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宾客们惊愕、错乱,一时间宴会厅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毕竟,慕婷婷在圈子里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
慕爸爸冷下脸,吩咐身侧的保镖:“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捣乱的人给我撵出去?”
话落,保镖们训练有素的朝女人扑来。
女人惊恐一慌,脸色惨白的随手一扬,将手里一沓子纸甩了出去。
纸张纷飞,如雪花般洒落。
映着宴会厅里五光十色的奢靡,几分讽刺,几分挖苦。
突然,那女人惊慌失措的朝林雪扑来:“林小姐,救救我,我都是照你的吩咐做的,别让她们抓我,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进警局,你答应过我的林小姐!”
“你在胡说什么?”林雪听不懂,蹙起眉头。
纤细的手腕被女人紧紧抓着,此刻已有了红痕,很疼。
厉伟上前,分开女人尖锐的手指。
没了依附的女人被保镖按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仰着头,一脸怨恨:“林雪,你出尔反尔,你不讲信用!”
林雪的脸色,陡然难看下来。
再看掉在脚边的纸,以及纸张里的男人侧影,程子煜?
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敛起,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纸张洒落,落在桌子上,椅子上,花圃间,甚至有些落在人的衣服上,就算保镖速度极快的拾起,依旧被人看了去,想瞒也瞒不住了。
彩色打印的纸张里,慕婷婷正作风豪迈的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全身赤果。
而那个男人……
林雪的心一沉到底,下意识的看了眼厉伟,再看台上。
有保镖拿了纸递给慕爸爸,慕爸爸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青紫交错,一巴掌将慕婷婷扇倒在地。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荡*妇!”
说完,慕爸爸不顾在场宾客,怒腾腾的甩袖离去。
这样丢人的女儿,他不会再认。
慕妈妈显然了解丈夫的脾气,哀求的拉扯他,让他不要丢下女儿离去。
然,慕妈妈的手被狠狠甩开,如果不是身后的秘书跟着,此刻踩着近10厘米高跟鞋的慕妈妈恐怕早已摔在地上。
慕爸爸狠绝无情,直接甩开慕妈妈走了,慕妈妈踉踉跄跄的追出去,跑出几步,又回头看着发懵坐在台上的女儿。
眼眶湿红,有失望,有愤慨,有怒其不争,可最后,她也像慕爸爸一样,扔下慕婷婷急匆匆的走了,追着慕爸爸离去。
慕婷婷几度悲凉,几度失望。
她被慕爸爸那一巴掌彻底打懵了,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她定婚的婚礼现场。
那天,她不过像往常一样放纵自己,和一个男人上床罢了。
睡过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她也再没联络过对方,可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慕婷婷像被人遗弃的宠物般。
回过味来,她突然察觉,也许那天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故意在引她跳的一场局。
慕婷婷眼眸腥红的想着,到底是谁?是谁要这样害她?
仰头,听见门口正被拖出去的女人对着林雪歇斯底里的吼:“林雪,你出尔反尔,你不得好死!”
慕婷婷垂在舞台上的指甲攥紧,盯着林雪的侧影,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怨恨狰狞。
金子妍走过来:“婷婷……”
“我知道。”
慕婷婷咬牙切齿,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黑色宾利车一路安稳的回到公寓。
今天在定婚宴上的事,廖家对她也有所怀疑,可碍于厉伟在场,不敢为难,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敌意。
他们都在怀疑她!
反观厉伟,他像没有反应似的领着林雪上楼。
吴嫂从厨房探出头:“先生,太太,我煮了红枣蜂蜜水,要喝一碗吗?”
红枣,补血,蜂蜜,润肠通便,都是益气养颜对女人好的东西。
厉伟没有回头:“送一碗进来。”扯着林雪进了主卧。
而今天的郑佩儿,出奇的没有找茬,拨拨头发就准备回房了。
吴嫂对她又惧又怕,总觉得她的眼神不正常:“那个……郑小……”
郑佩儿狠狠一瞪,吴嫂差点把舌头咬断。
忌惮的后退一步:“你……你要来一碗吗?”
“好啊!”郑佩儿笑笑,笑容格外灿烂:“也给我送进来吧。”
妖媚的勾过一缕碎发挂到耳后,转身要走时,突然“哦”了一声。
吴嫂停下脚步,忌惮看她。
“估计,今天你的“太太”会睡不好觉,给她温一碗牛奶送上去吧,可以帮助睡眠的。”
“……好。”吴嫂迟疑了一会才应道。
郑佩儿往楼上看了眼,转身回房。
过了几分钟,吴嫂端着红枣蜂蜜水进房,她可没听郑佩儿的话拿什么牛奶,不过,倒是问了一嘴:“太太要喝牛奶吗?”
