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面色清冷地将素颜挡在身后,长袖已经被先前那柄剑给绞断。
另一名黑衣人趁机挺剑而上,直刺青竹的面门,青竹身子一闪,自腰间拨出一柄软剑不击那黑衣人的长剑而是剑花一腕,向那人的胸前刺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招式。
那人不得不回剑自救,但青竹动作太过迅捷,那人回剑之际她的剑尖已经刺破了那人的衣襟,鲜血立即涌了出来,另一名黑衣人立即从侧面攻了过来,却是直刺青竹身后的素颜,素颜身子一矮,也闪身躲了过去,却是危险之极,只差厘毫就要被那人刺中。
青竹大怒,回身也不管自己身前有两名黑衣人在进攻,软剑向侧一翻,抖转过来,挑向那向素颜进攻的黑衣人,而把自己的后背便露在危险当中,那两名黑衣人见有机可乘,立即一人刺向青竹的后背,一人直削青竹的颈项,他们此刻只求迅速杀死青竹,蓝素颜便不再有任何依凭,是死,是活捉,便能随心所欲了。
但是,就在那剑柄堪堪要刺中青竹之时,斜喇里,突然射出两枚暗器,直直的射向那两人的颈脖。
那两人想要回手自救之时,却是招式用老,很难回力,其中一人身法很快,身子往边上一歪,那暗器自他颈间划过,只是伤了些皮,并没有割断血管,险之又险地躺过了这一击。
而另一名却没有他那样幸运,当场便被暗器削断了脖子,鲜血四溅,那黑衣人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向后仰倒下去,临死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发出暗器之人,置死也没明白,那个明明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用一枚铜钱要了他的性命。
青竹此时又经将那名暗算素颜之人一剑刺死,此时,四名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一名,脖子处也已受伤,而且,他也被那突然如其来袭击的铜钱吓破了胆,见同伴却都死了,他半点斗专也无,提身便想要逃,但他的身子堪堪跃起,脚踝处便再一次被钱镖射中,身子便向从两米多高的墙头上跌落下来。
青竹毫不犹豫地挺剑上前,用剑尖抵入了他的俁咙,素颜紧步而上,出手如电,将那名黑衣人的大穴封住,随手一提,像拎一只野鸡一样将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拎在了手上,对青竹道:“是交给爷,还是交给大少奶奶?”
那声音竟然很是柔媚,那黑衣人原本轻身功夫不错,平素执行暗杀时,最大的一个本事便是逃生,可是,方才他用以自保的逃身术却是败在了一枚铜钱上,实在是不甘心得很,心中一阵暗骂那命他们来实行暗杀之人,给他们提供了假情报,叶夫人哪里是个柔弱的闺中弱女,分明就是个武功高手,而且是暗器功夫很高段的武功高手,若非轻敌,他们四人又如何会如此轻易地被杀死或活捉呢。
他不由惊惧地看向‘叶夫人’
这时,远远地,又来了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巷子口上,一个清秀的,丫环打扮的女子轻轻撩开了马车帘子,车上伸出一双穿着烟蓝色宫锦绣文紫玲兰衣服的女子,秀发高挽,长相清丽,气质端庄高雅,却不是蓝素颜又是谁?
那仅存的黑衣人顿时石化,看了正向他走来的蓝素颜一眼,又看向正拎着自己的另一个蓝素颜,心中有些了然,懊丧垂下了头,心中更是恨死了那派他们来执行任务之人。
青竹一见素颜下了马车,不由担心道:“大少奶奶,您还是坐回车上去的好,此地恐怕还是不安全。”
素颜淡淡一笑,扶住身边的紫绸道:“不怕的,不是有你和红菊在吗?你们以二敌四,还活捉了一个,正合我的心意,我已经使了人去报官了,一会子,应该就有人赶过来,光天化日子下,那些人真以为可是为所欲为了么?”
