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空气里寂静无声,只有一股难闻的尿骚气在空气中弥漫。
那男人劈开双腿,腿间一片难堪的湿润。
半躺在地上瞪着惊魂未定的眼,全身抖动个不停。
机械式的转过头,看向头侧离自己并不远的那个还冒着烟的黑洞。
硝烟味混合着尿味在鼻尖挥散。
男人的身体直到此刻还在抖,吓傻了一样。
看向面前被韩曜及时推开的那只手,他正狠厉的瞪着自己。
他是真的……真的要杀他。
这男人是个疯子,啊!他是个疯子啊啊啊!
韩曜拿走厉伟手里的枪,交给身后的赵一泽,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枪是为了打猎物,而不是为了粘上这一摊屎的,走吧。”
屎?
他们竟然说他是一摊屎?
厉伟上前,将孙一柔搂进怀里,抚掉她头顶的鸡蛋液,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还说能保护自己,她就是这样保护的?
他只一天不在,就出事?
几人往回走,周荷以及一旁的警局被漠视,难堪的叫道。
“厉伟,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开了枪还可以任你来去自由吗?”
“不然呢,想打?”厉伟不屑的停下脚步,阴冷的眉眼扫过周荷身后的警员以及警察局长,对方心虚的把脸转开,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厉伟的身后站在军队,真要开打,周荷未必会占便宜。
而京南又和其它城市不一样,虽说警察很牛掰,但再牛掰也不如军队厉害。
就连搞政治的都要和手握军权的人搞好关系,更何况是警察?
厉伟带着孙一柔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周荷气的面色铁青。
人群中有李家的远亲跑上前来:“姨母,就这样放她们走吗?”
“不然呢?”
周荷推开那女孩,快步走下阶梯,坐进车里,眯眸转向窗外。
她恨透了厉伟的邪肆张狂,恨透了他的无所顾忌,目中无人。
李傲忌讳着他,可她周荷不是。
一旦让她找到机会,定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再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猖狂?
呵呵,我看你是找死!
厉伟本要送孙一柔去医院,女人却不同意。
不过是被鸡蛋砸了一下,剩下的都被小伍和齐鸣挡了,她就是额头被磕了一下,哪还用去医院那么娇贵?
厉伟拨开她的头发见那里真的伤的不重,只是泛红,遂不再勉强。
让人送小伍和齐鸣去医院,又叮嘱他们好好修养后,就带孙一柔回家了。
刚刚的事闹的动静太大,孙一柔刚进家门,手机便马不停蹄的响起。
霍芸儿打来电话问怎么回事,张天意也非常关心,秦如梦更是直接发了视频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伤的怎么样。
除了安玲被安世勋关在房间里反省外,其它人基本都知道了。
厉伟的手机也是。
孙一柔好不容易挂断秦如梦的电话,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手机再一次响起。
看到黄子鸣的名字,她有几秒钟的迟疑。
这时,厉伟走进来,从她手中抢走手机,又阔步走出去。
“嗯。”慵懒无比的声调。
黄子鸣正打算开口,听出接电话的人是厉伟,沉默了一秒钟。
“她还好吧?”
厉伟转过身子坐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看孙一柔还站在门口,挑挑眉,冲她摆了个手势。
女人撇撇嘴拿着换洗衣服往浴室走。
头顶上粘粘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实在很不好闻。
“我以为,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未婚妻被谁害死。”
黄子鸣闻言又沉默了会:“厉总只手遮天,在警局门前都敢开枪动手,不如厉总来告诉我,是谁想让她死?”
“听起来,你好像并不关心?”
“我和她只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没什么感情,她死不死,于我何干?”