林雪笑笑:“不用了吴嫂,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吴嫂看向厉伟,见他眼神默许,后退到门口:“好,那,先生太太也早点休息。”
说罢,她转身关好房门。
林雪听着门外的脚步,吴嫂下楼去了。
厉伟漫不经心的上了床,掀开被子,拿过平板电脑,如常的处理公务。
好像今天在兴辉酒店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那个女人!
那些照片!
以及程子煜?
林雪想了想,坐不住了,拿出手机当着厉伟的面播通程子煜的号码。
程子煜出事,她不可能视若无睹。
然,电话响了7、8声,和之前一样无人接听。
林雪真的不知道这男人在搞什么,难道真的出事了?
厉伟坐在床上敲击电脑,余光瞥了她一眼:“还不睡?”
林雪放下电话,回到床边。
今天这件事,明显有人想栽赃陷害她,不然那个女人不会对她大呼小叫。
可是,到底是谁?
还有程子煜和慕婷婷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个结果,她怎么可能睡的着。
厉伟放下平板,修长的手指探了下床头柜上的碗。
温度差不多,可以喝了。
“过来!”将碗端起,朝她招手:“喝完好睡觉。”
林雪蹙眉,他是真的不担心吗?
还是,只是伪装?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林雪试探般的问。
厉伟掀掀眼皮:“查什么?”
“和慕婷婷上床的人是程子煜,又不是我,我查什么?”
“可那女人,指定是我指使她这么做的,廖家和慕家的婚礼,因为那些照片成了罗湖最大的笑话,如果那些人信了那女人的话,认定是我故意指使破坏,你觉得会没事吗?”
定婚宴让慕敬乔这样丢人,他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做为始作俑者的程氏固然要对付,可指使者如果是凌天,慕敬乔也不会放过。
对方可是**部长啊,民不与官斗,厉伟即便是个再厉害的商人,到底要依赖这些人,商政一家么。
先前,厉伟因为她已经得罪了金成哼,如今再加上一个慕敬乔,林雪想想就头疼。
到底是谁给她设了这个局?
睡到半夜,厉伟被一阵手机铃音吵醒。
他的第一反应,挂断电话,小心翼翼的转身查看林雪的情况。
见她还在睡,男人悄悄起身。
房门打开,又一点一点关上。
回廊上幽黄的灯光渐渐被黑暗吞噬。
背对着门口的林雪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书房里,厉伟右手夹烟,微微眯眸瞥向电脑屏幕。
“定婚宴上记者云集,照片的事虽然慕家和廖家都在极力打压,可到底传出了风声。”
“而这条录音是在凌晨2点发出的,我们的公关在30分钟后全部删除,可还有一些个人平台在相互转发,要想全部删除需要时间。”
“慕小姐自称被人陷害迷女*干的微博消息是在凌晨3点整发出的,有好事者特意在她的微博下配了这段录音,让她的话更具有可信性,慕部长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发出官方声明,说会力挺慕小姐抓出慕后真凶。”
“而定婚宴现场,那女人抓着太太说是太太指使她这么做的视频也被丢上网,现在,已经有不少网友在各自的交流平台攻击太太了。”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麻烦了,石炎忧愁的想。
大手抚过头皮,厉伟将燃烧了很久的烟灰点进烟灰缸里,蹙起眉头。
“那女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将烟送进嘴里吸食一口。
缓缓升起的袅白烟雾像一层迷,将厉伟幽深的眸色掩进了迷雾里,看不真切,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查到了。”石炎发了一份邮件过来:“只不过,事情比我想像的复杂。”
厉伟点开邮件,手机里传来石炎抑扬顿挫的声调。
“我查到,那女人名叫曾璃,有家传精神病史。”
“她是廖军的爱慕者,几年前曾在廖氏旗下上过班,入职时刻意隐瞒了病情,平时相处倒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据说人缘还不错。”
“不过,一次无意,她在卫生间里偷听到同事说廖军爱着某某女人的话,突然受了刺激,打碎了卫生间的窗户,还用碎玻璃把那女人的嘴划伤了,之后在警局待了大半个月。”
“医生检测,说她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受刺激后就会出现过激行为,之后,她被送进精神病院,再之后就没人见过她了,这次她突然出现,也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一个月里,她接触过什么人,查到了吗?”
“暂时还没查到,不过警局那边我打听到消息了,那女人……”石炎欲言又止:“那女人一口咬定是太太指使她这么做的,虽然她说话语无伦次警察也未必会信,不过,如果慕部长那边追究的话,对太太……”
后面的话,石炎没说。
厉伟也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额头的青筋几度跳跃:“这件事,暂时别让她知道。”
“我明白,厉总。”
书房里再无声音,林雪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关好房门,快步走到床头柜前,拔下正充电的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
仅仅一天时间,她的微博粉丝就从几千人长到了九万人,不过,这些粉丝都是黑粉,都是来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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