青竹听了便那另一个‘素颜’将那名黑衣人扔进了先前的那辆马车里,果然,没多久后,便有顺天府伊亲自带人来到了暗杀现场,那顺天府伊身材瘦小,眼神锐利而有神,一脸的正气,年纪却是极轻,顶多二十上下的样子。
素颜此时已经回到了马车里,毕竟顺天府伊也好,衙役也罢,都是外男,如此抛头露面,实在不合礼数。
顺天府伊一见两个马车便是宁伯侯府的,顿时就觉得额头有些冒汗,再看站在巷子里的两名年轻女子,一外手中软剑血迹未干,而另一名才是一脸的柔媚和妖娆,风媚入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风尘中人,他不由微怔,问青竹道:“叶夫人在何处?下官救护来迟,请叶夫人原谅则个。”
青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指着素颜后在的马车道:“那边。”便不再有半句多话,
而她身边的红菊却是一脸的媚笑,在脸上轻轻一抹,却是像揭下了一张面皮一样,顿时就变了张脸,一张媚骨天成的美艳面礼露了出来。
顺天府伊立时也石化了,这是……这内里似乎……很复杂啊。
他没有见过素颜,但她的名声如今正如日中天,一见宁伯侯府的马车,再看那些丫环的打扮和气势,他心中也有些了然了,忙大步走近素颜的马车边拱手道:
“世子夫人,可曾受伤?”
马车内传出一个醇厚而清越的声音:“还好,并未受伤,烦忧府伊大人了,不过,顺天府治安似乎不太好,若非本夫人身边有几个得力的丫头,本夫人今日恐是人头落地了。”
顺天府伊自然是见着了地上的三具尸体的,听完素颜的话,不觉后辈冷汗潸潸,这可是宁伯侯的世子夫人,又是皇上亲点的大周第一才女,更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莫说这乌纱帽了,怕是性命也是堪忧啊。
顺天府立即抬手作辑,拜了下去道:“惊吓了夫人,下官惶恐,还请夫人立刻回府,下官立即着人调查此事,定然要给夫人一个交待才是。”
素颜要的便是这句话,如是声音温和了些道:“如此烦劳府伊大人了,申时定会请外子前去打听案情发展,大人且忙,本夫人先走一步了。”
申时世子爷便要来,那位爷可是敢当着皇上的面连陈阁老也敢打的……听说,又是仍宠这位正室……,应天府伊只觉得自己的一个头有两个大,垂了手应了是,等目送了宁伯侯府的马车离开后,他才撩了袍子,带着衙役仔细查探了起来。
素颜赶着马车却是既没有往宫里去,也没有回侯府,而是到了一处庭院的后门外,下了马车,由青竹护着走了进去,此处庭院红墙怕有丈余高,虽是后院,但回廊长榭,山石花草,小楼亭台,错落有致,布局清雅之中,又透着一股古朴之气,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的后院。
素颜并不知此地为何处,只是按着先前计划好的随了青竹而来罢了,这会子见得此院,便有些惊奇,但耳朵里却是隐隐听到一阵阵丝竹歌舞之声,还有一阵一阵的嘻笑戏语,不由更是不解,以为这家主人正在宴客,便有些不太自在,问道:“我们此举,不会叨扰了这家主人吗?”