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他知道厉伟在,柔柔是不会听自己电话的。
那他又何必与厉伟多谈。
男人摸着头皮,脚还搭在茶几上。
孙一柔出来时,厉伟正把她的手机放在膝盖上左转两下,右转两下,玩的不亦乐乎。
她并不关心黄子鸣打电话来做什么,她也不想知道黄子鸣都和她说了什么。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让大脑清醒一下。
接下来,她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顺便,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李蕊背后的仇家有多少,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害死她,还故意让自己背锅。
同一时间,光景别墅。
夜幕低垂,赵英拿着钥匙小心翼翼的走进后花园。
据说外面闹的很厉害,总统的小女儿死了,这几日总统都不会来这里。
小姐每天喝完补品早早就上床睡了,赵英也是确认再三,小姐不会醒,才敢偷偷拿着钥匙溜到后花园这里来的。
夜色朦胧,连鸟鸣虫叫都没有。
赵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鬼鬼祟祟左右张望,开门的手指不断颤抖,钥匙几次落地又被她捡起,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神不宁的。
后花园的门开了能有5分钟才被打开。
赵英谨慎张望确定没人后,才迈步走进,又从外面把门关上。
花园里更是漆黑,只有天上并不明亮的月光透过树杈的缝隙照下来,那零零碎碎浅浅的光
赵英拿着钥匙的手抚上心口,三步一回头,小心翼翼的往那个花圃靠拢。
越走近,她的心跳就越厉害,好似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似的。
她不容易走到那花圃前,她又一次左右张望着驻足脚步,确定没人看到她,才静悄悄的贴了上去,里面没动静!
透过花圃的缝隙往里看去,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好像根本没人。
难道,先前都是她自己瞎猜瞎想,那男人只是个普通的小偷,入室偷盗后就从这里溜了而刚好被她给撞上?
是这样吗?
赵英低头翻找着那一串钥匙,找出一个和这门上的锁大小一致的钥匙插入锁孔。
算了,不想了,总之先进去看看再说。
如果那个男人真是厉伟要找的那个男人,她就把孩子带出去,如果不是,那就当是她乌龙一场吧!
赵英打开门,推开一条细缝。
拿出手电桶,先往楼梯下的漆黑照了照。
“有人吗?”
无人回应。
赵英大着胆子,深吸一口气又往楼梯下迈了两步:“有人吗?”
这时,身后的木门突然前后忽闪两下,赵英回头,就感觉一阵阴冷的风直朝她脸部吹来!
三天后。
厉伟、韩曜、孙一柔,一身黑衣前来为李蕊吊丧。
总统府的客厅四处铺满了黑布,房梁各处裹缠着白色的花,从楼梯处一路向上,素洁哀泣。
周荷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身黑衣,眼睛湿润有泪,她旁边的一行女眷们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孙一柔厉伟韩曜三人进门时,她们像看到敌人似的瞪起眼。
三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桌前,韩曜给李蕊上了柱香,而孙一柔和厉伟不过是淡淡的看了眼她那张苍白的好似要吃人的照片。
“厉先生,柔柔,你们来了?”
秦如梦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李锦朝她们走来。
孙一柔见周荷转过头去。
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李锦和自己站在一起。
呵!女人轻轻转开头,撇了下唇角。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先是去了墓地,下葬后,又浩浩荡荡的回到酒店。
厉伟韩曜去了洗手间,只剩下孙一柔一个人的时候,苏秦竟不知何时靠了上来。
“李蕊死了,这下,孙小姐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孙一柔回眸,一见是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据我所知,我这个“妹妹”生前可是跟苏小姐关系最好的,比自己的亲妈还要好,怎么她死后,你反而要和她的敌人站在一起了?”
“呵呵!”苏秦掩面而笑:“这社会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么,优胜劣汰,这个道理你懂我懂,相信她也懂,我不可能永远和一个失败者站在一起啊!”
“难道在苏小姐看来,我已经成功了?”
“还不算,只不过,也离成功不远了。”
“比起杀人,诛心才是最厉害的,而孙小姐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周荷只有三个孩子,一个被你赶跑了,一个也已经香消玉殒了,只剩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只要他也消失不见,孙小姐的目的就彻底达到了。”
“这一点上,我不介意助孙小姐一臂之力!”
呵!
孙一柔捂着脸颊大笑起来:“您是真有自信呢,您这么跟我说话,是压根不在乎我会把你的这些话告诉我姑父是吗?”
“你这句姑父叫的有几分真心,我想孙小姐比我清楚,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孙小姐难道不清楚?”
“那好。”孙一柔转过身:“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也不妨坦白直言。”
“我看您对我很了解,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同盟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不如今天我们就交个心,也好让我对您的防范少一些。”
“抿我所知,你跟在我姑父身边许多年了,他身边的女人一直换,却唯独对你情有独钟,待你也不薄,我不明白,苏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恨我姑父,恨到不惜一切代价也想毁了他,甚至连他的家人儿子女儿都想加害,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秦闻言立刻变了脸。
转头就见李傲和一群官员正朝这边走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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