真的离婚了吗,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啊。”
“跟我想的也不大一样。”
“别伤心,好男人还是有的,你睁开眼睛仔细的找,千万不要就这么心如死灰。”
晚安另一只手捡起手边的笔,转动着,“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说我们家一一喜欢的男人,要么给她一百分,要么给她零分,叫他好好的想清楚,想不清楚就别打扰你的下一春。”
晚安静了一会儿,方淡淡的道,“他晚上要来接我。”
盛绾绾噢了一声,拖长了字音,也没有意外,“他想追你是吧。”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就什么都知道了?”
“还行,虽然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婚离了把自己跟你都变成二婚,”盛绾绾依然是懒洋洋的,“男人死缠烂打是挺烦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早答应他了,谁知道他跟陆笙儿什么时候又混在一起了。”
晚安她抚着额头,淡淡的道,“……他说来接我就是死缠烂打了?你觉得我一定要走回头路?”
盛绾绾反问,“他不死缠烂打怎么把你带回去,我是男人想追你我也用这招。”
晚安咬着唇,没吱声。
“乖啦,喜欢等折腾够了就接受,不喜欢的话就不用理了,反正你也不欠他什么,你工作吧,我去给我爸讲故事了。”
晚安蹙眉问道,“盛叔叔怎么样了?”
她的声线一下便淡了,“还是老样子,就是最近的天气太冷了,我没办法带他出去散散步,然后偶尔会念叨我哥。”
晚安怔了怔,压低了声音,“没关系,冬天很快会过去。”
她淡淡的笑着,“其实我爸这样也还不错,他不知道我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我哥现在的情况,可以吃好睡好,不用担心我们。”
晚安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椅子里怔怔的出神。
耳边回响起她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只希望这样的时间还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心脏衰竭,除非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否则盛叔叔的身体就只能这样日益衰败下去,最绝望的是,盛叔叔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手术了。
…………
傍晚,等晚安从电脑的屏幕前抬起头,才猛然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捏了捏眉心,这才看了眼电脑的下方的时间,已经七点了。
舒展着双臂伸了个懒腰,忽然察觉到某种异样,她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果然看见立在门口的男人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晚安一下就僵住,抿唇,她忘记他说晚上要过来的事情了。
顾南城抬脚走了进来,语气自然寻常的问道,“忙完了吗?”
他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原本以为她是故意晾着他所以迟迟没有下来,直到时间太晚了已经过了饭点,他才上来逮人。
到门口就看到她低头认真专注的工作,敲打键盘,托腮思考,苦恼,查资料,做笔记。
很少看见女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或者说很少有耐心看女人工作。
晚安还没说话,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就直接把她的笔记本合上了,“先去吃饭。”
她看了他一眼,方微微一笑,又低下了头,把笔记本重新打开,顺口回答他,“我已经吃过东西了。”
顾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拆穿她,只是淡淡的笑,“什么时候下班?”
她仍是一边看着手边的文件,一边随口回答,“不知道,事情很多。”
他好脾气的问道,嗓音低沉温柔,“暂时不准备回去?”
“嗯。”
顾南城手指把玩着车钥匙,“好。”
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晚安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即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的继续手里的工作。
过了大概十分钟,晚安接到爷爷打过来的电话,“还没忙完啊晚安。”
“快了,我上午陪绾绾去了医院又去了民政局,所以下午的事情比较多,我忙完就回家了,爷爷您别担心。”
“吃饭了没。”
晚安浅笑,“我吃过了。”
“吃过了才怪,爷爷还不知道你,早点回来,我叫白叔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我真的吃了。”
“行行行,你别再蒙骗老头子了,别太操劳,早点回家。”
“好,爷爷,您早点休息。”
又说了几句话,晚安才把电话挂了,她正想起身倒杯水,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去,门口的脚步声又响起了。
男人出去的时候带上的门再次被推开,他仍是穿着一身修身而挺拔的大衣,短发下的脸英俊清俊儒雅,手里拎着东西。
顾南城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把她的电脑合上挪到一边,她面前的文件叠在一起放在一边,然后才简单的道,“吃完再忙。”
他的手指把保温盒打开,一阵香气氤氲而来,里面摆着整齐的饭菜,汤,都冒着热气,看过去便让人觉得饥肠辘辘。
晚安原本以为他是走了。
她抬头看他,笑问道,“顾总,您日理万机,不应该很忙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薄唇噙着笑,温淡宠溺的笑,“吃吧,你忙完我再送你回去。”
她中午吃了亏,晚上自然不会再跟他一起吃饭。
无妨,他对她,有时间,有耐心,一直耗下去。
晚安垂眸,再扫了一眼那色香味俱全的保温盒,浅浅的笑,“我爷爷刚刚打电话给我,叫我早点回家,他等我一起吃饭,所以我要回家了。”
顾南城看了她一会儿,仍是噙着那样薄薄的笑,“好,你先收拾东西。”
于是,晚安看着男人从容优雅的开始着手收拾他刚刚才打开的保温盒,似乎有要带走的意思。
顾南城见她没有动,抬眸看着她,“怎么,你不是急着回家吗?”