青竹听了抿嘴一笑道:“此间便是红菊的主事之地,大少奶奶不必介怀,您便是这里的主人,前头之事您不看也罢,不然,爷可是会敲了奴婢的脑袋的。”说着,脸却是微微的红了。
那红菊此番却是正在将另一辆马车上的那黑衣人拎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正好听到青竹的话,腰肢款摆,风情万种的叉腰走了过来,媚眼对青竹一翻,给了青竹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头对素颜笑嘻嘻地说道:“大少奶奶,此处便是世子爷平素理事之地,由奴家打理着,原是个秘处,奶奶不知道也是有的,不过,爷既是使了奴家去服侍奶奶,那便是不愿再对奶奶有所隐瞒,奶奶且随奴家来。”
她举止虽是轻浮,但话语却还是说得恭敬,素颜又亲见她本事了得,看似娇弱怯懦,却是能一手将个五尺昂藏男人轻轻提起,可见内力很大,叶成绍身为司安堂之主,手下有些奇怪的能人异士也是有的,她倒也并不太奇怪,以往她并不太关心叶成绍所行之事,如今她却是着了十二分的心思想要助他,自然便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素颜默然无语,跟着青竹和红菊往前走,紫绸眉头轻蹙地跟在后头,因为越前走,便越是闻到一股脂粉香气,那气味太过混杂,闻之令人刺鼻难受。
紫绸也是深宅大院里长大的,蓝家几个姑娘平素打的香粉都清雅之至,而侯府更是富贵,便是丫环婆子所用的,也是高档之品,哪里闻过此等污劣之气,不由有些轻怪那红菊,将大少奶奶带到此等污浊之地,也不怕浊了大少奶奶。
但抬眼却见素颜一脸的泰然自若,举止再自然不过,脸上不见半分的鄙夷和不豫,她也只好收敛了脾气,板着脸寸步不离的跟在素颜身后。
红菊将素颜带至一个二进的小院里,里面早有年轻的丫环迎侯,素颜一看那丫头走路轻而无声,却是敏捷爽利,便立即明白,这里怕是司安堂的暗所了。
那丫头对红菊身是恭敬,但却对素颜几个视若无睹,见了红菊前来,便躬身行礼,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一派训练有素的样子。
红菊这时却是收了一脸的抚媚,面色严肃地进了屋,又躬身将素颜迎了进去,让她在主位上坐了,又是挥手,使人将那黑衣人拖了进去。
黑衣人如今四脚僵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知道自己此番怕是不能善了,便装死做睡眼眠状,闭着眼睛不看众人。
红药听了便是一声娇笑,轻移莲步,款款上前,围着那黑衣人转了一圈,声音娇嘀嘀的:“这位大侠,如今你已是本姑娘的案上之肉,还是好生说实话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着,出手如电,在那黑衣人身上一戳,那黑衣人轻喟了一声,似是能说话了,但仍是半闭着眼睛,紧抿了嘴,铁青着脸,并不开口。
红菊娇声一笑,身子向那人贴了去,高耸的双胸简直蹭到了那黑衣人的身上,那黑衣人感觉到一阵娇软柔香,倒底是正常男人,身子一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向红菊。
却见红菊又手手指一翻,两指像变戏法一样的,夹着一片寒光凛烈的小刀,那刀看着薄如蝉翼,轻巧而精致,红菊两指夹着那刀片在手中转了几转,娇笑着对那黑衣人抛了个媚眼,伸手抚上黑衣人的前胸,声音柔媚得令人骨头都酥软:
“大侠,怎么奴家对你说话,你却不理呢。”神情甚是委屈。
那黑衣人身子又是一僵,却是突然一声惨叫,怒目圆睁地看着红菊。
素颜和紫绸这才看清,红菊的一只手在抚摸那人胸膛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是夹着刀片轻轻一划,便将那人的一只耳朵割下。
红菊将那只新鲜出炉的,正在滴着血的耳朵拈在手里,举到那黑衣人眼前,娇笑道:“要说真话哦,千万不要让奴家猜哦,奴家最恨猜迷语了,快说吧,好好说,一会奴家好好疼你。”
那黑衣人像看恶魔一样的看着红菊,眼里哪还有半点情动之色,咬着牙道:“你想问什么,尽管……尽管问来就是。”
谈笑间,一只耳朵被人生生割了,还在他眼前晃悠,饶是这黑衣人也是个练家子,走的就是刀口上的生活,他心里也恐惧万分,哪里还有半点抗拒之意。
“嗯,这样才乖嘛,奴家喜欢。”红菊笑了笑,退到了一边去,却是躬身站在素颜身边,那意思便是请素颜来亲自审问了。
“谁派你来刺杀本夫人的?”素颜淡淡地问道。
“我们都是江湖人士,谁有钱,便替谁办事,出钱之人当时蒙了脸,我等并没有看见真容,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对夫人不利。”那黑衣人强忍着痛,咬牙说道。
红菊一听,脸上又显了笑,秀眉一扬,将手中的那只耳朵高高抛起,媚笑道:“大侠哥哥,你说,奴家下一刀,是切哪里好呢,奴家可是喜欢油炸了男人那阿物下酒的呢?”说着,两眼热切地向那黑衣人跨下看去,那黑衣人身上穴道被点,动不得,却似也忍不住想要并拢双腿,脸色顿时刹白,是个男人都不敢拿这个做堵啊,他立即开口道:“别,别,姑奶奶有话好说,我招了便是,我们虽不见不着那人脸面,但看她那双眼睛也知是个妇人,而且,年岁不轻。”
青竹听了面无表情的向那黑衣人掷出一个物件儿,那黑衣人一看一震,又道:“是……是府上的白嬷嬷请我们干的。我们……是宫庭侍卫,白嬷嬷原是我们的统领……我们明面上是宫庭侍卫,暗中听命于白嬷嬷。”
素颜听了脸上就带了笑,果然是白妈妈,她的来头还真不小,竟然可以指使和统领宫庭侍卫,她究竟是谁的手下?太后的?贵妃的?还是那两位皇子的?
