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被他强行按在座位上,身后的王清拽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脸色难看,却又不好发作。
陈婶搬了另一张椅子给厉伟。
姜艳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林雪捕捉到了,却没有拆穿,倒是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厉伟还没放下呢?
林雪摇头,在心里同情,厉伟,可真是女人的祸水。
几圈下来,林雪输了不少钱,她是真的不会打麻将。
过去那5年,她学过武术防身、学过电脑、学过窃听、学过演戏、学过很多很多的东西,可唯一没学的,就是打麻将。
简单的明白怎么胡牌,可跟这些老麻友打,不是懂一点点就能赢的。
从头到尾,一把没胡过。
身后的王清吹胡子瞪眼,好像林雪输的是她的钱,急的不行,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旁指手画脚。
“哎呀不是这张,你该打那张,你怎么这么笨呢?要不你下来,我来!”
厉伟淡定自若的看着她打,将一根烟咬进嘴里却没有点,每次林雪输了,他就悄悄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一把。
林雪脸红,差点尖叫,还想踹他。
只是,这里的眼线太多,她也只好忍下。
王清不断的指手画脚,嘟嘟囔囔,林雪能忍,姜艳可是忍不了了,不耐烦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王小姐,你看着两家的牌呢,是不是应该把嘴闭上?”
她的口气严厉,丝毫不给面子。
王清的脸一黑,被姜艳身上的气势压下去,又不敢硬和她顶,看了眼厉伟,见对方没有要替她撑腰的意思,从座椅上站起,吱嘎一声,嘟着嘴,不高兴的回房了。
牌桌上,没有她的咋咋呼呼,总算安静下来。
姜艳不喜欢她,林雪看的出来。
是单纯的不喜欢王清这个人,还是连姜艳也看出来了,王清对厉伟的“野心?”
难道,只有厉伟自己没感觉吗?
王清走后,林雪垂下手,回头和厉伟商量:“我是真的不会玩,钱都快输光了,还是换你吧。”
之前,厉伟的桌面上明明钱最多的,现在被她几把输的就剩几个零钱了。
男人笑,将烟咬进嘴里,有力的手掌从铛下穿过拉过椅子,往前挪了挪。
双腿打开,将林雪连同她屁股下的小圆凳一起夹进双腿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林雪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脸腾的一红!
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合在她的后背上。
当着这么多人,林雪的脸已热到不行。
“老子的钱,你就是再玩一个月也输不光。”
“可我真的不会……”也不想玩。
“你玩,老子指导。”
他又往前凑了凑,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箍进怀里。
悄悄的,悄悄的在她耳边道:“你输的钱,老子晚上在床上再讨要回来,所以,老子不亏,随你输。”
林雪咬唇,脸红通通的转眸瞪他:“……”色狼!
姜艳眼见着两人亲亲我我,不太好受,将牌推倒后,笑容有几分勉强。
“厉总想力挽狂澜,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来,重来!”
“厉哥打牌是挺厉害的,刚出狱那会,我们去赌坊……”
砰!椅子被踹一脚。
贾越憨憨的笑容几分尴尬,几分腼腆,摸摸后脑勺,僵笑着看向林雪:“小嫂子别担心,这几年厉哥已经不去那种地方了。”
承子在一旁幸灾乐祸:“打你的麻将吧,废话那么多?”
姜艳轻笑,码好牌后,抚了抚已长过肩膀的长发,故意拆台道:“我倒是记得,厉总没坐牢前,是挺喜欢去赌坊那种地方的。”
抬头,见林雪在看她,微微勾起唇角。
“那时候厉总多大?15还是16?年轻气盛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觉得自己记性好,能记住所有牌,就天下无敌了,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又怎么斗的过那些真的赌徒?人家会千术的,而且还有帮手,最后输了不服,还要被人打。”
是吗?
厉总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吗?
林雪听的颇有兴致,又有那么一点……心疼。
她知道厉伟小时候过的日子很暗黑,丁佩做为初下海的陪酒小姐和厉耀宗有了一夜情后怀上厉伟,生下他后,带着他去厉家认亲,之后被厉耀宗金屋藏娇。
厉耀宗对她的兴致只是一时,之后,厉家举家迁移到国外后,丁佩就被抛弃了。
厉伟和丁佩被撵出公寓,丁佩又做起老本行,只是,她只陪酒不卖身,为厉耀宗守身如玉,并时刻相信着,那男人有多么爱她,一定会回来找她。
厉伟就是在这样一个复杂且迷乱的环境中成长,之后的叛逆、打架斗殴、不谙世事,都只让人更加感到心疼而已。
林雪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想着这些过往,竟忘了摸牌。
而姜艳在说完这些话后,也像是忆起了曾经年少时的美好回忆般陷入静默。
承子摸摸鼻子,贾越抚了抚头皮。
唯有厉伟,淡定的好似姜艳刚刚说的不是他的事似的。
修长的手指探过桌面摸牌,又淡定自若的将牌翻开。
“九万,摸宝,胡了!”
