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听错了吗?那江初雪对三皇子说什么?她……她竟有了三皇子的孩子?”
“你没听错,那江小姐亲口说的,看来不像是假的。”
“原来江初雪婚前有孕是真的,可是,孩子竟然是三皇子的?”
“天啊,这永安侯府两位小姐之间的事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什么永安侯府的两位小姐,那江初雪姓江,可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
“难怪她会用假孕草害凤小姐了,竟是自己有了身孕,想让坏名声栽到凤小姐身上好瞒骗过去。”
“三皇子方才可说对江小姐一见心仪呢?什么一见,这孩子都有了,哪里是一见,莫不是早就移情……”
“别说了,你不想要脑袋了……”
绯红的血已经迅速的染上了江初雪的裙子,她为了让皇后喜爱,穿的那么素净,那血蔓延开来,格外的鲜艳刺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坐不住了,站起来就问轩辕珏:“珏儿,江初雪是怎么回事?竟是不干净的?如此,她就是做你的侍妾,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在宫里闹出这种事情,就该被杖毙!”
看轩辕珏紧张江初雪的模样,皇后的感觉更加的糟糕,直接就对江初雪起了杀心。
轩辕珏却赶紧阻止:“不!母后,初雪是干净的,她的身子是给了儿臣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儿臣的,已经三月有余了,母后,其实儿子去南方办事的时候,身边一只带着初雪,孩子也是那时候有的,母后,这是儿臣的第一个孩子,求求母后,快让太医救救初雪!”
轩辕珏一着急,说的也很大声,百官的脸色又变了变。
原来,三皇子早就和江初雪在一起了啊,孩子都有了三月了,那之前说什么一见心仪,岂不是在说谎?
江初雪已经疼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皇……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身份卑贱,可肚子里的孩儿确……确是三皇子的,是皇家的血脉,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
皇后恨不能一棒子敲在轩辕珏的头顶上,不过是一个天煞孤女,值得他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他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就算再生气,轩辕珏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哪里还能拒绝,总不是让自己也悲伤刻薄狠毒,谋害皇嗣的罪名吧!
“珏儿,你想清楚再说,这江初雪当真有了三月身孕,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你的?便是不是……”皇后显然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我的,真的是我的,母后,真的是儿臣的!”轩辕珏满眼只有脸色惨白的江初雪,丝毫没能明白皇后的暗示和苦心。
皇后只能强忍着怒火,闷闷的说:“太医,将人带下去好好治。”
“是!”几个太医忙让医女上前,把江初雪稳稳的抬走了。
轩辕珏想要跟上去,轩辕夜阑却冷冷的一句话压了下来:“香王!”
只是喊了这么一声,皇帝就冷喝道:“孽子,回来!你给朕好好的说清楚,你和江初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轩辕珏只能转身回来,一眼瞧见凤云倾一身红衣,无事儿人一样站在原地,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凤云倾,你这个毒妇,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是你害得初雪受伤的,如果初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她偿命!”
凤云倾的心往下一沉,气愤至极,面上却露出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声音柔弱中带着满满的沉痛:“香王就是这样看待臣女的吗?那么,臣女知错!”
“昔年臣女年少,情窦初开,得香王携重礼登门拜访,夸臣女蕙质兰心,赞美臣女温和乖巧,欣赏臣女能帮助父亲掌管家中商铺,对臣女许下承诺——这辈子,非臣女不娶……
那时,臣女亦是对香王有过好感的,臣女也是想过要嫁给香王的,可是后来,日子长了,香王便渐渐的疏离的臣女,臣女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香王奉旨去南方办皇差,悄悄带了表妹一起去,回来之后,告知臣女,您已经另有所爱。
香王,臣女并非不知羞耻、定要缠着您的女子,您与臣女的表妹暗中往来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臣女不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但臣女信任您,也信一直受我永安侯府照顾关爱的表妹不会背叛臣女。
便是您不喜欢臣女,欢喜上臣女的表妹了,你们与臣女好好说,臣女自然会知趣退出,成全了您与表妹。
可是那一日,您冲到臣女父亲的院子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臣女,道臣女欺负了初雪表妹,臣女震惊、心痛、失望,也对您彻底的死心。
自古男儿多薄情,女儿多痴情,臣女对您有过感情,但那日臣女也说的很清楚了,君休我便弃,臣女并没有为难表妹,亦没有问过您半句不是。
是臣女命苦,高攀不上香王府,臣女认命。
臣女已经选择放弃了,且未曾将您与表妹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我永安侯府亦做好的了打算,只待皇上下旨,便将表妹丝毫不损的送到您的身边。
可是你们为何却仍不肯放过臣女?