素颜又问了几个问题,那黑衣人一一回了,但他也不知道,白妈妈是谁的人,他们都是单线联系,每月除了拿宫里的俸禄外,另外再由白妈妈每个月给他们一笔银钱,比起俸禄多了许多,自是能白妈妈附首贴耳,听命得很。
事情问完,素颜起身回府。
而此时,宁伯侯府已经乱成一团,大少奶奶一大早带着人去宫里,却是突然被人袭击,又身中一剑,生死不明,侯夫人听得大惊,慌忙去找叶成绍,叶成绍却不在家,侯爷也是早就去了朝堂,她一时六神无主,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自从被叶成绍打伤了肩膀的白妈妈也终于从养伤的屋里出来,一见侯夫人那着急上火的样子,便劝道:“她是在府外出的事情,与夫人无关,夫人何必太过担忧?她真若是死了,不是更遂了夫人的心么?将来二少爷娶了少夫人回来,夫人便可以将掌家之权交于二少奶奶手里了,再也无人能与二少奶奶争不是?”
侯夫人听了便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脸晃然,“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又不是在府里出的事,她出了门被人怎么样了,的确不关我的事啊。”然后,一副安了心的样子,却是拿眼不时地睃那白妈妈。
这时,便听到外头丫环急急来报,说是大少奶奶回了。
侯夫人蹭的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便往外头冲,问道:“大少奶奶可还好?”
那丫环回道:“奴婢没看见,听前头的门房说,大少奶奶坐的马车底下正滴着血呢。”
白妈妈听得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残笑,上前扶住夫人道:“夫人,快去看看吧,若是大少奶奶受伤,便得快些请了太医来才是,不过,宫里太远,不若就在附近请个治跌打的吧。”边说,还边对侯夫人挤了挤眉。
侯夫人听得身子一僵,拽着白妈妈的一只胳膊道:“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我听着就怕呢,你可比我有主意多了。”
不多时,青竹与红菊两个都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侯夫人,便上前行礼道:“夫人,大少奶奶请您过去一叙。”
白妈妈听得一震,冲口问道:“大少奶奶不是受伤了么?不会是……临终……咳,大少奶奶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青竹听了点了头,转身对白妈妈施礼道:“多谢妈妈吉言。”
白妈妈正暗自得意,却见青竹突然发难,疾指如电,一下便制住了她的穴道,白妈妈立即大怒,喝道:“你这是为何?”心里却是心虚得很,感觉事情怕是不妙了。
果然,就看到了素颜缓缓自前面走来,神情虽有些倦怠,但通体无恙,而她身后,两个侯府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跟着。
白妈妈脸一沉,便要咬舌,一旁的红菊早就知道了她的企图,两指一掐,竟是将她的下巴给生生拆得脱了。
侯夫人出了一身冷汗,但神情却还算镇定,一见青竹制住了白妈妈,她立即便闪开了,见素颜出来,便走向素颜道:“好在你也看出来了,这个老货果然不是个东西,不然,你今天怕是……”
素颜却是向她一辑道:“那日多谢母亲提醒,不然,儿媳也不会立即就想到她,防备她。”
侯夫人嘴角抽了抽,却是怒视着白妈妈道:“我待你素颜不薄,你却如此狠毒,害我孩儿,你……你快些将绍扬的解药拿出来,不然,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白妈妈听得微怔,随即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呸了侯夫人一口道:“没想到你这蠢货也有变聪明的一天,老身倒是走了眼了,没看出你的胆子竟然变大了,敢与这小贱人勾结一起来害我。”
侯夫人听得大怒,上前就撕住白妈妈的胸襟,使劲推桑着:“老货,拿解药来,可怜我那绍扬孩儿,竟是被你这老货折磨了十几年之久,你个老牲口,你为何要这么做?”
