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把拿着平板的手放到身侧。应允承挺直了上半身,视线往下看着李决,他把李决的眼镜摘了,反手放到身后的茶几上。
应允承被一种纯粹的生理欲/望挟持。他想要被李决占有,所以用自己的一切去容纳李决。他对李决的欲/望不需要以任何的感情和意识为前提,仅仅是以身体与身体亲密接触的方式就足够了。看到那两排可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乐并不会使他心跳加快,但他光是想着李决独自从超市的货架上一罐罐往购物车里装可乐的画面,他就有冲动要低头用力吻李决。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李决被他吻得乱七八糟,差点都要怀疑应允承是动了什么别的心思,应允承这一次的主动与热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胆。好不容易能够喘气的时候,李决用还有点不稳的声音评价应允承的行径是“白日宣淫”。
应允承又去吻他的下巴,怎么吻也不够似的,李决早就完全硬了,应允承胆大包天,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幅度用下/身去蹭李决的勃/起,明明是他在主导,但又像是他在迎合李决。他说:“千金难买我乐意。”
这一刻的确值千金。
最后还是只好出门吃晚餐,这几天温度开始逐渐回升,应允承就提出来想去散散步再回家。两个人走着走着手就牵到了一起,这条路上行人是很多的,路灯也尽职地照着,他们在公开场合并不太常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但牵手走在一起,也并不觉得不适应。
中途遇到李决在研究所的同事,对方也是认识应允承的,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这一处正好路灯灰暗,应允承听了这个语气词本来想要抽手,但李决用着力没放,同事接着说:“这不是之前夏天来我们这里的……”
“应允承。”李决回答他。
他们其实拿不准同事是否注意到了他们牵着的手,对方即使有好奇心也十分克制,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简单跟应允承打完招呼之后就开始祝贺李决去北京的事情。
等同事离开了,又走了一段路,应允承问李决:“去北京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吗?”
应允承虽然也做全家人同游一号公路的梦,但也做足准备李决要去北京。他是真正的完全支持李决的选择,也不需要李决为了他妥协放弃,唯一令他在意的是他希望是由李决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来告诉他这个决定。
李决摇了摇头,“大家不知道我申请了交流项目,现在项目选拔结果还没出来,我也不方便提前讲。”
“这个时间点上去北京是不是更好?”应允承问,“我说过了,你不用来美国,我可以……”
“应允承,”李决打断他,“刚刚为什么要抽手?”
应允承的理由无非是不想李决受到任何非议,他之前听过俞扬说李决的事,或许俞扬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那种微妙的恶意和不认同,应允承当然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李决的事,但他并不想以李决受到负面的评论为代价。应允承知道研究所毕竟并不只是一个纯粹的科研机构,性向的问题处理不好或许会断送李决的前程。
应允承并没有说出口,李决也没有继续等待他的回答,李决又说:“如果你愿意,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回家之后应允承回归他的阳台开着电脑处理了一些实验室的事,这次再回去时涂雅欣已经离开,他凭空增添几分压力。他上午坐飞机返程,到家之后又和李决消耗了大量体力,工作了没一会儿已经觉得困,于是就这么直直坐着打起盹儿来。
他工作的时候李决一向是不打扰的。李决来阳台也只是为了处理新买的花种。李决看着应允承手指搭在键盘上头一晃一晃,本来还因为画面好笑打算拍照留恋,手机镜头刚一对准,应允承的晃动幅度却突然加大,李决立即跨步过去用手托住他的头。
应允承椅子的侧后方放着一株大仙人掌,是这几天他不在的时候李决挪了位置,一时也忘了要把位置再换回去。李决的手掌就割在那仙人掌和应允承的脸颊之间,应允承惊醒一样,头又往李决手掌那侧压了压,仙人掌的刺这下是结结实实扎进李决的手背。
应允承睡眼惺忪,迷迷蒙蒙看着他:“今晚要不要早睡?”
李决极力克制呼吸,伤口应该并不太深,但痛感是明显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检查是否有刺扎进手背里。他只能先处理应允承:“你先去睡,我洗个澡就来。”
应允承缺觉的时候是很听话的,也想不起来刚刚还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分明听到了李决洗澡的水声,他站起来点点头就往卧室去了。
李决找了药箱,开着手机电筒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在那株仙人掌够大,并没有刺折下来扎进手背,只是有些零零散散的血口子,他给自己消了毒,等到碘伏的味道散了一点才进了卧室。
应允承没关灯,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李决躺到另一边,左手背总还是有痛感。就在这个时候应允承说:“李决,我们去国外结婚吧,然后领养一个小朋友。”
李决并不确定应允承是不是在说梦话,他伸手摸到开关关掉了卧室里的灯,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他也像是什么负担都没有了一样,说:“好啊。”
李决想就当是大家都在发梦吧,梦里不需要考虑性取向,不需要担心他在保密期内怎么去国外结婚,梦里也没有李进明和周静以及其他种种无法解决的问题,梦里应允承要什么,李决就答应什么。
第二天上班,李决午餐的时候正好遇到医务室的小护士,偶然瞥见他手背上乱七八糟的伤口,硬要拉他去医务室处理。知道他是被仙人掌扎了,小护士责备他不小心,李决就没忍住,辩解说“是家里的小朋友不小心。”
他说这话时带着笑,有种无可奈何的纵容,好像被仙人掌扎了是件开心事,小护士心跳都漏了一拍,不敢再看他只能低下头再仔细给他检查有没有残留的刺。
接近六点的时候徐晋洋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那通电话讲了有七分钟,一开始是副市长,很快电话那边换了人听,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徐晋洋依然几乎是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对方语速并不快,他听着听着甚至觉得自己在冒冷汗。
徐晋洋很久过“为难”的感觉了,但他挂掉电话之后对着手机通讯录是真的犹豫了一刻钟也没能把电话打出去,这种为难当中又稍微带着一些不忍,虽然作为这个故事的旁观者他很早就用“齐大非偶”来警示过故事里的人。
他其实是佩服李决的人,有几个人有勇气参加一场大概率会输的仗呢?大部分人在勾选风险提示这一步就转身走掉了,但李决偏要舍命陪君子。
李决是在下班路上接到这通电话的,应允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