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了,上面下来很多人,待人都走空了,孙一柔挤进去,站在最里面。
电梯门关上,一层又一层的停,有人上来,有人下去,孙一柔急的不行,从来没觉得电梯会这么慢,她好想长一双翅膀直接飞上8楼去。
好不容易,电梯门终于在8楼打开。
她的脚还没迈出去呢,就听到经理站在那间房前点头哈腰的道着歉。
“抱歉客人,是我们用人不当,给您带来麻烦了,您放心,她偷窃的事我们一定会严厉处理,给您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您也知道,酒店如果传出服务员偷窃客人财物的事名声会受影响,我们一定会严厉处理她,将她开除,至于报警……能不能……”
“啊好好好的!”经理面带微笑,弓着腰,一脸的谄媚:“客人,谢谢您的理解,谢谢,谢谢,您如果愿意,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你的房费可以减免,再次向您表达歉意。”
房门关上,经理拽着那个服务员打扮的女人往楼梯间走去。
脸上哪还有刚刚的谄媚笑意,面色铁青的好似要杀人似的。
孙一柔与他们穿插而过,认出那女人正是先前在隔壁打扫卫生的那一个。
她皱着眉,一步一步往那个紧闭的房门走去。
心口砰砰砰的心跳震耳欲聋。
孙一柔的手心全是汗,身上也是,莫名的紧张不安,害怕恐惧。
她害怕打开门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还活着,不过是她又一次的幻想罢了。
可她又害怕打开门的那个人是他。
那些用过的套……
他和李馨……
那一宿那个女人的叫……
以及,他为什么活下来却不找她?
忐忑、茫然、恐惧。
孙一柔怀着这样的心思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双腿发麻,正弯下腰要揉一揉。
房门却在这一刻打开了。
窗户关上了,白色窗帘不再漫天飞舞。
只是那金色的阳光越发灿烂的照在地上,晃了孙一柔的眼,她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男子,如梦如幻,好似在做梦一样。
他背光而站,高大的身影一如从前俊郎卓越。
神态慵懒,五官立体。
看到她,好似并不意外,只是饶有兴趣的勾勾唇,挑挑眉。
四目相对,他们在门前站了许久,久到孙一柔以为过了一世纪。
厉伟笑了笑,冷漠开口:“是进来坐坐,还是,换间房?”
女人的心被撕扯,她蹙眉瞪着他那张好看的脸。
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孙一柔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谊与从前的影子。
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她低下头,咬牙忍了很久,用力闭眼,从喉咙深处问出一句:“你没死?”
“嗯,没死!”
他答的云淡风轻,表情也似笑非笑,好像死这么严肃的事,在他看来不过是玩笑一样。
孙一柔突然抬眸,用力看向他的脸,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差点就……”
“告诉你,找你?”呵呵呵呵!
厉伟嗤笑:“我现在是你的什么人?以什么样的名义找你,前夫,姘头,还是什么?”
“厉伟!”孙一柔大喊,眼泪差点飘出来。
厉伟皱眉,笑意收起。
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你到底是要进来,还是出去?”
孙一柔抬眼看他,看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领带半挂着,不知是进来正要脱,还是正穿着准备出去。
喉结下,他半敞的领口里露出轻微的吻痕,虽不明显,孙一柔还是一眼捕捉到了。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香水味。
那是属于女人的香水,李馨身上的香水。
一切的事实,让孙一柔想不相信都不行。
眼泪潸然流下,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厉伟盯着她的眼泪,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脸,突然,他眉毛一紧,扯着孙一柔进了房间将她困在墙上。
他的吻依旧像个野兽,凶猛,狠厉。
孙一柔左躲右闪,就是不让他碰到嘴。
她嫌恶心,她嫌他刚刚碰完其它女人脏!
她的抗拒,让厉伟的冷笑更盛。
砰砰砰,外面传来黄子鸣大力的拍打:“柔柔,柔柔!”
他搂着她,不再强迫般的吻她。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她的脸只到他肩膀,厉伟贴着她的头皮冷笑着嘲弄:“知道为什么我活下来也不找你吗?柔柔?”
“我就问你,我为什么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嗯?”
“以前我告诉过你,就算我死,你也不能有别的男人,忘了吗,柔柔?”
“你和他睡过多少次,你已经脏了,我为什么还要你?”
“你真觉得我厉伟是个地痞,是个流氓,是个无赖,所以对女人不挑的吗?柔柔,你太单纯了,越是“脏”的坏男人,越喜欢“干净”的女人,总算睡过那么多年,这一次,就当我免费教你,让你长个记性,嗯?”