白妈妈身子动不得,挣不脱侯夫人的手,便只能向她吐了一口唾沫,却是不再说话。
素颜便看了红菊一眼,红菊手指里立即又闪出一那片小刀片,仍是一脸的媚笑,走近白妈妈,声音娇滴滴的:“哎呀,妈妈,你今儿穿得可真多啊,不若奴家给你脱见件吧。”说着,又举起自己手里的刀片道:“妈妈可是认得此物?这可是精钢粹练而成的刀片,最是用于宫里净事和刑场上凌迟之刑,奴家拿着也玩了多年了,还从没有片过一个老皮老肉的身子,今儿在妈妈身上试试如何?手艺不精,还望妈妈海涵。”
说着,便是手一举,轻轻一划,便将白妈妈外面那件衣服盘扣给划开,随着,便是手腕腕动如花,只见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而眩美,一阵白芒闪动,只须片刻,白妈妈竟然不着寸缕地立在了寒风之中,侯夫人身边的晚荣,素颜身边的紫绸看得目瞪口呆,立即就羞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侯夫人见了也是怔了怔,但她很快便退开一步,对素颜道:“儿媳,你从何处找来这么个妙人儿,看着真是合本夫人的眼。”
素颜听得脸一沉道:“母亲,这是青竹的师姐,是她特请过来护佑儿媳的。”叶成绍的司安堂的身份并未公开,素颜不想侯夫人知道得太多后横生枝节。
侯夫人听了不置可否,看素颜的眼神里,却多了些审视。
白妈妈也是女人,突然被人剥光了衣服,立于大庭广众之下,羞愤欲死,气得大骂道:“小贱人,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如此折辱老身,老身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红菊听得眼一沉,抬手轻划,立即便将白妈妈肩头上的一块皮给生生揭了下来,那皮带着血,却并没有粘多少肉,可见她动作是如何的娴熟精准,白妈妈痛得牙一呲,这种生剥人皮,最是残忍,她不由怒视向素颜。
素颜也有些不敢看,但如白妈妈这种人,若不用重刑,怕也不会说实话,想想绍扬那个干净又温和的大男孩,又想着她竟然敢两次对自己下毒手,素颜对这个恶毒的老婆子着实恨透,便强按住那不忍之心,并没有制止红菊。
“妈妈还是好些说话的好,奴家的手有些发抖,下一处,怕就不会在肩头了,只怕您这胸前的两块老皮,可能挂不住哦。”红菊言笑晏晏,又举了手,白色的玉腕上沾满鲜血,红白相间,很是刺目。
白妈妈羞愤难当,偏又动弹不得,素颜牵了侯夫人道:“进屋去吧,别污了咱们的眼。”眼不见为净,有红菊在,不怕问不出结果出来。
侯夫人也是怕看这种酷刑,依言跟着素颜一起往屋里走,很快便又听到了白妈妈的一声惨叫,红菊的笑问,侯夫人回头,担心的说道:“不会让她死吧,你弟弟的解药可是在她手里呢。”
话音未落,便听得白妈妈大嚎道:“我说,我说,说完你们直接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素颜听得心头一松,白妈妈再要坚持下去,难道真要来个现场活剥人皮吗?那也太残忍了。
侯夫人一听那话,急急的走了回去,这时,青竹丢了件衣服挂在白妈妈身上,算是给她遮羞,斥道:“老实点说,不然,她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白妈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似是痛极,颤抖着说道:“我也是奉人之命行事,请大少奶奶……给我一个爽快些。”
“你主子是谁?你平素又是如何与她联络的?”素颜厉声问道、
“是陈贵妃,夫人应该心里清楚的。”白妈妈回道。
“解药呢,拿解药来。”侯夫人心急如焚,她早就知道是贵妃在控制她,但那个暗藏在她身边的人,却是一直无法找到,十几年来,那个人便像个恶魔一样的折磨着她和绍扬,她痛恨,却又无奈,最恨的便是侯爷,对此事暖昧不明,明明知道贵妃在害绍扬,却是口口声声说为了整个侯府的安危着想,不得不屈从云云,绍扬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竟然忍心至此……