晚安看他一眼,没说话,低头把书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把笔记本关上,然后才把钱包钥匙等东西全都放进包里,“你要送我回家,我是不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最近的天气很冷,打车的人很多,而且有积雪,外面也不安全。”
理由有很多,反正是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就是了。
晚安笑了笑,唇角虽有扬起的弧度但是不见温度,她手里拿着手提包,踩着长靴往外面走,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道,“那走吧,记得关灯。”
顾南城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她走进电梯,他替她关好了灯和门,然后长腿跟上。
站在秘密的空间里,晚安低头垂首,温静的神情很淡然,不冷漠,亦不热情。
到了楼下,她看着停在那里的宾利慕尚怔了怔,那辆豪华的轿车,整个车身全都覆盖着一层虽然不厚但是也不薄的雪。
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了,自然也明白她之前说的是谎话。
顾南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的脸,嗓音低沉温柔,“上车,嗯?”
晚安看他一眼,弯腰上车。
她的脑袋靠在后座上,脸蛋别向车窗外,看着大雪中不断变换的景色。
车内很安静。
“顾南城,”
她忽然出声,他却接得很快,仿佛一直在注意她的动静,“嗯?”
“我没那么多的心力陪你周旅,”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热闹的市中心,“而你想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之于我,是过去了。”
男人的瞳眸和握着方向盘的手同时蓦然一紧,半响,他才淡淡的笑,“可是怎么办呢,”那低低沉沉甚至是有些喑哑的嗓音,却无孔不入一般钻进她的毛孔,“我现在只想要你。”
十字路口,红灯,宾利慕尚在雪中停了下来。
“晚安,”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慢慢的抚摸上她娇嫩的脸颊,灼灼肆意又压抑的视线刻在她的脸颊上,“我们重新开始。”
晚安一直看着外面,忽然,一抹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中,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少年,带着如今的娱乐圈里再俊美的男星都扮演不出来的干净气质。
她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的就去解安全带,还没下车就看见那少年转身朝另一边的方向走去,晚安手忙脚乱什么都顾不得就推开车门下车了。
顾南城没料到她会忽然跑下车,现在虽然是红灯,但也是在马路中间,他脸色一下巨变。
英俊的脸一下变得冷峻紧绷,他看了眼前面只有几秒钟的红灯倒计时,半点由于都没有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流已经继续涌动了,他看着一辆白色的轿车直接开了过去,而女人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没有看到,竟然没有避开。
刺耳的鸣笛声。
顾南城瞳眸重重一缩,神经如一张开到极致的弓,随时都会被崩断。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急促的刹车,白色的轿车挨着她的身侧显显的停下。
车主从旁边探出头,破口大骂。
女人似乎也有点惊魂未定,一边道歉一边忙让开了。
穿过马路,她也顾不得自己穿着的是长靴是带跟的,眼睛跟着那抹身影追了上去。幸好,那背着包的少年虽然步子迈得大,但也只是走的,晚安跑了大概两分钟,终于跟上他的脚步,抓住他的手臂,气喘吁吁的厉害,“不好意思,麻烦等等。”
少年回过头,皱眉警惕的看着她。
“我是……啊。”
手腕传来剧痛,那捏着她手腕的手指似乎恨不得捏碎她的手骨,晚安疼得整张脸蛋都皱了起来,被迫转身,看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男人。
顾南城低头看着她,俊脸面无表情,双眸阴沉得厉害,森冷的表情好像要撕了她。
他动怒了。
不亚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也许是他的模样太可怖,晚安竟然生出了畏惧的错觉。
他没说话,凌厉的眼风淡漠的从她的身上扫过,然后扣着她的手腕直接往回走。
男人的手劲本来就大,更何况他现在压根没有克制,晚安咬着唇被他带着走,在力气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她不得不出声,“顾南城!”
他置若罔闻,继续拖着她走。
“顾南城,你松手!”
路边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了。
她第二次叫他放手的时候,他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泠泠冷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他这样看她,她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勾唇,溢出讥诮,“不是有话要说?还是你很喜欢吹冷风?”
她蹙眉,抬手想掰开他的手,但是完全不得其力,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不明所以的少年已经走远,就要拐过路口,消失在视线里。
“你放手,我要找人……”
顾南城只是冷静的笑着,“想找他,可以,我明天派人把他送到你的跟前。”
晚安抬头看他,洋洋洒洒的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衬得他此时整个人的气息更加的寒凉无法接近,她的唇动了动,“对不起……”
顿了顿,她才继续,“我刚才一时着急,所以忘记跟你说了……”
“忘记?”低冷的嗓音从男人的喉骨中蹦出,“上午你在我车上说,你惜命,也忘记得彻底了是吧。”
那股盘旋的压抑的怒气随时要爆发出来,“看见个男人你就连自己的命都忘记了?”
她低下头,“对不起。”
她一直在道歉。
可是他盯着她的脸,却觉得她道歉才是最讽刺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