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良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投向挡风玻璃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正在全神贯注沉溺于B站欢乐的任盈盈,后者戴着耳机,她用手机倒是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总是把音量调到既定音量的红线以上,所以声音极大,虽说对耳朵不好,关幼鱼也的确提醒过她,但奈何,这丫头总是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这耳机的音量极高就成了习惯。
庆幸的是任盈盈应该是全程没有听到虞良琴的话,陈阳便对她说道:“怎么说?”
虞良琴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虞贲讲起过,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你晚上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现在就先不说了。”
显然虞良琴是不太想在车里谈论此事,毕竟身后坐着的任盈盈古灵精怪,有些话还是不当着她的面说的好。
汽车发动,很快便把陈阳送回了酒店,虞良琴则带着任盈盈回了家。
回到酒店之后,已经十二点了,陈阳前思后想,总觉得关幼鱼的事情是心里的一块石头,悬在那里实在不舒服,便拿起电话给虞贲打了过去。
“怎么说,大舅子,这么晚。我今天带队集训了一整天,累的快散架了,你要是找我喝酒吃宵夜得改天。”虞贲仍旧是那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陈阳显然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便直截了当的把虞良琴和自己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虞贲,也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给了虞贲。
听完了陈阳的话,电话那头的虞贲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具体事情比较复杂,首先我得问你,那女人去南京做什么,你知道吗?”
听到虞贲这么问,陈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具体不太清楚,她只是说去处理事情。”
“嗯,这就对了,关幼鱼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对吧?”虞贲问。
“知道一点,掮客。”言简意赅,但有些时候,回应的字越少,越能证明话语的分量。
电话那头的虞贲似乎点了一根烟,随后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是关于某跨国能源公司的项目,这个蛋糕很大,国内外拢共有六家企业在竞标。”
“然后呢?”陈阳好奇,这看似只是一个商业活动,按照关幼鱼的能力,就算这事情比较棘手,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她也能最起码做到独善其身,或者说,明哲保身,不会让自己陷进去太多,更不可能遇到太大的麻烦。
“你听过西风山水公司吗?”虞贲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陈阳愣了一下:“搞风水的?那可是封建迷信。”
“你可拉倒吧。”虞贲差点没笑出声:“西风山水,一家新加坡的公司,经营方向是能源和基建。”
陈阳半开玩笑的说:“国外的基建没听说过有比华夏国企做得好的。”
“半年前,南非发现了一家储存极大的锰矿井,那本来是西风山水的矿井,几年前就停产了。但没想到,废弃矿井里面又发现了大量的锰矿,枯木逢春,西风山水准备在梦矿井上做些文章。”
电话里看似仓促,但虞贲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整个过程,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陈阳。
原来,西风山水的矿井半年前开始拍卖,而拍卖的中间商便是南京的一家投资企业。也就是关幼鱼此次正在做的事情。
她负责牵线搭桥,在六家企业当中,让一家企业成功竞标成功。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关幼鱼运作了小半年,事已至此,到最后才发现,她很可能被人设局其中了。
六家企业,其中四家,在最后竞标阶段全部放弃,只留下了一家竞争对手,本来行业竞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更何况这种大型项目,所有流程也基本上都是公开透明。
奈何对方耍了一些手段,与那西风山水公司合谋,抬高竞价,让雇佣关幼鱼的公司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
听完了虞贲前后的叙述,陈阳心情便无半点轻松了,只是说道:“关幼鱼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听说的是不太好,对方所有的材料,证明齐全,如果正规手段,关幼鱼少说得进去关上几年。罪名,商业诈骗,侵犯商业秘密罪,如果对方想要往死里整她,深挖以前的历史,这女人出来之后可真就人老珠黄了。”
虞贲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最重要的是,关幼鱼现在身份十分敏感,因为是掮客的关系,身处于漩涡的正中心,手里应该有许多西风山水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对于她这个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这么严重?”陈阳有些感到不可思议,本身,倘若清者自清这事儿肯定也就算了,奈何关幼鱼的身份本就是一个商业掮客,游走和身处于各方势力之间,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如果一旦出事,那肯定是万劫不复的。
“非常严重,西风山水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势力很大,早几年大马的几个商业案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如果他们觉得关幼鱼是一个障碍,很有可能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听完这话的时候,陈阳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凉开水进入味蕾,却平复不了自己此时此刻加速的心跳。
“大舅哥,听完这事儿是不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虞贲调侃的说道。
陈阳笑了一声:“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离我很远,现在来看,其实一直在身边。”
“之前,蒋一博来上海的事情,关幼鱼的确帮了你不少的忙。但我考虑事情肯定会站在我们家和我姐的角度来考虑,关幼鱼这件事,我不建议你涉足太深。她不是有一个小丫头寄养在你家里?”虞贲提及了任盈盈。
“是。”陈阳简单回应。
电话那头的虞贲嗯了一声,随后语气十分严肃一些,并似乎有些警示意味的对陈阳说道:“照顾好她吧,我了解了一下,这丫头身世挺可怜的。关幼鱼去南京之前就应该有所察觉,这次的事情她恐怕难以明哲自保了,所以才会让你照看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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