白妈妈可怜地看了眼侯夫人,好半晌才道:“我背判你也是出于无奈,你也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已,解药……从来就没有,每次给你的那粒药丸,不过是贵妃着人制出来的一味有克制二少爷身上之毒的药物罢了,正真的解药,却没能制得出来。”
侯夫人听得大震,哪里肯信这话,一甩手便打了白妈妈一巴掌道:“放屁,她下的毒,怎么可能制不出解药来?你今天若不给我解药,我便让这女子将你凌迟活剐了。”
白妈妈听了再一次同情地看着侯夫人,冷笑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都十几年了,竟然还看不出来,真正要害二少爷的是谁,二少爷身上的毒根本就不是贵妃娘娘下的,贵妃只是知道他中了毒,便加以利用罢了。”
侯夫人听得大震,仍是不信,仍是要打白妈妈,素颜见了眉头一皱道:“母亲,贵妃的那丸解药着实对二弟的毒有些克制作用,但却不能彻底清除,您也别伤了她了,跟儿媳一起进宫去找太后娘娘,请太后给您一个公道吧。”
侯夫人听得一怔,去宫里找太后讨公道?多年前她就想啊,可是,她连宫都进不了,又怎么能找太后理论?不过,也好,白妈妈这老货这一次可是连害了素颜两次,而且,宫里的那一回,可是连着太后,皇后一并算计进去了的,这一次,贵妃那贱人应该再也逃不过去了吧。
于是,素颜也不迟疑,带上侯夫人和白妈妈,又将府里的侍卫调集,多添回了护卫人手,向宫里而去,刚行至一半路程时,便遇到了叶成绍,叶成绍跳下马,钻进了马车,一把将素颜揽进怀里道:
“娘子,辛苦你了,不过,下回,还是不要亲自犯险了,便是躲在一旁也不安全,若是他们也留有后手呢?”他好一阵后怕,虽然早就与素颜商量好了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素颜可能会被人刺杀,他便心惊胆战,素颜在巷子里时,他是一直在暗处护着的,并没有现身。
他们以后要面临的困难和危险更多,素颜必须能够勇敢地独档一面,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他才能放下心去在外面拼闯,刺杀场面虽是惊险,但能够锻练娘子的心智,娘子再如何个性坚强独立,也是个在深闺里养大的女儿家,那种血腥场面肯定会看不习惯的。
“傻子,不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吗?我只是躲着呢,没有危险的,倒是你,一会子要跟我进宫去,可是千万不要太过冲动,有话好好儿说,没有理也被你一句话弄得没理了,最后只是给那些个恶人来点子小惩,又给咱们一点子蝇头小利,欺哄咱们,那可就不划算了。”素颜也拍了拍他的背道。
叶成绍听了嘻嘻一笑,捧起素颜的脸,猛地亲了一口,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感觉她的气色比先前好了很多,这才放了心,“你今儿精神好些了么?不再犯困了?”
素颜知道那些人不想让她跟着叶成绍出京,故意在她身上下了软骨散一样的药物,她自己找了方子治好了,却不想让人知道,这会子见叶成绍担忧,便亲腻地点了点他的鼻子道:“你娘子可是个大夫,那点子毒哪里就能难倒我了,你不是找了陈太医么?他如何说?”
叶成绍一听陈太医的名字,眉头便跳了跳道:“那厮最是奸滑,给我绕了半天圈子,就是不肯说实话,不过,他也说了,绝对没有害过你就是,我与他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能说的,怎么都从他嘴里抠不出来,我也没法子,将来,咱们还有好些事情得依靠他呢,也不好得罪得太狠了,这一次,就放过他了。”
素颜一想也是,反正现在抓到了白妈妈,又有那黑衣人作证,相信贵妃也再以难逃过了。
马车进了宫,皇后一听素颜再一次被人刺杀,气得当时就冲到了朝堂上去了,好在那会子也正好下朝,只是官员们还没有全走,有些八卦一些的,便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帝后吵架的趣闻。
皇后一见皇后便斥道:“皇上,您就那样容不得叶蓝氏?”