“靠!”
“厉哥,你这也太奸诈了,趁着我们心疼发愣时胡牌?”
厉伟笑:“我让你发愣了?”
他侧着身,椅子向后挪了半米,痞里痞气的眯眸点燃香烟,起身,摸摸林雪的头发:“去抽根烟,自己玩。”
他没忘记姜艳怀孕不能闻烟味。
可他实在忍不住了。
刚刚离林雪那么近,闻着她头发上的洗发香波味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花香,身下越发紧绷,蠢蠢欲动,如果不抽根烟压一下,他恐怕要把林雪拽上楼才能解决了。
厉伟拿着烟走到玄关,想出去走一走。
刚打开门,就看到正从车上下来的石炎,一脸焦急的样子。
“厉总,出事了!”
两人站在公寓后面的绿植前,厉伟将抽的只剩一截的烟头弹进垃圾桶。
“送快递的人,找到了吗?”
石炎摇头:“片场的监视器只拍到那人穿着黑色的棒球衫,个子很高很瘦,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根本看不清脸,他把快递交给片场的一个工作人员后就走了,对方也没在意,只当是个普通的快递盒子就给太太送去了。”
“如果不是太太警觉,这会,恐怕被咬伤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太太了。”
厉伟眯眸,从裤兜里又摸出一根烟要点。
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
石炎恭敬的递上一个:“厉总,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厉伟接过打火机,滴的一声点燃,像没听到般眯着眸问:“被咬的人叫什么?”
“杨依。”
“有危险吗?”
“因为离医院近,送医及时,医院里也有相应的血清,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确实被吓到了却是真的。”
“让凌天集团的公关过去一趟,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好。”
两人正说着,公寓门前又停下一辆车。
厉伟眯眸看去。
“是余敏。”石炎道。
厉伟摆手。
石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件事,厉总并不想让太太烦心,只要安抚了那个女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只不过,这个给太太寄蛇的人心思狠毒,一定要好好查才行。
这一晚,大家又吃又玩的到了凌晨一点才散场。
林雪困极,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厉伟侧倚在床边,拿着手机翻了翻,网上还没有相关消息,他放心的在林雪的眉心处吻了口,修长的双腿垂落地面,大手抚过头皮,脱掉衣服,内裤,光着膀子进了浴室。
翌日,林雪一觉到天亮,睡醒后精神饱满,连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下楼吃饭,她敏感的察觉到大家看着她的眼神不太对。
陈婶有些忌惮,又有些疑惑,王清是压抑的幸灾乐祸,而霍芸儿咬紧唇瓣,愁眉深锁,时不时担忧的看她一眼。
饭桌上只有厉伟淡定的喝粥,看报纸,吃饭。
林雪接过陈婶递来的粥碗,奇怪到底怎么了?
她勾起唇角,将额前的碎发挂到耳后,瞟了眼霍芸儿面前的粥:“芸儿,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目光从窃笑的王清脸上收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们吵到你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那还不是因为……”
“吃你的饭!”
王清嘻笑着正要插嘴,厉伟突然面色不善的看她。
王清着实没见过厉伟这样凶巴巴的一面,一时被吓住,怔愣后心里又涌起无限委屈。
把碗一推:“你们吃吧,我不在这碍大家的眼了。”
她腾腾腾小跑回房,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厉伟垂下眼睛,继续盯着报纸,好似对王清的委屈视若无睹。
林雪搅了搅面前的粥,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厉总不让说,她也套不出话来。
索性淡定的吃饭,抬眼,瞥见霍芸儿依旧担忧的望着自己,安抚般的笑了笑:“吃饭,凉了就不好喝了。”
抬头问陈婶:“这海鲜粥真不错,鲜而不腻,鱼肉入口即化,是你做的?”
陈婶摇头:“是王清做的。”
果然!
林雪笑了笑,任何人都不是一无可取之处的,就像王清,她虽然不喜欢她这个人,可她做饭的手艺却真的无人可比。
林雪大口大口的喝完粥,又陪霍芸儿说了会话,直到余敏来接她去片场,才像摸小猫一样摸摸她的头。
“在家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不然,有人会怪我的,到时候他要把你带走,我真的没理由再留下你,明白吗?”
霍芸儿咬唇,轻轻点头。
正要开口说什么,见厉伟走过来,脸一白,又惧怕的闭了嘴。
只道:“我知道了,雪雪姐。”
余敏的车上,林雪摘下墨镜,不再伪装笑意,开门见山的问余敏:“是不是出事了?”
驾驶座上的余敏干笑,看向后视镜:“能出什么事?你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不说?
当她是瞎子吗?
大家那样的反应,不是出事是什么?
而且是与她有关的事。
林雪抽出纸巾擦拭墨镜,头不抬眼不睁,面容幽冷。
“姚瑶,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