是!臣女知晓,表妹未曾进您的府中便有了身孕,这名声不好听,可这并非是臣女的过错,臣女又没有那个本事让表妹怀孕,你们为何却要用假孕草来害臣女?
——表妹的名声不能坏,臣女的就可以吗?
——如今事情败露,您却还要将罪过推到臣女的头上,臣女就不委屈吗?
——皇上已经准许您和表妹在一起了,您还想让臣女怎么样呢?
莫非因着臣女曾与您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牵扯,您就要把您和表妹的幸福建立在臣女的冤枉和痛苦之上吗?”
凤云倾说这话的时候,背板挺的直直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难以抑制的伤痛,明明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可就是让人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此倔强却又如此善良的女子,轩辕珏是瞎了眼睛才会去辜负!
就连轩辕珏一时之间也看待了,心里闷闷的烦躁了起来。
他果真对凤云倾太……过分了吗?
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女子,忽然发现她也是美丽的。
那种美,像是从往日那金灿灿恶俗的打扮中破茧而出,美的高贵出尘,美的惊心动魄,美的风华绝代,美的让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惭愧和悔意。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可没等他发出声来,凤云倾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布帛,朝着座上的皇帝、皇后跪下了:“皇上、皇后娘娘,永安侯府本就是得天家恩德才有的,说起来,臣女也不过是一介商女,确也配不上香王,此乃昔年香王追求臣女之时,亲手写下的婚书,如今香王既然已经与臣女的表妹恩爱情长了,这婚书,臣女自然不敢再私藏,还请皇上、皇后收回,妥善处理。”
凤云倾说的又快又急,根本没人能插话进来,等她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是轩辕珏移情别恋,与江初雪私相授受,背弃了凤云倾,如今却还想害凤云倾,想踩着凤云倾、踩着永安侯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也太……太无情、太无耻了吧?!
一个言官马上就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凤小姐冤枉!永安侯府一向忠君为国,凤小姐年纪轻轻,就帮助永安侯打理家中商铺,每年上交数百万两白银入了国库,即便只是商女之身,亦足以称之为“巾帼”了,需知就连香王前段日子去南方苏城办差,亦是带走了永安侯府捐赠了五千万两的白银,香王却如此辜负凤小姐,辜负永安侯府,实在有失天家仁德!”
另一人随之接话:“皇上,我轩辕王朝律法严明,重视礼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香王的行为虽未触犯律法,却于道德、仁义、诚心、礼仪相悖逆,若是永安侯府小姐有错,那么,香王亦有错!”
又一人道:“微臣认为,凤小姐不仅无错,反而有功!应当给予封赏,江初雪得永安侯府多年养育之恩,却恩将仇报,明知香王与凤小姐关系亲厚,却从中破坏,甚至无耻的利用女儿家的身子作为赌注,想要母凭子贵,进入香王府,实乃居心叵测,应当重罚!
香王的婚事,乃是轩辕王朝的大事,未经皇上、皇后同意,便私下写下婚书,这是蔑视君威,是为不忠不孝,写下了婚书却又自毁承诺,这是道德沦丧,是为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恐会坏了我轩辕王朝的江山社稷,——微臣奏请皇上褫夺香王的封号,取消全部俸禄,贬为庶人!”
最后说话的这人,乃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先帝授予过特权,便是皇帝犯了错,亦可以当面指责,莫说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了。
“张阁老,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有这般严重吧?”皇后的脸上也终于挂不住了,赶紧提轩辕珏说话:“你又何必牵强附会,说什么江山社稷?我轩辕王朝国富民强,是区区儿女过家家般的情情爱爱就可以影响的吗?”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凤云倾抬高了声音说:“皇后娘娘、各位大人,臣女与香王、江初雪之间的事情只是小事,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想太多了,臣女很感谢大人们为臣女说话,今日本事欢乐的盛宴,莫要因臣女坏了大家的兴趣,这些事情,说明白了也就罢了。
臣女只想请大家做个见证,第一,臣女的喜脉乃是因身中假孕草所致,臣女清清白白;第二,臣女与香王早已一刀两断,往后,亦不可能再与香王有任何的牵扯;第三,永安侯府未曾亏待过江初雪,然江初雪的所作所为,寒了臣女父母和臣女的心,是以,往后永安侯府亦不再有“初雪小姐”,待太医救江初雪脱离了危险,香王就直接将她接去身边吧;第四,臣女以及臣女的家人对香王和江初雪并无欺辱、报复的心理,还请香王当众收回“要诛我永安侯府满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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