皇上听得一怔,皱了眉,看了堂下的朝臣一眼,无奈地小声道:“皇后,你又糊说些什么?”
东王世子冷傲晨正要离朝,正好听到叶蓝氏三个字,心头一震,不由回过头来看着皇上。
“本宫哪有胡说,今儿那孩子要进宫见本宫,半路上又遇刺了,顺天府的人都去了,难道您不知道?”皇后气得跺脚,她最恨皇上装,明明一副万事掌控在手的样子,偏生自己每次找他时,他还要装无辜,好像根本不知情一样,就算那些刺客与他无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顺天府敢不向上报?
皇上一听,大步自龙位上下来,扶住皇后小声道:“顺天府是报了案子,但朕不是还没看么,你也看到了,刚下朝呢,乖,别闹小孩子脾气,同朕回宫,以后不要随便闯议政殿了,不合规矩,母后怪罪下来,你又要挨骂了。”一副委屈求全,又关怀备至的样子。
皇上身子一拧,躲过皇上的怀抱,回头气呼呼的就向慈宁宫而去,听说素颜这一次抓了两个活口,这一回,看那个幕后之人还躲到哪里去。
冷傲晨心中忧急,那女子,如此风华绝代,竟然……不容于皇家,不容于世么?叶成绍,你若没本事护佑她,保护她,给她幸福安宁的生活,不如就放开她吧,你……不值得那女子那样的深情维护,你不配。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这样嫉妒和鄙视一个男人,更是痛恨这个男人,素来沉稳的他,竟然有种想要冲进宁伯侯府,将那女子抢出来,护在臂弯里的冲动。
太后宫里,太后震惊地看着素颜和叶成绍,她才听完素颜将全部过程说完,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太后精明了数十年,竟是头一次被人逼到了死角,这一次,事情真是闹大发了,那个蠢货,下了药后,你就该收手了,怎么还在这节骨眼上又动手呢?
前次若非自己掩护,怕是早就暴露了,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啊。
不过还好,那白氏只是咬出了陈氏,没有将那蠢货咬出来,陈氏这一次,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没多久,皇上和皇后一齐来了,素颜和叶成绍齐齐上前见礼,皇上的脸沉如锅底,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又是何事闹到宫里来了?”
叶成绍听得大怒,冲口就要说话,素颜将他一扯道:“回皇上,臣妇今天进宫,路上遇刺。”
皇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是还好好儿的么?既然安好,以后就好生注意些,让成绍多派些人手护着你,一个妇道人家,少在外头走动,也就不会遇险了。”
话语里很是不耐,似乎是在怪素颜喜欢出来抛头露面,自己惹祸上身。
素颜听得冷笑一声,声音也有些冷:“回皇上,臣妇前次遭人毒手,害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担心,臣妇身子好转,便想进宫来谢过二位长辈疼爱,却不知,咱们大周的治安乱到了如此地步,便是在天子脚下,禁城之外,也有贼人敢大胆行凶,臣妇还好,家世富足,有人护卫,若是平常百姓,那岂不就要白白送死,如此以往,不知皇上天威何在,大周天威何在?”
皇上听得一滞,这个蓝素颜,才华横溢,他素来是欣赏的,可今天才发现,有才的人也很嘴利啊,说话怎么就一套一套儿的呢,又最是会戳心窝子……
“呃,你说得正是,嗯……朕已经着顺天府去查了,应该很快便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你进然进了宫,便在宫里陪着你老祖宗和皇后用饭,陪她们聊聊吧。”皇上很想和稀泥,他的平衡之术耍了那么多年,难道这一次,就要被这个小妇人给破了么?
宫里陈贵妃一旦下了位,还有谁能与皇后匹敌,陈贵不足为用,但是陈家却是有靖国侯在撑着啊,若是真将陈贵妃废了,陈家原就出了陈阁老丢脸的那档子事,再出这一件,只怕靖国侯会暴跳如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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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打滚了呀,亲爱的们,月票要记得给小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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