孙一柔笑了,笑的眼泪流出来。
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眼前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这一刻,孙一柔却宁愿她心爱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她推开厉伟,抹干眼泪走去开门。
门开的一刹那,黄子鸣差点跌进来。
他的手上拿着叶氏小笼包的外卖袋子,看到厉伟,像见了鬼似的惊在那里。
孙一柔从他身侧挤过,淡淡说了句:“走吧!”
黄子鸣看着厉伟,手抬起来指了指:“你……”
他没想到,厉伟竟然真的没死。
他真的没死!
怎么可能,当初他已经火化,已经下葬了啊!
短暂的惊愕意外之后,黄子鸣的脑袋开始运作。
他想到了3年前一切都是“听”的,并不是亲眼看的。
席彬说厉伟已经火化,让孙一柔给他销户,买了墓地把他的骨灰盒安放好,一切,都做的那么完美,让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现在想想,当年没有人亲眼看到他火化,没有人看到他断了气,所以,他根本没死吗?只是假死?
黄子鸣怔愣了会,孙一柔已然走到电梯口了。
黄子鸣敛下视线,转身追过去。
804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孙一柔听着,仰头看着头顶的数字变化,露出淡淡的苦笑。
震耳欲聋的音乐,萎靡放纵的味道。
地下会所的包房里,厉伟端着酒杯随意将腿搭在茶几上。
似笑非笑,眼睛里晃过大屏幕里闪过的五颜六色的光,身体前倾着摸了摸正站在茶几上跳舞的女人的腿,那双腿,纤细修长,白的赛雪,他轻佻的用冰过的红酒杯刮了下,引的那女人啊的一叫,撩人又性感的扑进厉伟怀里,轻轻打他的胸膛。
男人大笑,任女人的嘴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他一手搂着女人,低头看了眼身下。
大手抚过头皮,随口骂道:“特马废的!”
任女人怎样撩拨,他都没有反应。
安静的像死人一样。
可今天白天,明明只是抱了她而已,他就那么迫切,那么想要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茶几上,还有两个女人在跳舞,个个美艳婀娜,妖娆生姿。
厉伟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任身前的女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房门推开,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进来。
“厉先生,人已经带来了!”
厉伟扯开面前的女人,拉上刚刚被她拽开的裤子拉链,下颚往门外一指。
几个女人恋恋不舍,却也知轻重的走了出去。
门前,她们看到一个年轻不大却战战兢兢的女人,她看起来只是20岁出头,却挺着个大肚子,看那样子已经有6、7个月了。
女人们嗤笑,而那大肚子的女人被保镖推了进去。
动感的音乐停止,大屏幕上的光也不再晃。
头顶淡桔色的小灯一排一排打下来,照在厉伟的脸上,即神秘,又冷锐。
吴微微被保镖推到厉伟面前,她吓的脸都白了,踉跄着在茶几边摔倒,紧张的捂住肚子。
“大……大叔,你没……没死?”
吴微微的脸上有惊讶、有慌张、有如释重负、又有心焦与恐惧。
各种感觉复杂交织,映在她脸上的就只剩下害怕与慌张了。
她语无伦次,战战兢兢,哭着抓住厉伟的裤腿。
“大叔,我求你,放过他吧,我求你了……”
她求厉伟放过的人是大眼儿。
3年前,他一刀一刀刮了他的命。
他的女人没了,孩子死了,而他……
竟然有了孩子?
厉伟冷笑,从裤兜里摸出枪,手枪上膛,那声音让人听了心惊胆战的。
拿起茶几上燃了一半的烟咬进嘴里,手枪对准吴微微的脑袋。
他现在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连心都没有了的恶魔。
吴微微的手机被保镖抢走,递到厉伟手里。
男人打开微信,按下了老公那个名字,点击录像,枪口对准吴微微的脑袋。
“大眼儿,给你2个小时,你是要自己活,还是要你的女人孩子活,今天,老子也让你选一次,记住,你只有2个小时。”
说完,他把手机一扔,收了手枪又躺回到沙发里,左手拿烟,右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吴微微吓的脸都青了,她知道,厉伟不会放过大眼儿的,他会杀了他的。
可是,她的孩子还没出生,他不能没有爸爸,她也不能没有丈夫。
吴微微哭的声嘶力竭,努力抓住厉伟的手哀求他,让他放过大眼儿。
厉伟冷笑,甩开女人,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
他没亲手把他的孩子剮出来,已经很仁慈了。
他摸摸头皮,坐进沙发里。
半个小时后,手下来报,说大眼儿已经到了门口,正被保镖带进来。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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